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之七八的把握,依照往年的传统,第二年便要去冀州书院报道。”
    “这么算下来,倒在县学最快也许再度两年,那时候,润哥儿也该一十四了。”
    谢大郎算了算时间,说道,说完接着又道
    “若是依照年哥儿的年纪,在书院读一年就该参加科举了。”
    “到时候一十五也该相看媳妇儿了”
    听到这个年纪,杜氏笑眯眯的脱口说道。倒是赵氏摇了摇头
    “润哥儿若当真考上了冀州书院,这亲却是不能这么早定下来,怕是要晚上几年才成。依照润哥儿的才学,到时候他自个儿考上了,这选择的姑娘就多了,况且书院那种地方,还有不少二十几的学子,润哥儿去了不过一句正当时。”
    水溪村大多十五岁开始想看媳妇儿,到十六七岁就可以定下来了,倒是越往外头走,这成亲的年纪就越大,这是杜氏无法理解的!
    但是赵氏的话杜氏也明白,若是那时候给润哥儿相看媳妇儿,润哥儿的身份不过冀州书院的学生,可若是考上了,那可就不一样了,指不定就娶得上那大户人家的姐儿。
    这是儿孙一辈子的事情,杜氏也不是目光浅的,叹了口气道
    “这话有理,但也得先看着。”
    “嗯。”
    在润哥儿有机会考取冀州书院的这件事情上,全家人不仅骄傲自豪而且鼎力支持,全然一副“家有考生”的架势,那气势犹如高考。
    当然...这些那都是后话,这日一家人回了家,早早的翠柳就在灶上温着吃食,备着热水,一听见门响忙领着两女一儿开门迎接。
    “如珠!”
    圆姐儿和康哥儿一下就看到笑盈盈的薄如珠,看着自己好不开心。
    “圆姐儿康哥儿安好。”
    “夫人大爷一路辛苦了。”
    翠柳笑眯眯的福了福身,说道。谢大郎摆了摆手
    “无妨,家里饭食可曾备下?”
    “都备着呢,在灶上,还是热的。”
    说着,翠柳叫了薄如菁去端那饭菜,自个儿上前牵着牛车进屋,和着薄如宇薄如珠开始收拾车上的东西。
    翠柳手脚麻利的很,又在谢家待了这么些日子收拾起来也快得很。
    一家子吃了晚食,洗漱了便各自回了屋中休息,孩子们毕竟年幼,便是润哥儿挨了床就熟睡过去,赵氏好生看过并排熟睡的三人,这才回了自个儿屋里躺下。
    ☆、第73章 詹府丫鬟
    对于润哥儿去冀州书院的事情,谢大郎和赵氏自然是高兴的,可是面对做父母的,却是更多的现实问题。
    这虽然赶了一天的路,可是两人心里都想着润哥儿这么突然的一句。
    “他爹,咱们因着润哥儿来县学念书,才搬了来宁阳,可这才住了一年,过两年润哥儿就该在冀州城了。”
    “润哥儿已经一十四了,况且人家书院那是吃住都在书院内,让润哥儿自去便是。”
    “且不说润哥儿,之前在县学好在有吴家帮衬着,可是这才冀州是真正的两眼一抹黑的,况且....最好的女学便在冀州,圆姐儿这翻过年已经四岁了,待润哥儿前往蓟州的时候圆姐儿也该六岁了。”
    在全国来说女学还是有那么几家的,但是最好的还是冀州城,冀州城在这方面可谓是所有地方的楷模,此处的女学更是风风火火,虽说在小地方知道女学的不多,但是大的州城却是如雷贯耳。
    不少官家世家都是费了不少心思把人给送进去就为了镀一层金出来嫁的人家都能再往上挑。
    因着早先便存了把圆姐儿送去上女学的心思,住在这宁阳县到也会知晓一些关于女学的消息,都说女学选学生极为苛刻,与冀州书院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着女学生在这个朝代着实少的很,那女学所招收的学生自然也是有限的,除了要分出去一半的名额给官宦世家,另一半却是要所有符合考核的女娃们自己考取,不论出生,只要年满六岁便可参加统一考核。
    当然入选后不菲的束脩那也是让不少平民百姓望而兴叹。
    而女学每年都会招收一批女学生,然只招年满六岁这一年,不论是高了还是低了都将被拒之门外,所以...圆姐儿若要上冀州女学,那只有一次机会,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谢大郎听闻也是一阵叹息,当初在水溪村的时候便想着,在宁阳县稳定下来,待过个几年,润哥儿念书出人头地了就举家前往省城冀州城,把圆姐儿送去女学。可却到了宁阳,明白了其中关节才知晓,没有这么简单。
    “古有孟母三迁,如今咱们倒也不差了。”
    赵氏长长叹了口气,谢大郎却笑道
    “这不是咱们心甘情愿的么?早些因着这个,你可比我还要坚持,如今是坚持不下去了?”
