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不怕草菅人命,李若琏见被屡次刑讯逼供的陈洪范遍体鳞伤,担心这小子活着会让更多人活得不开心,第二天陈洪范就吊死在居庸关死囚牢房中。
    陈洪范的项上人头跟硕托、萨哈廉等等后金军主要将领的首级一起送达京师。
    明军终于获得空前大胜,圣天子龙颜大悦,一个贪污腐败的总兵官伏法算不得什么,锦衣卫本来就是查处官员的机构。
    简在帝心的锦衣卫同知李若琏羁押、审讯陈洪范根本不是越俎代庖,做了分内之事而已,崇祯根本没有过问。
    坑死了陈洪范,李若琏和高有谋搞出现银超过二十万两,田产、房产的价值也有这个数,两人惊叹不已,为此咂舌。
    朝堂上,祖籍辽东的文官武将议论纷纷,人人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之情,老奴努尔哈赤在辽东作恶多端,死在他手里的汉人以百万计。
    如今遭报应了,黄汉出马一下子就干掉了老奴的两个孙子简直是大快人心。
    京师说书人已经趁热打铁杜撰出硕托和萨哈廉如何被“红旗军”阵斩的段子,内容无一例外是东平侯黄汉跃马舞刀一人打两个孙子,打仗三百回合最后用了拖刀计才斩得敌将德胜而归。
    京师军民都乐得听这样的故事,以讹传讹黄汉又被夸张成为了天色般的大将军。
    思念夫君的郑秀娥和楚楚得知明军大获全胜,忐忑的心情平和了许多。
    京师酒楼、茶肆、各大院子再唱清平乐·红旗,一时间京师大街小巷都是“……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铁骑在手,何日直捣黄龙?”
    京畿之地数百万军民都在期盼东平侯捷报再传,大家根本不担心京城再次兵临城下。
    八月初六,御驾亲征的奴酋见到了被明军击败逃回的正红旗人马大惊失色,横扫大明千里抢得盆满钵满带来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大声问道:“瓦克达,你们这是怎么了?哪路明军拥有如此实力?”
    被几支羽箭射中没有中枪的瓦克达很幸运的逃出生天,见到主子嚎啕大哭,因为他的两个兄长不见了,应该是凶多吉少。
    他跪爬到八叔脚下哭诉道:“大汗,奴才和兄长们试图夺取保安州发现咱们混进城池的细作都被杀了,守城军民意志坚定。
    因此奴才们决定放弃攻打坚城重新寻找战机,谁知就在此时明国东平侯率领一两万明军骑兵杀到。
    我军人马分散,正兵人数又处于完全劣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硕托和萨哈廉两位兄长有可能没了!”
    红歹是顿时觉得脑袋瓜一阵眩晕,惊问道:
    “什么?明国东平侯出现在保安州城外,还率领一两万明军骑兵主动攻击了你们?你确定没有看错?”
    瓦克达肯定道:“奴才征战多年,明国军队司空见惯,即便来一两万我八旗正兵三四千也足以应对,那些人马大多数都打着无字红旗,那些骑兵无比迅猛肯定是‘红旗军’毋庸置疑。”
    惊愕莫名的红歹是阴深的目光瞧向范文程、宁完我、高鸿中、鲍承先等等汉奸,汉奸们立刻吓得跪在地上磕头。
    范文程壮着胆子小心翼翼问瓦克达道:“将军何以得知那彪明军就是明国黄汉亲领,难道不可能是蓟镇副将杨大年或者山海关总兵杨大郎的人马吗?”
    见一个汉奸居然敢质疑自己,瓦克达没好气道:“本官虽然没有亲眼瞧见黄汉那厮,但是瞧见了所有的明军都如同疯狂般的冲锋,如果不是黄汉亲临,明国还有哪一位将领能够让麾下如此奋不顾身?”
    范文程没有想好措辞,一时间张口结舌。
    红歹是强压心头怒火问道:“诸位爱卿一直注重情报收集,这几天‘红旗军’的调动难道没有一丝觉察?”
    鲍承先磕头道:“大汗,半个月前明国皇帝下旨征调东平侯率领在夔州府剿寇的一部‘红旗军’人马入京师勤王,我们的细作一直都有消息及时传来。
    可是就在七天前,明国内三关封闭了,以后明国京师的消息我们再也无法打探。”
    红歹是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他怒道:“已经七八天没有明国京师的情报传递,尔等为何不立刻回禀?
    那黄汉慣会声东击西,更会封锁消息,朕可以断言出现在保安州的那彪人马就是黄汉亲自率领。”
    范文程惊叫道:“夔州到明国京师三四千里,黄汉居然花了半个月左右时间赶到,明军骑兵何时也拥有一天运动二三百里连续坚持十几天的能力?”
    红歹是喝道:“少见多怪,我大金军奔袭虎墩兔就是一天保持行军二三百里而来,为何黄汉做不到?”
    范文程再次惊叫出声,然后连滚带爬来到红歹是脚边谄媚道:“大汗,天赐良机啊!那黄汉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汉奸的惊叫也点醒了红歹是,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豪格见汉奸这个嘴脸满心厌恶,呵斥道:“有话好好说,别闲扯淡,‘红旗军’已然杀来了,哪里还有天赐良机?”
    范文程道:“贝勒爷,您有所不知,‘红旗军’需要布防宁远和金州,可以机动的人马本来就不多,他又是数千里急行军赶到战场,步兵肯定没有带上。
    此时我大金军会同蒙古诸部可以集中骑兵七八万,只要能够堵住黄汉的退路逼得‘红旗军’骑兵与我军野战,搞不好能够一举袭杀黄汉这个我大金国心腹大患。”
    豪格思索片刻,道:“听起来蛮有道理,可是黄汉不肯与我军野战又待如何?山西如此多的城池,他率领人马入城驻守,我军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全军压上也难以打得下来!”
    范文程讨好道:“贝勒爷果然睿智,确实如此,因此需要攻其必救才能够逼得黄汉与我军野战。”
    想明白了的红歹是仰天长叹道:“机会是出现了,可是那黄汉太奸滑,断然不会肯让自己和麾下处于危险之中,要逼他以劣势兵力与我大金军野战何其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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