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维斯特洛公司周二的消息可是让我们非常困扰,高盛过去两个月刚刚为自己及客户买入了大笔科技股,我的意思是,维斯特洛公司下次想要减持,能不能直接和我们联系?”
    慈善酒会现场。
    西蒙与索菲亚一起应酬在人群中,听高盛的CEO亨利·保尔森同样提起维斯特洛公司再一次的减持计划,笑着道:“亨利,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为了套现资金。”
    亨利·保尔森苦笑,他当然明白,刚刚的试探也几乎不抱任何期待,闻言道:“既然这样,西蒙,能不能透露一下,维斯特洛公司这次打算套现多少?”
    “我只能说,科技股在未来很多年都是最有潜力的增长板块,短期的话,盈利也肯定没问题。”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
    哪怕经历了去年的新科技泡沫破裂,但无论是伊格瑞特还是汀科拜尔,都确确实实让很多人看到了新科技领域的潜力,相较曾经还处在摸索阶段的1998年的互联网,现在稍微有些眼界的人,都不会怀疑某些事情。
    亨利·保尔森知道西蒙再次压制科技股快速上涨的决定很难更改,只得换了个话题:“西蒙,韩国那边,你这次对大宇动手,不会真的只是因为一次窃听吧?”
    “坦白说,亨利,我是一个非常非常注重隐私的人。”
    “好吧,那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韩国的问题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各个财阀拥有大量优质且几乎可以说是垄断性的资产,问题只是各家能吃下多少,当然,也会考验一些眼力。”
    亨利·保尔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这边应该已经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两块蛋糕,电子和娱乐,哦,或许还要加一个电信,对吗?”
    “是啊,这是我比较擅长的。”
    “但还有一些在你的大网之外,比如LG,还有这次的大宇,西蒙,高盛前些日子可是很配合你打压大宇的行动,我们应该得到一些回报,不是吗?”
    “高盛已经得到很多回报了,亨利,从去年开始,比如香港那次,你们这次只是在还我一个小小的人情而已。不过,我能说的是,韩国这块蛋糕很大,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你们随便跟进,能吃掉多少就吃掉多少。”
    “问题是,最有营养的一部分,好像都被你拿走了?”
    “无所谓‘最有营养’,亨利,我只是在布局自己比较熟悉又能对维斯特洛体系其他一些产业形成互补的领域。对于华尔街而言,韩国的金融产业,才是对你们最有营养的一部分,这些我可没有太和你们竞争。”
    “韩国的金融产业简直是一团糟。”
    “呵,糟糕只是针对韩国政府而言,比如韩国银行,大量的坏账肯定是韩国政府自己承担,你们又不需要负责什么,只需要进去把市场占住。反而是我这边,还需要投入大笔的资金。”
    “好吧,西蒙。另外一件事,6月份总统的中国之行,我已经受到了邀请,正在考虑,你呢?”
    “上午刚和比尔打过球,不过,比尔可没邀请我一起去,大概是担心抢他的风头吧。”
    亨利·保尔森笑起来,接着又道:“其实,西蒙,我更想和你一起去,见识一下维斯特洛效应的威力,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去亚洲,不如一起?”
    “就在最近,中国那边的桃花马上就要开放,我去赏花。”
    “能一起吗?”
    “很遗憾,大部分都是私人行程。”
    “……”
    索菲亚挽着西蒙手臂,正安静倾听自己男人与亨利·保尔森看似没什么营养其实信息量很大的聊天,突然察觉大厅门口方向的骚动,扭头看过去,然后再次露出带着暧昧与调侃的笑,轻轻拉了拉身边西蒙。
    不用索菲亚提醒,两个男人已经一起看向骚动传来的方向。
    西蒙一眼就确定那应该是索菲亚刚刚提起的神秘嘉宾,戴安娜王妃。
    无视身旁亨利·保尔森同样露出的暧昧笑容,西蒙问索菲亚:“她怎么来了?”
    “宾客名单是下面人安排的,戴妃恰好在纽约,”索菲亚笑着解释一句,还轻轻拉了拉西蒙:“过去招呼一下?”
