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胸宽广的朱寿说不追究福泰公主身上带毒一事,可弘治帝忍不下这口气。
    艰难存活下来的弘治帝,渴望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弥补小时候遭受不幸留下的心理创伤。好不容易盼望到这天,却有人想要杀死他唯一的儿子,还想挑拨儿女之间的感情。
    宽厚的弘治帝举起屠刀,打算砍了坤宁宫的宫女、内侍。张皇后想求情,弘治帝淡淡地看着她,皇后抱着公主瑟瑟发抖不敢出面干涉。朱寿收到高凤的消息,立刻让人抬到坤宁宫,顺利阻止帝后失和。
    “父皇,杀戮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不可能杀光所有和刺杀有干系的人。”朱寿悲天悯人地说。
    弘治帝大惊失色,以为儿子被毒坏了脑子。
    正在弘治帝打算找御医时,朱寿一眨不眨地盯着弘治帝,“孩儿不想消灭他们的肉体,只想毁了他们的根基。老天爷在孩儿生辰时让三都地动,一定是想让孩儿做个仁慈的人。”
    刺杀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五天,五天里便宜老爹调动所有力量,只查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三都地动发生到现在七天。绝对不可能有势力能在短短几天内,做下天衣无缝的布置。
    朱寿摸摸下巴,或许在军机处成立的时候,这个计划就开始了。或者在他提出建立基层吏目组织、提高商税的时候。谁让他招人惦记呢。
    三都地动误导对方,让对方以为老天爷都在帮他们。殊不知地震不过是地壳运动的结果,撞上他的生日只是碰巧而已。
    既然有人想要他的命,老天爷又来插了一脚,那他就大发慈悲的饶恕对方。只要取走他们的命根子就行!
    朱寿眼里的杀机一闪而逝,不知道他们更想要自个儿的命,还是想保命根子。
    弘治帝定定地望着儿子,突然展颜一笑,走上前摸摸他的头笑道,“算是父皇送你的生辰贺礼。可别把老祖宗传下的基业折腾没了。”
    “父皇是世上最好的爹爹!”朱寿卖萌地谄笑。
    弘治帝悻悻地苦笑:“父皇没用,连你都护不了。”
    “可父皇为了孩儿,愿与天下人为敌。”朱寿笑得很甜。他们这对从不相互猜忌的父子,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弘治帝脸色一白,斟酌再三,打算瞧过传国玉玺后闭门斋醮。儿子大了,他管不了。
    朱寿笑了笑,让人把吓得不敢哭出来的福泰公主带到身边哄。
    张皇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太子……”
    “母后,今日的话孩儿不想让外人知晓。”朱寿边逗弄妹妹边说。
    张皇后眼神一凝“嬷嬷,本宫和福泰搬到乾清宫住,尔等守在坤宁宫。”
    一家人在乾清宫欢声笑语地吃饭,坤宁宫被戴义带人封起来。东厂的太监搬到坤宁宫,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盘查疑犯。
    服下苦口的良药,朱寿在东宫沉沉睡去。半夜,宫外有嘈杂的响声,朱寿被吵醒。
    守护在旁的老内侍轻声道:“有人在临死挣扎,太子爷请安心休息。”
    朱寿迷迷糊糊地继续睡,早上起来得知昨夜坤宁宫死了很多人。
    “谷大用,问母后是否有重修坤宁宫的打算。”朱寿皱着眉头把满是药味的稀粥一口吞下。喝苦药的滋味很难受,区区几条小杂毛的性命,怎么可能让他舒心。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宿主别忘了还欠两块天外飞石,99万恶念值!”系统嗷嗷叫了一嗓子。
    朱寿翻翻白眼。他中毒差点停止心跳时,商店徒然响起警报声,系统不得已主动施救。中毒事件证明他和系统真的是共生关系,那他还怕个球!
    弘治帝携带妻女一同上殿。老内侍们抬着躺椅上的朱寿走入奉天殿。弘治帝招招手,躺椅放在龙椅旁。弘治帝低头询问朱寿的身体情况,张皇后笑着打招呼,福泰凑上来要皇兄抱,皇帝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好似坤宁宫没发生任何意外。
    当最后一名从九品小官站稳,鸿胪寺打响朝鞭,朝会开始。
    “宣巡抚陕西都御史熊翀上殿!”陈宽手举话筒,声音从奉天门四周的扬声器中传出。
    朝臣把目光从弘治帝一家四口身上移开,望眼欲穿看向前方。
    身材瘦小的熊翀忽视四周炙热的眼光,稳稳抱着木盒大步流星上殿。“臣熊翀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熊大人,您还没拜见福泰。”朱寿抱着靠在他身上的妹妹提醒道。
    熊翀身体顿了顿,向福泰公主拱手行礼,“臣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朱寿笑着说。
    熊翀诧异地抬头看了眼朱寿。
    龙椅上的弘治帝大笑着解释:“朕龙体欠安,令太子监国。今日朕只是来瞧瞧传国玉玺的。”
    太子监国!
    留下心理阴影的朝臣们窃窃私语。
    刘健用眼神询问李东阳,李东阳摇摇头表示事前不知道此事。刘健再看对面的英国公,英国公同样摇头。
    寿宁侯火烧眉毛般地参加朝会,见到皇后和公主无恙安下心来,听到太子又要监国,顿时四肢僵硬、头皮发麻。
    谢迁看似冷静,藏在官袍中的双手颤抖。
    杨廷和微微一愣,心中百转千回。
    负责监督内行厂管理的胡献颓废地说:“殿下没有给我等递话。”
    “我等只需牢记一心一意为殿下办事。”杨廷和小声交代身边的詹事府众人:“今日不可妄语。”
    朱寿扫视一圈,把众人各异的神情记在心中。
    “七天前,有小民在河边淤泥中发现一物,有点像传说中的那枚传国玉玺。”熊翀斟酌着说。
    吴宽紧着问:“熊大人说的可是京师、应天、凤阳三都地动的那天?”
    熊翀看着弘治帝和朱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点头。
    吴宽似乎找到了话题,刚想说话被朱寿打断。
    “诸位大人等的心焦,熊大人把传国玉玺交给诸位大人传阅。”朱寿淡然一笑。
    “殿下,传国玉玺毕竟是国之重器,让众人传阅有所不妥。”礼部尚书傅瀚上奏。
    朱寿哈哈大笑:“我大明从外族手中夺回江山,对得起华夏先祖。就算真的是传国玉玺,也只是一件贵重的器物而已。传国玉玺无法调动大明卫所官兵,还不如本宫身上的龟纽铜印实用。”
    躺椅上坐着起不来的太子轻轻一句话,浇灭朝臣激动的心情。
    国子监祭酒兼礼部右侍郎谢铎出列:“殿下说的极是。我大明的圣旨不认传国玉玺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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