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你不想嫁呗。”曲潋笑眯眯地插刀。
    曲汐差点吐血,气道:“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未婚夫的?你也不害臊!”
    姐妹俩打打闹闹的,让曲沁和曲潼都摇头不已。
    曲潼是二房的姑娘,在姐妹中排行第三,去年出阁,嫁的是曲家的门生,见到那姐妹俩打闹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
    她看了会儿,便转头和曲沁说话,她也得知了曲沁的事情,安慰道:“你也别急,以你的人品样貌,还怕挑不到个好的么?许是你的缘份还未到罢了。”
    曲沁笑着谢了她,上辈子她和家族中的姐妹们的感情很是平淡,比起家族中的姐妹,和骆府中的那些表姐妹们更熟悉。上辈子直到死前,她都没有见过曲潼,如今再见她,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不过她知道曲潼嫁得不错,丈夫也知道上进,又懂得疼人,并且坚持像曲家男人一样不纳妾,十分幸福。
    随着曲家亲朋好友纷纷进京,曲潋的及笄礼也到了。
    笄礼之前的几天,曲潋被告知自己笄礼的嘉宾,请了曲二老夫人过来给她插簪,赞者自然是骆樱了。而因为曲家如今并未分家,所以她的笄礼是在榆林胡同的曲家宅子举办的,加之到时候来观礼的宾客应该会来得很多,榆林胡同的曲家比双茶胡同的大,足够容纳那么多宾客。
    到了四月初十,曲潋十五岁的生辰。
    这天,果然来了很多人,甚至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是,连淑宜大长公主都来了。
    当曲潋看到跟着淑宜大长公主过来的人时,嘴巴都张大了。
    是襄夷公主。
    襄夷公主并未像以往那般带着一群宫人张扬而来,而是跟在淑宜大长公主身边,对外的说法是淑宜大长公主的侄孙女,有点脑子的人已经猜测出襄夷公主的身份,只是不知道是宫里排行第几的公主罢了。
    曲家的人知道连公主也过来时,惊讶极了。
    倒是襄夷公主十分高兴,揽着盛妆打扮的曲潋道:“潋妹妹,瞧我讲义气吧?知道今日是你的重要日子,特地过来了。”说着,她又低声道:“真羡慕你,就要嫁给纪暄和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嫁呢。”
    曲潋:“……”
    曲潋对这位恨嫁的公主实在无奈,虽然她不进宫,但是从纪凛那里知道她在宫里的彪悍事迹,忍不住道:“听说帝后已经松动了,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嫁的。”
    襄夷公主扁着嘴道:“松动有什么用?我想要嫁给表哥,还要等一年呢。”
    曲潋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些同情,明白皇后的策略。
    襄夷公主打定了主意,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为了嫁给袁朗,她这几年上蹿下跳,好不容易才达到如今的成果。但是对于皇后来说,娘家再重要,也比不过女儿的幸福重要,如何愿意将女儿嫁给自幼体弱多病的娘家侄子?所以皇后娘娘的策略便是拖字诀。
    太医们不是曾说过,袁朗活不过弱冠么?今年袁朗就是二十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只要袁朗挨过了今年,证明太医们的话是错的,那就成全了女儿的痴心。
    这对于原本打定主意及笄后就马上嫁给心爱的表哥、给表哥生猴子的襄夷公主来说不谛于晴天霹雳,可是她也没法子,只好苦逼地等了。
    两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曲汐等人已经傻眼了,特别是从骆樱那儿知道了襄夷公主的身份,曲汐终于明白了曲潋先前那么神气的原因,没想到她进京几年,不仅捞到了个镇国公世子当未婚夫,而且还和宫中最受宠的公主成了好朋友,简直让人羡慕死了。
    笄礼结束后,曲家便开始准备婚礼,更加繁忙了。
    作为当事人,曲潋十分清闲,嫁衣早就绣好了,新娘子要准备给夫家的衣服鞋袜等也在三月份时做好了,剩下用来打赏的荷包等物交给丫鬟们便行,根本不用她操心。
    闲下来后,曲潋觉得日子又开始变得难熬起来。
    曲沁生怕她的“婚前恐惧症”又复发,便给她找些事情做,不是指使着她做些针线,便是让她看看账本,处理一下家务。对于这妹妹,曲沁越发的觉得这就是个爱作怪的丫头,千万别让她闲着,省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也幸好有曲沁的先见之明,曲潋才没有胡思乱想。
    半个月时间转便到了添妆的日子。
    这天来的人依然很多,整个曲家更添了一种喜庆的味道,左邻右舍都过来了。
    事情有条不稳地进行着,忙碌而喜庆,直到婚礼前夕。
    这是曲潋留在家中的最后一天,一大早醒来,看到站在窗边用一双鹰眼盯着她的金乌,曲潋莫名地又伤感起来。
    明天她就要出嫁了,从此不再属于这个家的一员。
    这种认知让她的心情莫名地低落起来。
    仿佛被她的心情感染,双茶胡同的曲家似乎也一反过去的喜庆热闹,变得安静起来。
    等到曲潋和姐姐一起去上房请安时,季氏看着女儿落泪,曲潋一个忍耐不住,抱着她娘哭了起来。
    两个小白花的杀伤力扛扛的。
    曲沁木然地看着这对哭得我见犹怜的母女俩,心说现在就哭起来了,明天怎么办??
