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洞中小住月余,令狐冲内力修为大有进展,张无惮苦等韦一笑不至,便也熄了此心思,提议道:“咱们收拾收拾下山?”
    令狐冲却觉二人在洞中隐居的日子真是比神仙还快活,没酒喝都无所谓,稍一犹豫还是道:“好!”巴巴盯着他。
    张无惮让他这副“求不走”的模样给逗乐了,许诺道:“待你紫霞小成,突破时咱们还来这里。”
    令狐冲笑笑,当下同他一道收拾行囊。他们本住在山洞中,自他能耐此地高温后,便干脆移居于此,算来已有半月不曾外出过了。
    普一从湖中出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微风吹拂,令狐冲面露惬意之色,伸懒腰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说完后忙又补充道,“不过洞中过得更自在。”二人小世界嘛,惮弟你懂我哦!
    原著中令狐冲可不是这等人设,张无惮怀疑他别是被关了这么几年思过崖小黑屋给关傻了,心中颇为发愁,不动声色道:“咱们去大都吧。”他同明教人士交好之事需得提上日程了,既然韦一笑未至,那便当从别处入手。
    元大都地处北方,与天山相去不远,路近路远令狐冲也全然无所谓,两人便离开此处瀑布,一路向东而行。
    张无惮策马在路上奔驰,路过一处密林,他觉察到不对,打了一声呼哨,拉紧缰绳停了下来。令狐冲胯下之马也是自天鹰教分舵取的,饱经训练,听到这声便也驻足不前。
    前方密林一片寂静,只闻叶片沙沙作响之声,张无惮朗声道:“阁下亦非弱手,何至自降身价,竟做些埋伏偷袭的下流勾当?”
    令狐冲眼中只见祥和之态,却知他不会无的放矢,手搭在剑柄上,调转马头警惕来路,随时准备拔剑。
    林中静谧一阵,张无惮也不催促,他笃定此间有人埋伏,待过了半晌,方才有一个女声笑道:“阁下在江湖中成名已久,我这等无名小辈,不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又怎敢在张教主面前露怯?”
    想杀他的人着实不少,可想杀他的女人本该不多,何况这女人武功着实不弱。张无惮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倒也懒得去想,只道:“姑娘又有何可担忧的,你们埋伏了这么多人,还怕杀不了我们两个吗?”
    他话音一落,眼前寒光闪成一片,张无惮食指中指相并,将射至周遭的暗器尽数挡住了。那头令狐冲长剑横扫,以破箭式护住己身和马匹,应对得也得心应手。
    这等几人手一挥便撒出上百暗器,还自带闪光特效的手法,定然不是金庸流派的人物。张无惮脑中千百个念头闪过,又接下了一轮暗器雨,方道:“几位可是为了上少林窃书之人而来?”
    据他推测,昔日于少林窃取《楞严经》之人正是无名岛岛主吴明,他同成昆为隐形联盟,只是成昆于少林之事败露,两人各顾自己便未再接头。吴明所偷走的《楞严经》乃张无惮请朱停伪造,夹缝中所写的《九阳神功》秘籍前后颠倒,吴明若真依此修习,定无生还之理。
    暗器雨停了一停,旋即更猛烈劈头盖脸砸下来。张无惮先前隐忍不过是要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冷笑一声,自马上一跃而起,身体插烛一般斜突入密林。
    一人自树枝上蹿出,此人身着唐式朝服,头戴紫金冠,他身法极为迅捷,两人眨眼间便缠斗在一块。张无惮心中本还存疑,见到此等打扮,便知他定然是陆小凤《凤舞九天》中在无名小岛上出场的“贺尚书”。此人以贺知章自许,通篇未见真实姓名,却曾将陆小凤逼得上蹿下跳,武功实是不弱。
    只是张无惮自突破九阴第三重后,武功更上一层楼,已至超一流高手行列,何况此时陆小凤剧情尚未展开,眼前这位尚书功力修为不比原著。两人斗得百招,张无惮腰间水袋脱落,他一脚将水袋踢烂,水珠四溅时一掌结结实实印在贺尚书肩头,将他左肩劈得粉碎。
    贺尚书于此等肩头折断的伤痛并不放在心上,仍有条不紊以左手挡下他后续杀招,待两名同伴一左一右逼近后,方才撤出战场接骨疗伤。
    初来他还不觉得什么,很快便觉得伤口麻痒不胜,禁不住在地上滚起来,喊道:“小心,他掌上有毒!”
