(文中连续多个问号的地方,笔者的原文是用泰文写的,但是起点网站上识别不了泰文,所以显示了连续的问号,每个泰文(即大家所看到的连续的多个问号)的后面都有括号并中文解释了,想看原文的朋友可以私聊,笔者乐意把原文发给大家。喜欢本书的朋友多支持、多收藏、多推荐、多打赏!谢谢!)
    黎明渐近,寝室里杨二胖子如闷雷般“隆隆”“炸”响的鼾声伴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的蚊子的“轰鸣”声,像是一场愈演愈烈的演奏会正在进行着,而室友们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嘈杂的“交响曲”似的安然的睡着……
    突然,韩东明“duang”的一声从上铺砸落在李唤飞床前的电脑桌上,他一条"chi  luo"的皙白的大腿横摆在李唤飞的床缘上,嘴里还叨叨着“兄弟们,来!不醉不归!干……”
    惊醒的李唤飞跳了起来,看见韩东明这狼狈的模样,他忍不住拍着床板“哈哈”大笑……
    顿时,紧挨着李唤飞床头沉睡的杨二胖子也跳了起来,他那依旧迷离的眼神环视了寝室一圈,又若无其事的躺回床上,睡去。
    待李唤飞睁开双眼,他的床前,只有一张蓝色的电脑桌,寝室里安静极了……
    当发现朱阳一幅愕然的表情凝望着他时,李唤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个早梦——笑醒了。
    “我靠,吓死我了你,做梦呢吧?”朱阳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又继续玩他的“叉叉联盟”,他狂点着鼠标“我呀呀呀呀呀……看你躲叫你跑让你逃……”
    李唤飞张大着嘴止住了笑声,从床上走了下来,他环顾寝室一圈,对面的两个上下铺,只有朱阳的床上还和平时一样杂乱,另外三个床位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这边的两个上下铺,只有他和杨二胖的床上,依然还有活物……
    “他们都走了?”李唤飞从床底下摸出一瓶水,喝着。
    “都走了,就我们仨儿了。成芳廷、欧阳凡他们一起去了东莞,韩东明去了广州,黄飞跟他女朋友不知道去了哪了,总之是收了行李拜拜喽。”朱阳说着,继续猛点着他的鼠标。如果非要问在大学里他最舍不得什么的话,那就是他的这台高端的羿龙电脑了。
    听着朱阳“嗒嗒”的点着鼠标的声音,李唤飞感觉像是掉进了一片宽广的大戈壁似的,空旷、寂静、凄凉……
    放下水瓶,李唤飞坐到床缘上,从电脑桌下拿起一根小竹棍,挠了挠背。这根小竹棍是每当他还没睡着“闷雷”就“炸响”时用来戳杨“雷公”用的。
    “东明也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刚才还梦见他摔到我桌子上。”李唤飞问。
    “靠,没动静?动静可大了。他走的时候应该是早上7点半吧,还跟‘天津仔’在这边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我就是那时候被吵醒的。”朱阳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显示屏,也不知道他是学了什么特异功能,能一心两用到如此境界,好生让人佩服。
    李唤飞极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他朦胧的记得,七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箱“老村长”(白酒),一袋花生,四包瓜子儿……
    可他记忆犹新的,还是他在qq上写给冰儿的最后一条信息:“我明天就要去深圳找工作了,以后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没空给你发信息。”冰儿回答:“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哈,不可以太劳累,有消息一定记得告诉我。”
    冰儿是李唤飞大四时的恋人,他俩儿是在大三下学期的一次晚会上相识的,那天,李唤飞的朋友李光邀请他去参加晚会活动,就在那次活动之后,李唤飞认识了冰儿,经过八个月的交往,他们就走到了一起。在学校谈的恋爱,往往是最单纯的,单纯得顾不上思考将来……
    李唤飞永远忘不了,一个月前,他送冰儿回内蒙古时的情景:与君携手行千里,滔滔喋喋语不休。更爱夕阳送人暖,缭绕青霞渡人愁。
    然而,当他看着冰儿走进她家豪华的庭院时,李唤飞的心,涌起一股久久不能抹却的酸楚,他隐隐能感觉到,他和她走到最后,会很难,亦或是根本不可能。也是从那时候起,李唤飞对他们的感情,迷茫了……
    “我以为我挺能喝的……记不清我昨晚喝了多少……一躺下去……天儿都亮了。”李唤飞微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酒有点儿‘打头’。”
    “能喝。你每个人都敬了一杯,轮到敬我的时候,你说:先缓缓。结果,一缓就缓到现在了。记着哈,你还欠我一杯‘老村长’。”朱阳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鏖战正酣”的“战场”。
    “二胖昨晚应该也‘猫’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家伙。”李唤飞说着,拿起“金箍棒”戳了戳杨“雷公”,杨“雷公”翻了翻身,继续睡去……
    “应该‘猫’?要不是我拦着,你们的床头现在就是一潭回流的‘老村长’了。”朱阳漫不经心的回答,他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即使现在洪水再次漫到他的膝盖上,他肯定还是这般淡定的继续着他的“叉叉联盟”。
    “你呢,你什么时候走?”李唤飞问。
    “我要过两天儿,去贵省的票还没买到,再玩儿两天吧。”朱阳轻快的回答。朱阳此时并不知道,两天后他去的地方,是一个传销的窝棚,他的人生,也因此受到重创。
    “胖子,起来啦,还睡,你的车要开了。”李唤飞调皮的推了推杨二胖的脸。
    “别闹别闹,我这两天还有旅游团要带,没那么快走。”杨二胖睡意浓重,问:“你到深圳几点?”