    西蒙直接摇头:“不去。”
    亨利·保尔森也凑热闹:“西蒙,你不去的话,我可要去和王妃打个招呼了?”
    “请便。”
    亨利·保尔森见西蒙这么说,却是没有行动,依旧微笑着站在他旁边,一起看向某个被众星拱月的女人。
    相比英国那边,因为几乎刻在骨子里的某种自卑心态,美国人反而更喜欢与英国贵族结交,如果是王室,那就更加趋之若鹜。早些年,很多美国富人都喜欢与英国的贵族联姻,以便提升自己的血统或格调,以至于很多有钱人都捧着大笔嫁妆把女儿嫁给英国的一些破落贵族。
    此时,看戴妃被追捧的模样,现在也没有变多少。
    西蒙几人站在这边看热闹时,现场的宾客在最初的热切之后,大概也记起了戴妃和某人的绯闻,于是不知不觉,戴妃周边朝向西蒙这边的人群就散开了一些,以至于某个女人也很快看到了西蒙。
    表情变化很精彩。
    先是惊讶,随即愤怒,同时还夹着一些怯意,最后干脆仰起头,像只骄傲的孔雀,眼神还很明显地朝西蒙这边扫了一圈,目光却又根本没在某人身上停留,一副我就是在无视你的模样。
    再然后,各种应酬。
    期间某个女人还一副很欣然的模样连续接受了几个男人的共舞邀约,只是始终把西蒙当空气,这番状态,让整个酒会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古怪。
    最后连索菲亚都好奇起来,见某个任性女人再次接受了一位宾客的邀请,问身边西蒙:“你和她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西蒙想了下,一本正经道:“保护欲强的父亲和叛逆期的女儿。”
    索菲亚一愣,随即笑起来,还抬手轻轻在西蒙肩头打了下:“你怎么能……那是戴妃呢。”
    “你问我的啊,”西蒙摊手:“我觉得这么形容不能再贴切了。”
    索菲亚笑意不减:“那,看她和那么多男人跳舞,你这个……呵,怎么不管管?”
    “正常社交,怎么管?”西蒙故作无奈:“只要别把毛头小子带回家就行。”
    “呵呵,如果她真带毛头小子回家呢?”
    “看来你不怎么关注八卦,不知道什么叫‘维斯特洛之怒?”
    “嗯?”
    “自己去看八卦,”西蒙搂住女人纤软的腰肢:“我们也去跳舞。”
    索菲亚随着西蒙一起走向舞池,察觉到周围宾客古怪的目光,莫名产生一种自己成了第三者的奇异感觉,待到和男人相拥开始舞动,才凑在他耳边继续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小男孩和小女孩在相互置气呢?”
    “都说了,是父亲和女儿之间在置气。”
    “你可真邪恶。”
    索菲亚最后念叨一句,不再多言,安静享受共舞的温馨感,当一曲结束,还是主动拉着西蒙走向戴妃:“我们去打个招呼。”
    西蒙无所谓。
    大家出了舞池,见西蒙走近,刚刚和戴妃共舞的中年男人朝西蒙微微点头,很识趣地主动走开,剩下某个如同撑起翅膀准备战斗的女人,目光炯炯地盯着西蒙。
    来到近前,西蒙见索菲亚不开口,一副等待看热闹的模样,只能自己问道:“怎么来美国了?”
    男人温和的语气让戴妃一愣,下意识放松下来,随即想到从去年开始因为某人的缘故自己生活发生的变化,立刻又瞪起眸子,一点也不客气道:“如果知道你会出现,我是绝对不会接受邀请的。”
    西蒙无奈,这回答倒是直入主题。
    看了眼身边索菲亚,西蒙道:“既然这样,玩得愉快些。”
    说着就要转身。
    戴妃见某人就这么离开,略微迟疑,还是开口:“西蒙·维斯特洛!”
    西蒙停步:“嗯?”
    戴妃依旧恨恨地盯着某人:“你,不许再干涉我的生活。”
    “有什么不便吗?”
    “你……”
    戴妃想起过去几个月稍稍向自己献一下殷勤就莫名从她生活里消失的那些男人,除此之外,倒是真没什么不便。这……让他怎么开口?
