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李槐树再也是难掩激动,怯生生的问道:“将军,你你你,,,你是说我们这些人,也可以领军饷吗?”
    “当然可以,本将接管的兵员账册,你们的名字赫然在列,那本将,就有责任给你们发放军饷。”
    李槐树听了,眼睛顿时热泪翻涌,再也是站立不住,跌在地上,嘶哑的哭泣起来。
    “发军饷。”
    张九言一声令下,立时,便有龙鳞锐士抬着箱子过来,以此同时,那粮库也是一车一车的粮食运出来。
    各人整齐的排着队,等待领取。
    那些年轻士兵名字靠前,最先领完,而后,便是轮到了那些老弱士兵。
    “李槐树,拿好你的银子和粮食,没有问题,就按下你的手印。”
    负责发放军饷的人员对李槐树指引,让他检查银子和粮食,没有问题就领走。
    李槐树锄着拐杖,直到现在,他都跟做梦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排的队,
    直到手里放了一个银光闪闪的碎银,这时候他才是如梦方醒。
    “这,,,这,,,这真的是发给我的?”
    看着手里的银子,还有一石粮食到在身边,李槐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犹犹豫豫的问出来这句话。
    但是一问出来,他又后悔了,他怕自己的梦会醒。
    “那当然是你的了,难道头领说的话,那是说笑的?”
    这句话,让李槐树彻底放心,紧紧的把银子攥在手里,手心的汗水都出来了,生怕这银子会跑了。
    转过身,李槐树转过身,对着点将台上的张九言,把拐杖丢了,扑通一声,匍匐在地,声音嘶哑,大声喊道:“小的,给将军磕头了。”
    这个声音好似开闸的洪水,一下引得那些老弱士兵的集体感恩,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跟着跪在地上,对张九言大声高喊将军大恩,将军英明,给将军磕头的话,
    一时间,人人落泪哭泣。
    便是那边上的家属,他们也是一个个的哭得跟泪人相似。
    张九言看他们这样,心里也是莫名酸楚。
    军人的地位本应该是至高的,受人尊敬的。
    但是他们,却是日子过成这样,朝廷亏欠他们的太多,这个时代,亏欠他们的太多了。
    “都起来吧,回家吃顿好的。”
    张九言挥挥手,示意他们领完就回家去,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一顿好的。
    大家感恩戴德,哭着起身。
    “老婆子,二娃,快来,搬粮食回家,我们做馍馍吃。”
    李槐树腿脚不便,哪里搬的动一百五十斤的粮食,大声对自己的婆娘邓氏,还有儿子二娃呼喊,让他们到身边来。
    婆娘邓氏,还有二娃夫妇欢天喜地的跑来,后面还跟了李槐树的小孙子,小家伙满嘴留着鼻涕泡,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
    到了近前,儿子二娃一把将一百五十斤的粮食扛在肩上,“爹,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
    李槐树不住的点头,眼泪还没有干,又开始流。
    李槐树很高兴,一把将小孙子抱在怀里,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家去。
    这一幕,一次又一次的上演,人人皆是恍如新生。
    在这年头,粮食就是命,粮食就是人心。
    谁不知道现在粮食腾贵,一石粟米要三两银子。
    这样算算,今天张九言给每一个人都足额发放一两银子,一石粮食,这就是价值四两银子啊,
    这个军饷,比往年的价值翻了一倍不止。
    而且按照往常的做法,张九言即便对那些年轻士兵足额发放,但是对待这些老弱士兵,则完全不需要理会,
    便是张九言一分钱不发,一粒粮食不给,也没人敢怎么样。
    但是张九言给了,对每一个在籍的士兵都给了,不计代价的给了,什么是仁义?什么是胸怀?
    这就是。
    此时此刻,大家每一个人都对张九言彻底归心,不单把张九言看作是千户将军,也把张九言看作是自己的亲人。
    当天傍晚时分,千户所升起了阵阵炊烟,家家户户都在做着馍馍吃。
    有那舍得的,嘴馋的,甚至还拿着刚发下来的银子,去镇上买了肉回来,给家里开荤。
    这样的奢侈,若是换作往常,即便是他们手里有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也舍不得这样吃。
    因为不敢吃,怕以后没得吃。
    但是现在千户所有张九言当家,张九言的行为已经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他们知道,只要自己好好听张九言的话,自己的生活就一定会越来越好,这样有希望,有盼头,他们当然舍得吃了。
    “大哥哥,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些老弱士兵?”
    千户所官厅,张九言正在研究如何让千户所尽快走上正轨。
    如今张九言也算是在千户所站稳了脚跟,发展,就是摆在张九言面前的头等大事。
    别人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自然就不会急,但是张九言知道啊,他敢耽误时间吗?
    但是要发展,就一定要先把这些在籍的老弱彻底换下去,不能让他们空白占着位置,也不可能让他们凭白拿军饷。
    真要这样,不出三个月,那些年轻士兵就要有意见,自己手下的龙鳞锐士也会心里不服。
    那时候,只怕就要闹出兵变来了。
    张九言想了想,最后将目光看向杨爱,反问道:“你应该心里有主意了,说吧,你怎么想的。”
    杨爱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老人不善,新人不安。”
    “老人不善,新人不安。”
    张九言喃喃念叨了一句,很快张九言就明白了杨爱话里的意思。
    杨爱说的是老弱士兵如果得不到好下场,日子过得凄苦,那么新兵自然也会联想到自己的下场。
    这样的话,新兵自然不会安心效力,更不会一心效死。
    张九言当然对这一点清楚,以前张九言就曾经立下过规矩,
    那就是凡是给自己卖命的兄弟,士兵,伤了残了,退出队伍,俸禄照发,战死了,养他家人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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