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正阳门大街的超市二楼探出了半个身子,朱寿握着望远镜津津有味看戏。瞧瞧一个个累成狗,吐出舌头叫苦不迭。
    有人试图想和依努商量,奈何语言不通无法沟通。想用金银铜钱贿赂虾夷人?呵呵,虾夷人处于以物换物的原始部落生活阶段,给他们一匹布也比银子有效。
    “殿下,小做惩罚即可。”程敏政好心地替快断气的官员子弟说情。
    朱寿把望远镜移向李府的钟楼:“还没到午初,他们还没跑满一时辰,连军队日常操练的标准都没达到。瞧瞧内阁三位阁老,不时地病一病,多耽误事情。身体是奋斗的本钱,本宫这是给他们机会锻炼。”
    程敏政无语,内阁三位阁老生病,八成是被太子气起出来。
    “当~”,上午十一点、也就是午初/子正一到,厚重悠长的钟声以李府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为了能被大家接受,初次展现在人前的钟表把圆形表面分成12等分,把十二时辰分为子初、子正、丑初、丑正等二十四个,正好对应24小时。
    五府六部的官员们陆续出门吃饭,看到被虾夷人赶着跑步的受罚官员子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文华殿的廷议结束,李东阳领着所有参加廷议的官员向家中走去。
    马祥招来整个人快瘫倒的孙子,冲李东阳嘀咕了几句。依努跑来朝马祥孙子摆摆手,马祥孙子一屁股坐地上喘气。
    依努严格按照朱寿的吩咐,中途停顿的人需要重头开始跑步。
    李东阳上前说了几句,跑步的子弟同时停下大踹气。依努等虾夷人不解地看着他们。
    “让依努他们回会同馆休息,让张永给他们每人多加一个鸡腿。”朱寿让谷大用出去传话。
    程敏政笑了笑:“若李阁老替他们说情,殿下可会放过他们?”
    “当然,”朱寿坐回茶桌,“本宫对李三小姐一往情深,岂能不给未来的泰岳几分薄面?”
    程敏政挑挑眉,给朱寿续上茶水。
    “官员子弟的身体素质太差。本宫会提议国子监增加一节长跑课。”朱寿笑眯眯地说。
    程敏政失笑。依照惯例,陛下会给赏识的官员赐下国子监监生的名额。得罪太子的官员都有子辈在国子监读书。
    “程公觉得食盐专卖店的设想如何?”所谓的食盐专卖店,就是彻底绝了盐商的后路。往后盐场熬出的盐直接送到村镇出的专卖店。百姓可在家门口从专卖店购盐。专卖店的食盐价格在规定范围内浮动,保证各地的百姓都能吃得到低价盐。
    但这,只能想想。
    程敏政心下徘徊瞻顾,欲言又止。
    朱寿也不急着听回答:“程公可把专卖店的事告之亲朋好友,听听大家的意见。”
    程家在江南的势力不弱,程敏政的岳父李贤桃李满天下。让程敏政把消息散播出去,足以逼疯两淮盐商、手中握有大量盐引的皇亲勋贵。
    “殿下何苦来哉?”程敏政摇头叹息。
    朱寿发人深思说了一席话:“有人言‘华夏人的性情总喜欢调和折中。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殿下就不怕盐商造反吗?”程敏政忧心忡忡。
    朱寿挺起胸膛神采飞扬:“哈哈哈,有反贼正好拿来练兵。后方有父皇坐镇,前方有本宫领兵,大明处于几十年间最稳定的时期。天下间所向披靡。”
    盐商们的势力还没达到顶峰时期,淮商初具规模;官员中还有不少人清正廉明,不屑于商人为伍。到了后世的嘉靖朝,那才是无力回天。
    程敏政被太子身上散发的霸王之气震得心神恍惚,生出一股崇拜、恨不得为他冲锋陷阵的豪情。程敏政心情澎湃,下定决心要帮太子完成盐法改革。
    等他清醒时,太子不知何时离开。
    朱寿从超市出来,慢悠悠地朝李府走去。他把两位御膳房的厨子派到李府,方便他日后时不时蹭饭。
    “宿主,每用一次魅惑能力需要一万恶念值。本系统自行扣除。”系统恶声恶气地道,“靠近佛骨舍利百里的地方,本系统的魅惑能力自动失效。想要让朝臣们臣服与你,早点被让佛骨舍利回京。”
    朱寿在心里连番几次白眼:“我心中有数。”
    为了安抚大宁城内日益焦躁的情绪,朱寿让法王把舍利带往大宁城展览。供奉舍利的隆禧寺各项准备工作完毕,就等过完年动工。舍利一定会回京。
    系统冷笑,这位宿主也是不安分的主。对于不安分的主,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走了一里不到的路程,来到了李东阳府上。
    李府位于正阳门和崇文门之内的南薰坊,换在后世妥妥的二环。地段虽好,奈何李东阳祖上只是低级武官,只买得起二进院落。
    可如今,李府的面积变大了。工程团挖地三尺在地下修建两层,地上修了三层高的别墅。院中花草山石各有特色,一步一景,充满江南园林的精巧。尤其是三层高的钟楼,白天整点敲击播报时辰,吸引整个京师的目光。
    而最令人惊叹的,当属池中的水晶宫。
    李府二进院内有一滩小池,李东阳酷爱在池边的船坊招待客人。工程团把池水扩大一倍有余。在池中修了一座玻璃房。四周玻璃墙沉在水下,只有琉璃瓦屋顶露出水面,成为鸟类的栖息地。
    此刻李东阳正在水晶宫招待同僚。马文升透过四周的玻璃墙,盯着在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发呆。
    “看的老夫也想让工程团修一座宅子。”马文升思量太子会不会给他打折。
    被李府下人一路放行的朱寿哈哈大笑:“马大人对不住了,工程团暂时没空。年后他们将赶赴兰州,要在黄河上修建一座铁桥,便于中原与西域商队的往来。”
    “黄河水流湍急,不可能修桥。洪武十八年,兰州卫指挥佥事杨廉才用铁链锁住28艘大船,才修成一座浮桥。浮桥年年都需要更换,一旦黄河泛滥,浮桥需要重修。”马文升在西北多年,多次经过这座‘天下第一桥’镇远浮桥。
    朱寿得意地笑:“水中能建房,又=如何不能修桥?马大人,别总是用老观念看问题。就像榆林的井盐,当地官府找不到是因为盐层很深,以一般的技术手段难以开采。内行厂就不一样了。父皇同意让本宫负责开采,采出的所有盐都由内行厂负责销售。内行厂只需向户部缴纳商税。”
    “恶念值+1……”
    官员们盯榆林盯得望眼欲穿,意图用榆林的盐引贴补国库。结果您直接取消了盐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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