    ☆、第 112 章
    ?  曲沁劝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两个小白花劝住了,只是对上两双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睛,曲沁目光有些飘忽。
    再看下去,她可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然后抱着她们一阵疼惜了。
    想到这画面,顿时有些心塞。
    虽然没再哭了,但是母女俩的情绪都很低落,这种低落情绪直到曲湙也过来请安时都没有散去,弄得曲湙心里也不好受。
    因为姐姐要出阁,曲湙便向书院请了两天假,今日是男方过来催妆的日子,作为三房唯一的男丁,他必须在家里看着。
    见到母亲和二姐红通通的眼睛,曲湙心里头也有些伤感,但是他是男子汉,不能太过真情流露,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突然想起那只鹰,是今儿催妆时当嫁妆一起送去镇国公府,还是等姐姐回门时再带过去?”说到金乌,他又忍不住笑了下。
    这只鹰自从来了他们家后,脾气十分大,私底下很多下人都称它为鹰大爷,如果不是曲潋亲自喂食,宁愿自己飞出去觅食,也不吃别人喂的,很有原则。这样通人性的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些稀奇。
    如果曲湙知道这只鹰不仅帮着它主人监视他姐,而且还帮忙他主人过来夜探香闺时,帮忙把风赶走守夜的丫鬟婆子时,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曲潋想到金乌被送过来的用意,顿时有些牙疼,说道:“不必理它,由着它自己吧。”而且她相信,如果明天她上了花轿,金乌估计也会跟着跑,毕竟监视的对象都不在了,它一只鸟还待在这里干嘛?
    想想自己作为个人类,整日让只鸟监视着不能干对不起未婚夫的事情什么的,想想也醉了。
    一家人用过早膳后,时间差不多时,榆林胡同那边的人都过来了。
    双茶胡同很快便热闹起来。
    知道今日是男方过来催妆的日子,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等到吉时到来,看到那群浩浩荡荡地过来催妆的人,并且多数都是身上穿着官服的年轻公子,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懵了下。同时也意识到,曲家结亲的对象十分不凡。
    曲大老爷却从那些年轻公子身上穿着的服饰中认出他们的身份,心里也惊异非常,没想到镇国公府竟然能让这么多出身显赫的年轻人过来催妆,或许他们不是给镇国公府面子,而是给纪凛面子。
    再看被众人簇拥而来的纪凛,此时满脸笑容,穿着崭新的锦袍,头上镶着红宝石的金冠都让人感觉到不一般,衬得那张俊丽的脸庞,越发的玉树临风,光彩照人,周围那群年轻公子竟然无一个能比得上他,如鹤立鸡群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所有初见到这位曲家女婿的人都忍不住暗暗赞叹起来。
    等催妆的人被迎进曲家时,躲在二门处的曲家姑娘也正好将人看了个正着。
    曲汐双目发直地看着被人簇拥进来的镇国公府世子,一时间手中的帕子都绞烂了,终于明白了曲潋上次话里的意思,心里确实跟着不开心起来。
    于是,她马上跑去找曲潋,酸溜溜地说:“我刚才看到镇国公府的世子了,果真长得十分俊俏,你真是有福气。”
    曲潋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笑眯眯地道:“所以我就说了,让你别去看,后悔了吧?”毕竟纪凛那样的颜正得极少有人能比得上的,而曲汐又是个颜控,怕是以后挑对象都要比照着纪凛,到时候曲四太太绝逼会被这女儿搞疯。
    看到曲汐的样子,曲潋难免有几分得意。
    曲汐心里不开心,觉得自己好像要输给曲潋了,暗暗发誓,以后也要找一个比曲潋的未婚夫更好看的男人当夫婿才行。
    不过等曲潋的嫁妆抬出门时,曲汐又心塞了一回,她没想到曲潋的嫁妆会这么多,都比得过十里红妆了,而且每一抬都压得那抬嫁妆的担子都弯了下来,抬嫁妆的壮汉手臂青筋暴起,可见那份量不轻。加之曲家行事实诚,绝对不会为了面子用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来充数,便知道这嫁妆的份量了。
    母亲不是说三房没有什么收益,连嫁妆也要靠着公中出么?公中难道会给出阁的姑娘这么多东西么?
    曲潋笑眯眯地看着她,很是自豪地道:“这没什么,我们来到京城后,姐姐拿了点银子,让帮她打理嫁妆的管事去做了些营生,赚了几个银子罢了。你知道的,我姐疼我,所以就多给我搭了些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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