    略微迟疑,戴妃终于恶狠狠地再次道:“你是个混蛋,西蒙·维斯特洛,我是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
    西蒙认真点头:“嗯,保持着。”
    说完就带着索菲亚走开。
    索菲亚很想扭头看一眼,到底忍住,陪着男人走远一些,才再次凑到他耳边,笑着轻声道:“我突然觉得,果然是有点像呢。”
    “所以啊,我很头疼的。”
    “呵,你才不会。”
    “怎么说?”
    索菲亚乜着某人:“床上床下的,那么多人喊爸爸,你要是头疼,早裂开了。”
    西蒙忍不住点头:“也是。”
    于是又被打了下。
    继续在酒会上应酬了一会儿,临近离开,西蒙主动走向派对期间另外一个有意无意避着他的中年人:“赫斯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眼前的是威廉·赫斯特二世,与当年那些事之后此时还在国外流亡的威廉·赫斯特三世属于叔侄关系,不过,威廉二世其实只比威廉三世大7岁,是赫斯特家族二代三房的约翰·赫斯特的二儿子。
    见西蒙·维斯特洛找上自己,威廉·赫斯特二世也有些后悔忍不住跑来凑热闹,不过,现在的联邦上流社会,想要找一些和西蒙·维斯特洛完全无关的圈子,还真不容易,只能带着几分尴尬笑容主动招呼:“你好,维斯特洛先生。”
    虽是招呼,双方连握手的意思都没有。
    西蒙也不废话,望着眼前与赫斯特家族外面一脉相承的富态中年人,直接道:“威廉,听说你们最近又在串联打算对付我,是吗?”
    这还是上午打球时克林顿向西蒙透露的消息。
    西蒙本来想抽空警告一番,不过,既然遇上,也不介意当面敲打一下。
    威廉·赫斯特二世听西蒙突然这么说,却是吓了一跳,还带着几分明显掩饰不太好的心虚,摆着手道:“维斯特洛先生,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情。”
    “我记得我们双方达成过非常正式的协议,”西蒙不理会对方的辩解,说道:“但是,这几年,你们一直在试探着做各种小动作,我只是懒得理会而已,或许,这让你们产生了一些错觉,不应该出现的错觉?”
    威廉·赫斯特二世冷汗都开始流下来,几乎要赌咒发誓:“西蒙,我保证,绝对没有这种事情。”
    “我不喜欢听人狡辩,”西蒙盯着对方:“说起来,另外一个威廉现在在哪,好像是地中海上的某个岛国,呵,肯定没有待在联邦舒服,不是吗?”
    威廉·赫斯特二世抬手抹了下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想起94年之后曾经一度煊赫的赫斯特家族的每况愈下,甚至是当下的摇摇欲坠,如果说内心没有怨恨,那不可能。不过,怨恨之外,更多的还是对眼前这青年近乎骨子里的畏惧。
    今非昔比。
    现在的赫斯特家族,只是勉强支撑着一个豪门架子,整个家族的财富加起来都已经不足10亿美元,而且还随着传统纸媒的不断衰落持续减少,相比起来,眼前的年轻人,只说最直观的个人财富,已经将赫斯特家族拉开了1000倍以上。
    资本家总是比普通人更清楚资本的力量。
    1000倍的资本差距,意味着,西蒙·维斯特洛现在稍微动一下手指头,足以把赫斯特家族彻底打落尘埃。
    西蒙见威廉·赫斯特二世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也懒得再多说,刚刚的一番话足以让对方安生几年时间,正要转身离开,又想起一件事,对面前中年人道:“对了,莉迪亚现在是大姑娘了吧,抽空把人送来给我,如果我没记错,当初这可是你们送我的礼物,还有帕蒂,嗯,她就不要了。总之,算是你们胡乱做小动作的一个惩罚。”
    威廉·赫斯特二世抽了抽嘴角,觉得某人实在欺人太甚,内心深处很想爆出一串脏话,然后扬长而去。
    可惜……只敢想想。
    见维斯特洛还盯着自己,只坚持了两秒钟,就下意识点头:“好的,维斯特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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