    张无惮心头冷笑,见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另外两人下手不禁迟疑了,当即又啪啪两掌拍上去,将掌心所接的水以内力凝成冰片,以三分阳、七分阴的手法注入他们体内,趁势封住他们穴道。
    他听到身后兵器相撞声不绝,扭头便见令狐冲同三人斗在一处,虽应付得颇为狼狈,可一时也无危险。
    这露头的几人,虽也有女人,其中却无藏身树林中同他对答的那位。张无惮猜她便该是原著中大的那位陆小凤炮友“牛肉汤”,也是小老头吴明的女儿。
    他三掌去了这三人性命,静立一阵,笑道:“吴姑娘千里迢迢自海边孤岛而来,何苦这般着急着要走?这般可不是我等中原人士的待客之道。”
    这姑娘于原著中也无姓名,盖因煲得牛肉汤味道一绝,被陆小凤起了这么个诨名。张无惮便随着吴明的姓氏叫了,虽然吴明的名号也是假的。
    张无惮说话间便已蹿出数百米,自一处草丛中拎出一人来。这姑娘生得颇有些颜色,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娇怯怯看着他,似已吓傻了一般,待被张无惮扯起,柔美纤长的手指便点过来,以极为狠辣的角度便要戳中他后颈。
    张无惮看也不看,反手捏住了,赞道:“姑娘这如意兰花手练得已有几分火候了,分筋错骨,不在话下。”他嘴上说得温柔,眼也不眨拧折了她手腕,并不同她歪缠,封住穴道扔在一旁,回身去支援令狐冲。
    单论武功,令狐冲远比不上围攻他的这三位,怎奈独孤九剑实在高明,他脚下不动,打定主意只守不攻,一柄剑舞得滴水不漏。待张无惮加入战局,形势大为逆转,斗得一阵,两人合力将他三人拿下了。
    这三人张无惮依样注入生死符,他自然不会以此等手段来操控手下,用来严刑逼供倒是颇为方便。只是看他们神色,一时半会还不会吐露实情,张无惮也不着急,将他们串成串系于马后。
    他此番表现得极为辣手无情,对着个小女孩儿也极为冷酷,便是为了一试吴明是否当真不在附近。张无惮看这几人面露死灰之色,决计不是还有后手的模样,方才放下心来。
    初来知晓此乃大综合世界后,张无惮最为忌惮的便是吴明了,《凤舞九天》后半部非古龙亲笔,写得极为混乱,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冒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好似是个人就比陆小凤还要牛气。当读者时还能硬着头皮看,可如今他也身在书中,又有称雄之心,怎能容忍这群BUG一般的人物捣乱?
    吴明惊才绝艳,这七人得他传授不世出的高深武功,除了“牛肉汤”稍为逊色,其余六人皆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欺他年幼,并未将他放在眼中,又急于为吴明复仇,这才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今日张无惮虽摧枯拉朽将这帮人拿下了,可若非他月前晋升第四重,又有令狐冲互为支援,死在这林中的定当是他了。
    第60章  直上王府
    张无惮将这四人用绳子串着系在马后,并未再疾驰,牵马而行,想着等到了临近城镇,便弄辆马车将他们装进去。
    令狐冲见这群人一上来便突施辣手,绝非正派,他心知张无惮并非以折辱他们为乐,牵在一块只是防备他们逃跑,便由着张无惮处置,倒未说什么。
    只是他们这两匹高头大马后牵着四个衣着奇异人士,其中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这四人口中还哀叫连连,这景象也着实引人注目。
    走在偏僻小道上时还好,待靠近城镇,周遭人流渐多,便引来诸多瞩目。张无惮便在镇口拉住了马,道:“冲哥,你看管着他们些,我去分舵弄辆马车来。”
    他说罢,见“牛肉汤”眼底闪烁,恐这小妮子再生事,当即一指点在她哑穴上。张无惮先前允他们呻吟呼痛,是让这声音彼此消减他们的意志,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的。
    “牛肉汤”算盘泡汤,眼中射出一阵寒光,怨毒地瞪着他。张无惮笑了一笑,轻声道:“我这人最是怜香惜玉,吴姑娘若能乖巧些,咱们两厢便宜。”
    他虽非陆小凤那等风流浪子,可对着姑娘们,总也多了几分耐心宽容。可惜“牛肉汤”恨他入骨,她带人伏击的那一刻起,在张无惮眼中便没有男女之别了,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敌人罢了。
    张无惮本想快去快回,却不料在本地分舵见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高大身影,正是殷无福。
    殷无福、殷无寿、殷无禄他们兄弟三人,名义上虽为殷家家仆,可便是殷天正待他们都客气三分。张无惮自然也不肯怠慢,快步走上前去,笑道:“大伯,您怎么来了?”
