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信里端端正正的把家里的事情一一叙述,接着就开始询问圆姐儿衣裳够不够,念书如何?功课别落了,莫要累着,给家里多多写信之类的....
    看的圆姐儿很是感慨,却也并不似上学期在女学那般想哭鼻子想回家了。
    第二封信却是一个大大的喜讯,湘姐儿的事儿定下来没多久,二月末,三月初润哥儿已然进了考场了,轻松通过县试,到时候只等着四月的府试。因着是同一年,润哥儿还得在宁阳等着。
    若是四月过了府试,那么来年,年哥儿和润哥儿都将一同参加院试。
    着院试年哥儿考了好些年了,这次因着湘姐儿的事儿已然影响了年哥儿的婚事,据说之前相看的一些个姑娘,如今都退了去。这可让潘氏着急上火的很了。也不等年哥儿考下秀才再说,如今的年纪便是放在宁阳也是大龄剩男了,潘氏已然看中一户人家的姑娘,就打算是探口风了,若是那边松了口,立马就先给定下来,待明年院试考完,无论成不成都必须先把亲给成了。
    收到信圆姐儿就给回了信,先是卖个萌撒个娇,问候一下全家,然后又孩子的语气“不动声色”的打听这家里的各种八卦。
    最后怕如珠会想家,变也让如珠写了一封信回去,封了口就让如珠送到了三嬷嬷那处。
    等再一次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然是五月底,快要六月了,润哥儿依旧不负众望,直接过了府试,这用圆姐儿的话来说:依照润哥儿的能力,考这个还不跟玩儿似得?
    而年哥儿这个“老男人”也总算定了亲事,来年院试一过立刻成亲,若是中了,那可真是人生之快意了....
    女学的日子总是平静而规律的,偶尔同窗之间有些不愉快圆姐儿也能避开,一年之中大多都在学院与宁阳谢府之间来回的跑。
    人们总喜欢用“白驹过隙”来形容时间之快,有时间圆姐儿回头瞧瞧以前,也会这么觉得。
    圆姐儿只觉得生活就像是摁下了快捷键...还没来得及细看就长大了。
    “马上升学考试了...圆姐儿,你还继续念书么?”
    “考试,但是念不念书这得看我爹娘要不要念。”
    说完,指尖一个粉衣襦裙的少女从案桌前转过身来,瞧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明眉皓齿,皎洁如月,不点而朱的唇瓣微微嘟起,冬日的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便是看惯了圆姐儿样子的谭宝珍瞧着都不由晃了眼。
    “那你还想学么?”
    “学海无涯,可是却不想在女学里头浪费时间了。”
    谭宝珍从圈椅上头一下跳了下来,往圆姐儿跟前一站,原本瞧着个子尚可的圆姐儿却是生生矮了谭宝珍半个头
    “你不想在女学念书了?”
    圆姐儿娇俏一笑道
    “这六年已然学了很多。”
    圆姐儿这话却不是瞎说的,女子不似男子需要四书五经,做文章考状元,这用在琴棋本上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每天都是满满的,甚至到了四五年级已然开设骑射课程,十岁已然可以骑上小马驹在马场上跑两圈。
    规矩更是严苛不已....
    如今这一届的小学部学生,进来满满的百人,如今因为各种原因却只剩下不足七十人,初中部,高中部能考进去的便是受了层层选拔进去大约也就目前一半的人,在圆姐儿看来,小学部主要学的是学识,是琴棋书画,是功底,那么初中和高中就是学习如何做一个出色的大家闺秀,乃至皇家媳。
    要知道,女学曾经出过一位皇后,皇子妃,王妃一类更是有好些,进了宫有名分的更是不在话下。
    说白了就是一个豪门嫡女的塑造地,初中部还好些,到了高中部更甚。
    “谭淑娴这次升学考试完了就得回家呆着了,我爹说,若是我还能考上初中部,就继续读。”
    谭宝珍有些忧伤的说道,说完又看向圆姐儿
    “你也来呗,至少有个伴儿啊,王秀已经决定不会继续读下去了,她目前也考不上续费全免,林芝到不知道。至于金盏花....但愿别再遇上她!”
    圆姐儿对于谭淑娴不能继续念书有些好奇
    “能上初中部统共也就咱们这五个班的同窗,多少都是熟脸,怕什么?”
    “我在这里也只与你脾气相投一些,还没遇上第二个呢。”
    圆姐儿听着这话忍不住展颜一笑,一双明眸完成细细的两道月牙儿,似乎缝隙之中还透着点点光芒。
    “我瞧着你真是越长越好看了.....你怎么就长这么好看呢?你哥哥都没你这么好看!”
    “你是说我二哥吧?”
