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曼珂歪着头,巴巴的看着祁青远:“珂姐儿想要一只大风筝,大姐二姐都有,要花蝴蝶的。”
    在赵氏看来,珂姐儿是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女孩子出嫁后,靠的就是娘家的兄弟,所以,尽管祁青远是庶出,她也不阻止珂姐儿和他来往,也真是一片慈母之心。
    “好,大哥今日出去,就给珂姐儿买一只漂亮的风筝回来。”祁青远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承诺。
    又看到在一旁流露出羡慕神情的祁曼丽,也朝她道:“给我们丽姐儿也买一只回来。”
    祁曼丽有些慌张,好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了声“谢谢大哥。”
    珂姐儿高兴的在屋子里又蹦又跳,欢快的道:“大哥真好,珂姐儿有了漂亮的风筝,看二姐还怎么得瑟。”
    祁青远失笑,府里的二小姐是二房的嫡小姐祁曼琴,小姑娘之间,有了心爱的玩具,炫耀一番也是常事,看珂姐儿的样子,琴姐儿有了风筝,没少在她面前炫耀。
    祁青喆在一旁有些宠溺的看着又蹦又跳的珂姐儿,笑着向祁青远说道:“有劳大哥了,三妹就是这么孩子气。”
    祁青远摆摆手,“一个风筝,小事而已。”
    祁青喆又问道:“今日是老夫人生辰,大哥还要出府,可是有什么事。”
    祁青远警惕起来,他和祁青喆以往生分得紧,要不是来赵氏这儿请安,几个月都不一定见到一次,今日祁青喆居然找他搭话,还关心他的行程!
    祁青远掩住内心的波动,细细的解释道:“今日是童子试报名的日子,等会要去一趟礼部衙门。”
    “大哥是打算参加今年的院试了么,”祁青喆有些吃惊,不过马上反应过来,“那青喆在这里祝大哥能桂榜提名。”
    “那就多谢三弟的吉言了。”祁青远客气的道。
    就这样又东拉西扯了几句,赵氏终于安排好晚上寿宴的事情,有些疲惫的进了厢房。
    五位少爷小姐齐齐向赵氏见礼,赵氏关心了两个儿子功课的事情,就打发了众人。
    今日国公府事务多,赵氏耽搁了些时间,眼看时辰不早了,和于耿他们约好的时间快到了,祁青远脚步匆匆的出了拾新院,还没走到垂花门,就听到后面传来祁青喆的声音。
    “大哥,请留步。”
    祁青远暗道,果然还是来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等祁青喆小跑到他身前才问道:“三弟可是有事。”
    祁青喆整了整衣衫,笑着说:“是有一事,想请大哥帮忙,不过我也只是代人传话而已。”
    祁青远挑眉,含笑道:“三弟有事直说就是。”
    祁青喆见他有些着急出府,也不绕弯子,直言道:“骆家的三少爷托人传来一句话,想请大哥代为保密前日晚间发生在长林街路口的事情。”
    前日晚间、长林街口,祁青远有些诧异,难道那日发生的事情没有传出去么,骆斌怎么会想到来封他的口。
    祁青远不知道,对于陈家和皇后娘娘来说,那日发生的事情若传了出去,对小公主的闺誉有所损害,毕竟小公主已经十岁,当街和一个男子打赌,并且仰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又有几年前陈家和骆家几位少爷的打赌一事,传了出去,小公主难免落下一个仗势欺人和心胸狭窄的评价,所以陈皇后严令陈家一干人等不得议论此事。
    而对于骆斌来说,被一个十多岁的女童逼得当街下跪,也是奇耻大辱,等了一天见陈皇后没有训斥的旨意下来,也就想着要来封祁青远这个目击人的口了。
    祁青远沉吟片刻,突的问了句:“三弟和骆家的几位少爷交好?”