    殷无福在三兄弟中排行老大,从不肯托大,恭恭敬敬叩头行礼,让张无惮扶起来后方道:“属下于此地等候堂主多时。”说着双手捧上一封喜帖。
    张无惮见封口火漆上打着明教的火焰印记,打开一看,竟然是杨逍所派,请他下月二十日,上光明顶贺杨不悔芳辰。
    张无惮一下便笑了,将帖子掷回给殷无福:“醉翁之意不在酒。”自杨逍上次主动压低身价来找他便能看出来,光明左使找回了老婆寻到了女儿,焕发了第二春后,又心思活络了。
    只是众人为教主之位争了二十年,要是能一致服谁,也不用一口气拖到现在,闹得四分五裂、兄弟成仇了。杨逍好不容易借杨不悔整十岁生辰的由头,想将众人聚在一起重提此事,有多少人肯给脸出席都难说。
    张无惮问道:“外公和舅舅什么意思?”
    殷无福道:“教主不去,少教主也无意,倒是光明顶上来人特意给了您单独一份请帖,教主说随您的意思来。”
    事实上殷天正气得只差拍桌子吹胡子了,什么玩意啊,你杨逍的女儿过个小小生日,让我一把老骨头了巴巴上光明顶上给她庆贺?多大脸啊,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他不是看不出杨逍只是想接个由头把老哥几个给凑一起,本来十好几年没上光明顶了,故地重游也不赖,可光这由头就把他得罪到家了,殷天正才不伺候。
    殷无福道:“属下奉教主之命离开前,看到姑爷打发人来问,似乎杨左使也着人去请二公子了,说要谢过二公子救他门下弟子。”
    这真是生怕他们这一脉没人赏光,连张无忌都扯上了。不过明教高层混得最好的,还真当数殷天正了,无怪杨逍这般放在心上。
    张无惮笑道:“替我写个回帖,谢过杨左使盛情相邀,届时我一定出席,还将奉上一份大礼。”
    殷无福应了,听他又道:“请外祖先别回绝得太死,我先充当马前卒,替他老人家踩踩点。”
    他这要求颇为无礼,殷无福稍一犹豫还是应下了。张无惮谢过他在此地久候自己数日,不再掰扯,命人打点好一辆马车,匆匆赶向镇口。
    每当他跟令狐冲凑到一块,运气就格外得糟糕,不过是跟殷无福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张无惮远远便听到镇口一片嘈杂之声。
    他快步赶上前去,却见令狐冲让一群恒山派尼姑团团围在中间,满脸尴尬之意,正彷徨地左右张望。
    除了小尼姑外,还有位身着袈裟的老尼,张无惮走近时,正听她喝道:“你若再不放人,贫尼便不客气了!你自陈华山派大弟子,我却不信岳师兄这等君子,会教出这等倚强凌弱之辈!”