    “对啊,不是说你们是双胎么,可我瞧着却并不像啊。”
    圆姐儿听着不由腹诽,不是一个爹妈亲生自然是不像的。
    自从康哥儿下定决心要跟随润哥儿的步伐,毅然而然的考到了冀州书院,这可着实不容易,康哥儿自从入了县学,念书就吃力多了,好在年哥儿和润哥儿都会课后补课,不弱康哥儿想要考到冀州书院怕是还要等几年。
    自己便罢了,康哥儿和润哥儿却是真真实实的两兄弟,在圆姐儿瞧来相像的地方着实不多。
    单说这念书,润哥儿真真是有天赋的,本就聪慧,似乎念书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可康哥儿却完全不同,还未启蒙的时候尚且看不出,真正入了学才发现这小子真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大多得逼着念书才成,光考冀州书院便考了三四年才考上,这还是给开了小课的结果。
    虽说如此,康哥儿能考上冀州书院已然是很不错的,不过....让赵氏更吃惊的却是康哥儿在生意场上的头脑就要灵活多了,这一认识让赵氏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第135章 无名无能
    五年的时间谢家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三房的湘姐儿,自从嫁到王员外府上,就真的和谢家断了来往,倒是李氏会私下偷偷的去看湘姐儿,大家会儿也都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人进去没多久就说怀上了,让李氏好生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孩子没保住,小产了,还是个男孩儿,接着又小产了一次,这次总算又怀上了。前两次小产让湘姐儿警惕了起来,听李氏回来后私下说都是那庶长子的姨娘给害的,是不是真的两说,但进门五年还不曾剩下一儿半女也让湘姐儿在王家越发艰难起来。
    再说说二房,如今年哥儿第二年总算是考上了府试,如今已然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第二年不仅娶妻田氏,还生了一个儿子华哥儿,如今正是两岁的年纪,盼哥儿如今也都十来岁了,如今正在县学念书。
    二房因着给味月楼供应蔬菜也赚了一些个钱,在水溪村包了地,在水溪村俨然是个小地主了。
    而最大的变化许是大房了。
    如今味月楼沿着宁阳县往外一路开了好几家,前两年开到了冀州城的文德街,也因此举家从宁阳搬到了冀州城中。
    要说生意上的事情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儿,那么大房的润哥儿却是整个谢家的骄傲。
    自从十五岁那年下场,几乎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考到乡试,还是头名解元,那可是谢家祖辈里头头一个举人老人,头名啊。
    在本朝,举人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这在谢家人眼里,那可不就是官老爷了么?
    十七岁的头名解元,莫说旁人,便是冀州城知府那都是亲自宴请了润哥儿一行,足见对润哥儿的重视。
    所有人都兴奋着,偏润哥儿自己并不上心,反倒对读书功名一事上开始越发的用心,便是冀州书院的先生都说,需要再磨砺几年再继续考,可润哥儿偏偏不愿,只说浪费时间,第二年春天便赴京参加会试,不意外的荣登会元,连着两元差点没让杜氏笑抽了过去。
    过了会元便是贡士了,接着的殿试在会试结束后两月在宫中举行的,据说当时对于前一甲前三名的排序让皇上与臣子有了争执,原本润哥儿只得探花郎,连因为三人中长相最是俊美这样的理由都出来了,不过最后还是如愿以偿,竟让润哥儿连了一个□□,状元之位落在了润哥儿头上。
    虽然圆姐儿不知道当时京城是如何一番盛景,可是从别人口中所得知的,那真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不足二十的状元郎,打马走过长安街,俊美容颜当真是惊才风逸,光风霁月的人儿,据说游街时,雌性瞧了了那都是羞红了一张脸,甚至还有不少家中有待嫁姑娘京官都给投了橄榄枝....
    润哥儿金榜题名,自要回到祖籍祭天拜祖,这在谢家那可是极大的事情,那一天,谢家风光无限,回到水溪村,谁人不羡?而也正是那一天,大人们都忙着润哥儿的事儿,忙着前来道贺的人,圆姐儿和康哥儿手拉着手,在人群后头瞧着润哥儿挺拔如松的背脊,远远的...只能瞧见一个背影...
    “大哥很厉害呢。”
    “很羡慕?”
    “嗯,但是也很失落。感觉咱们和大哥不是一类人一般....所有人都说我和大哥压根不像。”
    康哥儿的沮丧当时让圆姐儿心神一阵
    “你我双胎不也不像么?虽说读书不行,可是你做生意行啊,这一点大哥可比不过你。咱们家一人官场,一个商场....可算是圆满了。”
    听了这话康哥儿才好一些。而圆姐儿则愣愣的瞧着前头已然快要十二的少年...忽然的...也觉得...离得好远.....
    殿试后是直接授官,按理来说,一甲三名都是进翰林,状元一般授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实打实的清闲文官,可毕竟近天子,升起来那都是很快的。
    可这一次,却被外放,也是头一个外放的状元,为益州兰河县县令,正七品。这可让朝堂上不少老狐狸都开始琢磨起这其中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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