    祁青喆摇头,“我与骆斌并无交情,是他把话传到了鹏表哥那里,然后鹏表哥找到我。”
    他口中的鹏表哥,是成王府的嫡孙。祁青远了然,也不想再与他多谈,说道:“烦劳你转告骆公子,就说我不会多嘴的。”
    开玩笑,那么一个刁蛮又记仇的小公主,他哪里敢在外面传她的闲话。
    祁青远赶到礼部衙门的时候,郭金熙几人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见祁青远急急的跳下马车,跑到几人面前,郑业忙道:“青远,你慢些,时辰还早呢。”
    祁青远顺了口气,略带歉意的说道:“有事耽搁了,来晚了些。”
    郭金熙满不在乎的说:“我们也刚到没多久,再说时辰还早呢。”
    祁青远见陆陆续续有人进了衙门,也催促他们:“走吧,我们也进去,等会儿人越来越多,还要排队呢。”
    几人前后脚进了礼部衙门,大堂是礼部的司务厅,负责礼部日常办公的场所。左右两边各有十数间衙室,院试报名的地点就设在左边最里面的三间衙室内。
    祁青远几人一边排队,一边闲聊着,就见礼部的两个主事迎着几个奇装异服的人走进来。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们身上,于耿出声问道:“那几人不是我大赵人吧,算算时间,各国的使臣也该到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郑业仔细瞧了瞧,答道:“着宽袍长靴,衣袍下摆不分衩,又以绿、红绸缎为腰带,应该是北夷国的使臣。”
    祁青远也道:“看那几位使臣都人高马大,甚为强壮,是北夷使臣错不了。只是他们来礼部作甚,接待外使的一应事务,不是应该由鸿胪寺负责么。”
    郑业忙道:“此事兴许和这次几国间的比赛切磋有关。我伯祖父曾提过几句,这次比试似乎和往年的惯例不同,因为来朝的使臣中,他国权贵子弟众多,北夷甚至是太子亲自出使。所以北夷、东黔等国联合上书,要求一改往年朝臣之间的比赛,派出他们最年轻的俊才,与我大赵的少年天骄一较高下。”
    “竟有此事?”于耿有些惊讶。
    郭金熙拍了拍于耿的肩膀,接嘴道:“的确如此,不过我大赵泱泱大国,才子名士数不胜数,北边的蛮夷之辈岂是对手,你放心好了。”
    祁青远见他似乎知道内情,就问道:“你清楚此事?”
    郭金熙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这次我们郭府拿下了使臣来京一应的茶果供应事宜,当然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噢,那你说说,我看我伯祖父近几日一直愁眉不展,到底是因为何事?”郑业有些感兴趣的问道。
    郭金熙压低了声音:“这次北夷、东黔、南海几国都派了皇室宗亲出使我朝,且随使的人员都包括了年轻的权贵子弟,各国使臣纷纷上书,要求改变以往的比试赛制,派青年才俊出来切磋交流,现在宫里有流言说,北夷等国私下结了盟,要在比试中,给我们大赵一个下马威呢。”
    郑业一脸的不屑:“我大赵国力蒸蒸日上,岂是几个边蛮小国能撼动的。”
    祁青远倒是不觉得奇怪,大赵虽在几国中,国力最为强盛,但先皇和当今陛下,都是经过残酷的党争上位的,两次帝王交替都是血雨腥风,大赵内耗严重。而今东宫迟迟未立,几个皇子之间剑拔弩张,俨然又将有一场暴风雨来袭。
    反观北夷和东黔,皇位交替平顺,朝政通达,近几十年来也没有重大的自然灾祸,国力也日积渐盛。不说想挑战大赵的霸主权威,但摸一摸老虎的尾巴还是敢的。
    郭金熙见郑业满脸怀疑,又道:“我说的是真的,皇上已经同意了几国的请求,把制定赛制的事交给了礼部,着礼部和各国使臣共同商议如何比试一事。
    你伯祖父愁眉不展,肯定是在头疼比赛人选一事。他是国子监祭酒,我们大赵的顶尖青年才俊都在国子监,这次比试由少年才子们为主力,他的压力能不大么。”
    几人聊着很快就排到了他们的次序,祁青远郑重的在报名表上写下他的名字、籍贯等,又交了一两银子,报名才算结束。
    报完名从礼部衙门出来,祁青远婉拒了几人游玩的邀请,带着力行回了国公府。
    第40章 结果
    旷心斋里,祁青远正在检查晚上要送给刘氏的寿礼,只是一件玉器摆件,不名贵也不出彩。
    自他去了国子监读书后,他的月例银子由五两涨到了七两,他自己也有一些私房,但他不会拿出来给刘氏送礼,碍眼又不讨好。
    所以这几年国公府里长辈做寿,祁青远要么自己抄一些佛经孝经献上去,要么就是送一些普通的器物,今日也不例外。
    “少爷,时辰不早了。”力行在门口提醒道。
    祁青远起身,吩咐力行带上寿礼,提脚向寿康居走去。
    寿康居今日很是热闹,祁青远到的时候,寿康居大门外已经站了好些婆子丫鬟,个个都穿了新衣,一脸喜气洋洋。
    祁青远随着寿康居的小丫鬟入了内堂,见国公府的三位夫人都领着各房的少爷小姐到了,他加快了脚步,走到刘氏身前,请罪道:“孙儿来迟了,请老夫人责罚。”
    刘氏笑眯眯的说:“不妨事,你三弟刚才已经跟我们大家伙解释了,你是去礼部衙门报名去了。”
    二夫人王氏也笑道:“远哥儿就要考科举了,这可是我们国公府的大事,我们国公府可只有他一个读书人呢。”
    祁青远一滞,低头道:“二婶过誉了,青远只是多看了两本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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