    “胡说。这事关儿女前程大事,就是咬碎了一口牙也是要下去的!”
    “那就成了,还有两年,这般算下来,往后还要早早打算,光圆姐儿的学费咱们如今估摸着都凑不齐,倒是之前圆姐儿一句话提醒了我们,干脆在这里置一个门面,做起名声来,也在这宁阳县坐稳。”
    “这可是要大笔的银钱!若是这里置了产业两年后去冀州怎么办?若是这钱用来开门面,却亏损了,几个孩子的束脩可咋办?”
    杜氏听得谢大郎的话一惊,问道。后者却是看着屋顶的横梁道
    “便是不这么狠心一次,润哥儿倒还好说,圆姐儿的束脩靠咱们这个卤面摊子却是撑不下来,谁说有圆姐儿亲母留下的银两,可早先不是说不愿意动用,只当往后的嫁妆么?”
    杜氏听到这里也沉默了下来,女学的束脩比起男子的书院可是贵了几倍不止,这还是一年的束脩,虽不知具体多少,但也能猜个大概,几年下来,就是两个谢家都撑不住。
    “诶,那搬家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但那门面的事情真要动手,那可就是大手笔,不似一个流动摊子那般小打小闹的。”
    赵氏也明白这一点,为了儿女,有什么不能的?只是要开一家酒楼,那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这个事儿我倒是知晓一二。”
    谢大郎听见赵氏这般说,嘴角一勾,一脸自信的说道,说完,带了几分神秘感。赵氏见状就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了
    “怎么的?你有注意?你瞒着我都做什么了?”
    谢大郎却伸手揽住赵氏道
    “如今夜深了,且先歇息,过段时间确定了再告诉你。”
    赵氏顿时心里大惊,开始反复的回想丈夫有什么不同,可想来想去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可见着谢大郎的摸样,显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还和那酒楼有关,顿时心里头跟猫爪了一般,痒的不行,不管不顾的抛出好几个问题,却见谢大郎但笑不语的,面目之上尽是几分自信与狡黠,哪有当年那个地里埋头刨食的庄稼汉子特有的憨样了?!
    赵氏郁卒,可也无可奈何,只得睡去。
    翌日一起来赵氏就逮着谢大郎问昨晚的事情,谢大郎却一脸的神秘只道
    “这事儿尚且没定下来,若是告诉你却又落了空可不好,再等些日子。就当是给你的惊喜。”
    原来这是谢大郎背着赵氏去做的,特地最后告诉赵氏留个惊喜的。赵氏心里自是喜滋滋的,谢大郎昨夜能够透露出一二,想必心里也有了底,便也不再追问,只等着谢大郎哪天来告诉自己。
    这事儿才算是被放下了,只是这砖头又开始盘点着给隔壁吴家从水溪村带回来的各种东西打算都亲自提过去,也好说说村里的事情。
    回到家中,即便是过年,因着杜氏一手接生的好手艺,倒是让千药堂将一半的接生活计都给了杜氏,不说别那与千药堂的分成,便是大户人家得了愿,随手的一个打赏都是谢大郎和赵氏好些日子的盈利所得。
    所以杜氏如今可算是个小富婆。
    不过接生这种活计时时都有,这不,刚回来,初九去了一趟吴家,还没歇一口气,这边初十这天千药堂便差遣了小厮上门来找,说是同住西边的一户人家的少奶奶快要临盆了,原先请的接生婆却是有了急事离去,只得中途换人,那人家是宁阳县有名望的大户人家的,千药堂不敢耽搁,甚至杜氏的手艺,便立马派了小厮过来。
    一般来说,真正的大户人家,自从怀孕到接生都是由专门的接生婆一路看护。
    莫看只是摸胎,这要摸得不准,生的时候胎位不正,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情,这中途换人的少有,若不是紧急事情倒也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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