    这老尼姑性烈如火,说话间已经高高举起了拂尘,此人正是定逸。
    令狐冲一向也是能言善辩之辈,可无奈在这帮涉世未深的小尼姑眼中,他便是能舌绽莲花,都比不上“牛肉汤”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模样有说服力。
    他正作没开交处,突然似心有所感,向这边看过来,见果真是他,不喜反愁,连连使避开。
    定逸于五岳剑派中,乃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和讲不通道理,令狐冲早便担心她看到张无惮,冲突加剧,事情更不好收场了。
    张无惮却似没明白他的暗示,拨开人群疾走过来,一手托住了定逸的拂尘,单手行礼道:“晚辈红巾教张无惮,见过定逸师太。”嘿,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定逸自然认出他来,感觉到自拂尘隐隐透出来的平和中正之力,心下暗惊道:这小子内力好生了得。
    定逸一抽拂尘,见张无惮很给面子地顺势松开了,面色却未好转,瞪着令狐冲道:“好啊,贫尼一路走来,早听人议论说华山派自甘下流,混迹邪道,我本不愿相信,今日一见,始知传言不虚!”
    她说完见令狐冲苦笑不语,又对张无惮道:“红巾教于南方一带好大声势,贫尼对阁下也有几分敬佩,却不料闻名不如一见。阁下好歹也算江湖成名人士,岂可如此欺侮一位姑娘?”
    张无惮向着“牛肉汤”横扫一眼,见她满面惊惶地将身子往恒山弟子堆里藏,眼泪扑簌簌掉个不住。
    立刻便有恒山弟子义愤填膺将她团团护住了,一人怒道:“你别吓唬她!”
    张无惮也不在意,扭头对定逸道:“师太,晚辈正待将这些人押解上少林,您这样倒叫晚辈实在难做。”
    定逸怔了一下,禁不住又看了看这四人,见他们每人痛苦满面,伤势也颇重,尤其是那女孩子手腕尽折,软哒哒垂在身侧好不可怜。她皱眉道:“你可别拿话来诓骗我,贫尼会亲上少林,同空闻大师当面对质!”
    这尼姑人不错,能为了个素昧平生的姑娘费这等功夫,明知张无惮一人便能将她们都留在这儿,还能凛然不惧、仗义执言。
    张无惮做不来这样的人,但他打心底欣赏这等人,要全江湖都是这等一根筋之人,那得省了他多少脑细胞。他神色凝重对令狐冲道:“令狐兄,师太急公好义,本不该期满她,照实说了便是。”
    令狐冲是真不知道这几人什么来头,不过他岂会拆张无惮的台,当下对着定逸一揖到底,诚恳赔罪道:“小子无状,请师太恕罪,只是事关少林,晚辈这……实在不好多嘴多舌。”
    他一副内中另有隐情的模样,定逸将信将疑,见“牛肉汤”不似伪作,可这两人也都一脸诚挚,不觉怔住了。她犹豫半晌,方道:“你将这姑娘哑穴解开,贫尼自会定夺。”
    “这丫头惯是能说会道,师太还当小心。”张无惮随手解了“牛肉汤”穴道,叹道,“她的嘴有多甜,心便有多毒。还请师太听完,随晚辈去郊外一探,他们七人伏击于我和令狐兄,下手极为狠辣,晚辈连毙三人,尸体可还热乎着呢。”
    “牛肉汤”本是狡猾多智之辈,只是张无惮封入她体内的生死符发作起来,头脑昏乱,一时还真不知如何辩驳。她干脆趁势摔在地上,咬破舌尖吐出血来,泣道:“师太,他以歹毒手法点了我穴道,我此时只觉如万蚁钻心,生不如死!”
    她要只说话不作幺,这句话还真能把张无惮给一棋将死,可惜自作聪明,以苦肉计咬破了舌尖,这可不是生死符的功效。
    张无惮负手而立,对着一恒山派弟子道:“男女有别,这位师姐,还请你查一下她的舌头,看是不是这小妖女刚咬破的。”
    “牛肉汤”暗呼不妙,见一女尼已经来掰她的嘴,咬牙也不是不咬牙也不是,慌乱间还是让她看到了舌头。
    那女尼先前几次三番出言护她,此时气愤尤甚,喊道:“师父,她这咬伤是新的,还在流血呢!”
