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下令,立刻挑选十几个士兵,在城垣的废墟上挖掘坑道,隐蔽起来。
    城垣上,尤其是坍塌到南边的地方,大量砖头和夯土,随便拽开一些青砖,就能迅速挖出一些洞穴。
    当然,为了防止坍塌,这种方法并不好。
    他亲自示范,在城垣废墟的南部边缘,挖掘单兵坑,一旦挖成,就隐蔽进去,其余的士兵用泥土和砖块在旁边堆积,帮助遮掩。
    一些牺牲了的中国士兵尸体,就横放在附近。
    张锐挑选的士兵,号称敢死队,大家的任务,战斗方式,注意事项,迅速讲清楚。
    凡是不愿意的,可以走开。
    “司令,您?”一个士兵犹豫着问。
    张锐说:“我当然留下了,和你们一起战斗,潜入敌人中间,暗杀鬼子!这是目前最高效率的战斗。”
    士兵们顿时一阵慷慨激昂:“没问题,我们都愿意留下来!跟鬼子死战到底!”
    不要人太多,只要十几个,基本上,两个人一小组,战斗地点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互相之间如何识别等等。
    十分钟以后,两侧的枪声密集地响起来,日军侧击包抄部队和张锐的部队打起来了。
    隐藏的洞穴整理好,张锐下令撤军。
    王靖凯坚决要求自己留下来,被张锐拒绝了:“你还需要正面吸引鬼子,任务更艰巨。”
    甄丹丹拉着张锐的衣裳不放手:“司令,您的伤,呜呜。”
    张锐温柔地推开她:“去照顾江雪她们!”
    很快,夜色苍茫,中国军队撤退了。
    日军和中国军队的炮弹都打光了以后,只有机枪在怒吼,各种步枪的射击造成绚丽的弹流轨迹,撕破了夜空。
    中国军队按照张锐的指挥,先撤退一半人,在城内的废墟上建立了根据以后,才撤退另一半。
    很快,阵地上安静下来。
    中国军队撤退以后,设立了两道防线,一道在中间位置,一道在城市南边的城墙废墟上,那边的废墟破坏小一些。
    他们可以北上增援同伴,也可以防范敌人南面的包抄偷袭。
    张锐钻在坑道中,露出一个小孔透气,也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中国军队安静以后,日军也迅速安静下来,很快,日军派遣了尖兵,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城垣旁边,马上大声呼喊:“板载,板载,支那军队逃走了!”
    顿时,日军部队疯狂冲锋,占领了小芜湖北城墙的废墟,居高临下,向着南边警戒。
    更多的尖兵出击,向南面刺探。
    此时,中国军队在王靖凯的带领下,突然射击!
    这里的中国军队,只有五十余人了。
    但是,机枪和子弹够多啊。
    一阵狂扫,二十几挺机枪,将鬼子在城垣上的士兵打死打伤了几十个,其余的都趴下来。
    日军尖兵也死伤很大,所剩无几。
    日军指挥官下令射击。
    日军的机关炮和轻重机枪一起扫射,步兵也精准射击,但是子弹横飞,拽光在夜幕下灿烂地掠过。
    中国军队用猛烈密集的机枪扫射,压制日军,双方战斗非常残酷。
    重伤的中国士兵,也坚持战斗,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集团军总司令,亲自担任敢死队员,潜伏在敌后,准备和敌人短兵相接。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想到自己的生死和未来,全军将士只有一个念头,打,打,多杀一个鬼子!
    日军士兵在城垣的废墟上,被机枪扫射,一个个,一群群被射杀,被打伤,或者绝望地嚎叫,或者翻滚着死亡。
    也有很多日军士兵受伤以后,继续战斗,甚至朝前冲锋。
    日军指挥官被激怒了,立刻派遣一些士兵在黑暗中朝前冲锋,特别是两翼包抄。
    战斗进行了十多分钟,中国军队死伤过半,匆忙撤退到了城南的城墙废墟上。
    日军两翼包抄的部队,抢先进入中国军队的一线阵地,将一些重伤尚未死掉的士兵杀死。
    刺刀将几个伤员戳成了筛子。
    不过,也有中国伤员,使用手雷和手榴弹,突然爆炸,跟日军同归于尽。
    日军步兵大队长木村少佐,被惨烈的战斗震撼了,尤其是当前面爆炸出两颗手雷的的火光,一些日军士兵被炸碎的场面,让他脱口而出:“支那军队的顽强精神,真是从未有过啊。”
    日军的兵力也不多了,有人建议木村少佐撤退:“少佐,既然支那人控制了整个县城,我们就不得不担忧联队长和我们留下的部队了,现在是黑夜,我军进攻不利,而且,敌人的火力非常凶猛,是我们几乎从未见过的!我怀疑,这是支那的飞虎军主力来了!”
    木村少佐哽咽了一会儿,抽出了军刀:“我也担心联队指挥部,而且,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所以,我决心战斗到底,哪怕为国捐躯!”
    周围的日军官兵也都哭了。
    今天,他们的部队遭到可怕的袭击,死伤惨重,整个部队,不过是原来的三分之一!
    这种伤亡率,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忍受的极限。
    “消灭支那军!”
    “为了天皇陛下战斗到底!”
    “帝国军人不怕死!”
    “今天,我要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忠诚于国家的祭品!”
    很多日军官兵呼喊着,直接端着步枪朝前冲,几乎是玉碎冲锋的架势!
    从自负到耍横,日军发起了亡命般的进攻。
    不过,让日军非常欣慰的是,中国军队突然改变了战斗方式,不再远距离扫射,而是集火射击迫近在身边到一百米距离的地域,好像非常担心日军渗透过去,白刃格斗。
    木村少佐长出了一口气:“切,支那人,还是胆小!”
    日军马上展开全面的进攻,向前推进。
    此时,木村少佐并不知道,在他的身边不远的地下,就有一个掩埋的洞穴被打开了。
    一个浑身泥浆的人听到了机枪收敛射程的声音,就明白,这是出击的时候到了。
    这人就是张锐。
    在他身边,是已经熟悉了的姚辉。
    两人先后出来,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这边的日军纷纷从城垣废墟的北面和一些坑洼的地方钻出来,向南推进。
    张锐迅速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因为,漫天飞舞的南面夜空的枪弹拽光,手雷爆炸的电光,镜子一样辉映出了那边日军的踪影。
    “杀!”张锐端着步枪,对着周围的懵然的日军士兵射击。
    近距离的射击,一个个鬼子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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