    “哇噢,11点40了!”李唤飞看了看手机,如遇惊雷般叫道,“还好昨天下午就收好了衣服了。”李唤飞说着赶紧站起来收拾他的笔记本电脑,“我今天下午1点40的车,本来应该半夜2点30到深圳的,现在国家规定不能开夜车,估计要到凌晨4点半才到那边吧。”
    “你在深圳有亲戚?”杨二胖抓了抓胸口。他的胸口上,明显有两处被“轰炸机”侵袭过的痕迹,起了两个包。
    “没有亲戚,有几个初中时的老朋友在那边。”李唤飞蓬松的头发像个大鸟窝,他收拾被子的神情,像是要赶去下一个工地的农民工。
    “那挺好,相互有个照应。”杨二胖说完,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去……
    待李唤飞洗漱罢,他的好朋友何金平和泰国李老师走进宿舍。
    “都收拾好了吗?”老师拍了拍李唤飞的肩膀,问。
    “嗯,收好了。?(‘阿占’,中文谐音,意思是:老师)下课了?”
    “下课啦,?(‘阿占’:老师)过来看一下同学。走了很多人了那。”老师微笑着说,他的微笑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有什么不一样。
    “?(是的)。”李唤飞微笑着用泰语回答,再转过脸问何金平,“金平,你今天不上班吗?”
    “上,知道你今天要离开学校,交警队那边也没什么大事,我就请假过来了,想跟你和阿占,我们三个人……再一起吃个午饭。”何金平心不由衷的微笑着说。
    听了何金平的话,李唤飞突然觉得这一离开,会是很难再聚了似的,他的心,突然被针刺了似的一阵酸疼……
    “嗯……”李唤飞轻声应答。
    “你几点的车?”金平问。
    “下午1点40 ,还有一个多小时。”
    “,。(快点,快点)。”泰国老师崔促到,“时间不是很多了那。”
    ……
    还是那家饭馆,还是那个座位,还是老师坐在门口的方向,何金平坐在老师的左边,李唤飞坐在老师的右边。在来之前,他们就点好了李唤飞最爱吃的“水煮牛肉”。
    “时间个快那,?(‘阿占’)刚来这里,会讲中文(一点点),去哪里去哪里个不方便嘞,剪头发呀,买茶叶呀,买衣服呀,都是?(‘笔记本’的谐音,是李唤飞的泰语名,意思是:赵子龙)带?(‘阿占’)去的呐,一起去摆地摊卖泰国工艺品,一起逛街,一起在路边吃烧烤喝啤酒,呜……好玩好玩。”泰国老师比划着笑着,在他的脑海里,在这里的这四年,充满了快乐。
    “金平帮?(‘阿占’)个多呐,晚会啊什么什么个一起帮阿占,还有李光也帮忙?(‘阿占’)很多嘞,非常感谢……”
    李唤飞和何金平听老师说着,他们偶尔会微笑着应几声,“嗯”,没有多余的话。
    “?(‘笔记本’)个跟?(‘阿占’)说呐,等我们毕业了阿占才可以回泰国,现在时间个快快呐,4 (4年了),?(‘阿占’)今年(上)完(课)个一起毕业了,可以回泰国了,明年可能要去昆明泰国语专业学校给学生上课了那,有时间个来找?(‘阿占’)”
    ……
    这位泰国的李老师,是全校师生最喜欢最钦佩的老师之一,即使他仅会写一个汉语的“人”字,即使他上的课只是一门选修课,即使他平时跟同学们相处得很好但不管谁旷课他都会毫不留情的记下名字交给院系领导……他那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他那独到的教学方法,他那热情洋溢的教学风格,他那孜孜不倦的工作作风,激发了许多学生学习泰语的热情,也因此,四年下来,大多数同学不仅能听懂、也能应用一些泰国的日常交流用语。
    在校外,街上修鞋的,修手表的,卖衣服的,卖茶叶的,见到泰国老师就会微笑着说“(‘萨瓦迪’,你好的意思)”,有时候,连校门口卖稀饭的阿姨远远见到他,也会微笑着大声说,“(吃稀饭)”。
    泰国老师,就是那样乐于交往,善于交际,平易近人的人……
    “你打算去深圳吧?有没有面试的安排了呢?”何金平问。
    “嗯。有几家,感觉不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到时再多找找吧。”李唤飞低着头说,“你和阿占有时间来深圳,给我打电话。”沉默些许,李唤飞又接着说:“你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到时……我回来跟你喝个痛快。”
    “嘿嘿。好。”何金平一个自信的微笑。