    定逸大怒道:“岂有此理!”狠狠瞪她一眼,对张无惮和令狐冲道,“贫尼险些遭这妖女蒙骗,幸而少侠机智。”说着行了一佛礼权当赔罪。
    两人急忙还礼,张无惮道:“说来实在惭愧,这伙人同年前少林惨死的九名圆字辈高僧有牵扯。晚辈一时不忿,还真当给他们喂了毒,这便为他们解开。”
    他说着蹲下身来,往这几人嘴中塞了颗随身携带的普通药丸,借着喂药之际,顺势将他们体内的生死符给化解了。
    此时“牛肉汤”便是哭得眼中流出血来,定逸都不会信了,想不到张无惮竟然自曝其短,承认了此事。她非但不觉张无惮下手狠辣,反倒暗赞他光明磊落,人品上佳。
    尤其是听张无惮再提及少林,这次可不是轻飘飘地敲边鼓了,直接言明同少林血案有关。同为佛门弟子,定逸如何不知圆字辈高僧一日之内折损小半,此事一出,武林震动,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还率领众尼开了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但这些高僧如何身死,少林讳莫如深,不曾对外提及。
    此等机要之事,定逸也不怪令狐冲先前隐瞒不肯同她说了,神色和缓道:“好,此等恶徒便不应容情,小惩大戒,少侠做得很对。”
    双方尽释前嫌,张无惮自刚才起便在奇怪怎么这群大小尼姑怎么从晋、冀一代的北岳跑到这地界来了,见此时气氛正好,便给令狐冲打个眼色。
    令狐冲秒懂,确实以他的身份更适合问出口,遂问道:“师叔,您这是带着师姐师妹们到此地清修了吗?”五岳剑派都是以师兄弟相称,先前剑拔弩张时另算,此时他称呼定逸一声“师叔”,再合适不过了。
    定逸道:“还不是我们清修途中,撞上了臭名昭著的青翼蝠王,贫尼岂能容此小人猖狂,带着弟子一路追踪到此!”她虽知张无惮也算明教中人,可并不在意,韦一笑生吸人血、天理难容,难道她还骂不得了吗?
    令狐冲神色奇异,不敢去看张无惮,连连点头,大赞道:“师太嫉恶如仇,实在是我等楷模!”
    张无惮微笑点头,心中暗翻白眼——楷模个屁,带着这么十几名单纯如白纸的小姑娘来杀韦一笑,师太你自己也不是个能拎得清的。江湖如此险恶,你们就是现成的肥肉,莫说杀韦一笑了,能一员不折损地走到这里,都得感谢菩萨保佑了。
    不过凭这帮尼姑能跟着韦一笑一路来此,简直不可思议,韦一笑轻功卓绝,当今武林无人能敌,不说别的,单就她们今日多管闲事的功夫,就足够韦一笑跑个小型马拉松了。
    张无惮笑道:“相逢即是有缘,恳请师太让二位晚辈结个佛缘,为诸位备至斋饭,聊表心意。”
    定逸自觉自己冤枉了他们还好说,差点跑了戕害佛门的帮凶才是大罪,心中直念“阿弥陀佛”。此时感念他一片好意,再看这些娇滴滴的女弟子风尘满面,心下也有几分怜惜,便也未推辞:“谢过少侠了。”
    那些曾围着令狐冲斥责的女弟子纷纷上前来道歉,令狐冲急忙还礼,好不容易从脂粉堆中脱身,瞅个空挡挤到张无惮身边,附耳问道:“惮弟,都怪我办事不利。”
    “这有什么?也得亏是你在,不然师太一眼看到我牵着这么个负伤的小姑娘,早就命弟子摆恒山剑阵了。”张无惮浑不在意,笑道,“何况这些人当真同少林血案有些牵扯,送上少林也是应当的。”
    只是既然他应下了杨不悔生辰宴之事,杨逍又惯是个气量狭小的,便不能食言而肥。张无惮却想赶在下月二十日前务必去大都一趟,若再转道少林,便绕了远路,时间上难免太过紧张。
    他算来算去都不够,叹了口气,翻手将上菜的小二给揪住了,温言道:“星星,帮我个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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