    吃饭期间,只有泰国老师一直提起这四年里发生的一些趣事,何金平和李唤飞比往日显得更加沉默,他们只是偶尔附和着笑一笑。
    很快,饭吃好了,李唤飞回到寝室里拿了行李,何金平骑着摩托车送他去车站,一路上,兄弟俩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重复着相互说几声“兄弟,以后要多保重!”……
    很快,车站到了,下了车,兄弟俩一个紧紧的拥抱,李唤飞便走进车站,而何金平却一直直立在车站检票口,他远远的望着李唤飞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
    “兄弟,谢谢你,有你,我的大学生活并不孤独;
    兄弟,谢谢你,有你,那个所谓的梦想的地方,增添了我更多的快乐和坚强;
    兄弟,谢谢你,有你,我的将来,也一定会焕发出更多的光彩。“
    上了车,李唤飞给何金平发了条短信。此时,他已忍不住热泪盈眶。
    “兄弟,好兄弟,珍重!你,要常回来……”
    何金平回了一条简单的短信,他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取下眼镜,擦拭着早已淹没双眼的泪水。那简单的一句话,却像重捶一搬狠狠的砸在李唤飞的心上,他,捂着眼睛,泪水如泉涌般淌着……
    何金平是贺八市本地人,虽然他是与李唤飞不同一个专业的专科生,但因他喜好广交,与人和善,待人真诚,在大一的一次泰语晚会上,他与李唤飞相识,初次相见,他们就有了很多共同的话题,三年下来,两人情谊日笃,如渊似海。
    何金平毕业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当地的交警队里实习,因为工作表现良好,他得到上级的认可,就留在那里工作了,但至今,仍未转正。
    汽车缓缓出站,李唤飞无意中看到,何金平正拿着两瓶水向驶来的汽车奋力挥手,无奈,汽车出站后不能停下,车窗也是全封闭的,李唤飞只能紧握着拳头,贴在胸口轻拍两下,示意着:兄弟,谢谢你,我们的情谊,永远在心底!
    从那以后,虽然李唤飞和何金平很久不再见面,但每年的6月份,他们都会互寄礼物,有时是相片,有时是茶叶,有时,是某地的土特产……
    汽车无情的行驶着,路过昔日的校园大门,突然一阵莫名的无助的荒凉感涌上心头,这种无助的荒凉感,是对前途的未知,是对未来的迷茫,是对曾经的理想的寄托的离别……
    “唉……毕业是那么自然,却又来得那么突然。关于工作,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能做好什么,那么多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行业,我该选哪个行业,做哪个行业才有前途……迷茫……”
    那年,我一个人,一个背包,一份理想
    而今,我一个人,一个背包,一份迷茫
    我走了,却没有来时的向往
    向往的,不是离别的凄凉
    更不是学子的惆怅
    我误以为,大学毕业,就是衣锦还乡
    却没曾想,四年之后,是要流浪
    流浪到我陌生的地方
    不知那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不知那里,是噩梦还是希望
    我不敢回头再看
    我怕我会暗然神伤
    神伤那远去的走廊
    神伤那可爱的模样
    神伤那再也回不去了的课堂
    那天际的浮云,像无主的灵魂一样
    在浩瀚的天空里游荡
    它也迷茫,它也彷徨
    它也苦思,它也冥想
    路的前方是否坦坦荡荡
    掠过的卫士,不是白杨
    是急流的时光
    任你在这,诉苦忠肠
    任你在这,怆然迷惘
    你的将来只能由你去闯
    不再羡慕211
    也别嫉妒985
    路的前方
    还有你奋斗的战场
    借这余光,你应热血满腔
    李唤飞一个不太自信的微笑,“咱是要出去征服天下的,没啥可迷茫的!”
    嘿嘿,征服天下,如何征服?用什么征服?怎样去征服?哪来的自信。这只不过是为必然的结果,做必然的心理准备罢了。岂能不知,征服天下,是要做好“长征”的心理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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