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草民何德何能,如何敢当大人这样的称呼,大人若是不嫌弃,唤草民一声九言,草民便是三生有幸。”
    张九言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这更加是让杨鹤体会到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感觉,让他极是满足,极是享受。
    “好好好,那本官就称呼你一声九言了,若有失礼,切莫见怪。”
    “不敢,不敢。”
    等到张九言起身,杨鹤才是问道:“九言啊,刚才看你模样,似乎有难言之隐,究竟是何事?说来听听,若是本官能力所及,本官为你办了就是。”
    跟你兜兜转转的这么久,哄你哄了这么久,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张九言很高兴,也很激动。
    强自按下激动心情,张九言说道:“此事在在下面前,那就是一件难如登天的大事,
    但是在大人你面前,那就是连芝麻绿豆都不如的小事,大人若是愿意,还请大人搭救于我。”
    “呵呵呵,,,”
    马屁话几人不爱,张九言那话,那神情,处处都在捧杨鹤,只让杨鹤高兴的是找不到边。
    “过了,过了,九言你说的太过了,本官哪里有那么厉害。”
    杨鹤话虽然是嫌弃,但是神情那是得意无比,眼睛还不住的往落雁身上看,看到落雁也是一脸喜色,柔情,杨鹤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可怜杨鹤哪里知道落雁高兴是为谁?柔情又是为谁?
    火候差不多了,张九言也是不再兜圈子,将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说自己就是米脂县衙通缉的要犯张九言。
    说完身份,张九言也是趁热打铁,说道:
    “大人,草民听闻大人主持三边大事,行招抚之策,草民落草,实属无奈,日日无不是盼望可以做回良民。
    草民心中也一直对朝廷极其敬畏,对皇上也是一直极其敬爱。
    得知大人招抚各地强人,却是不见大人招抚草民,草民心中惶恐,这才是不远千里,从米脂来到长安,为的就是当面向大人陈说心中无奈。
    不想今日再此巧遇大人,这真是上天的安排,草民恳求大人大人有大量,招抚草民,给草民一个为朝廷效力的机会。”
    说着,张九言便是再一次的跪在杨鹤面前,恳请杨鹤答应。
    杨鹤知道张九言了身份,虽然这个身份很让他很看不起,
    但是张九言毕竟救了落雁一命,而且张九言的态度又是这么好,这不论是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一回张九言。
    但是张九言攻破艾家庄园,杀死艾诏,这却是犯了一个忌讳,让杨鹤也是心中颇为为难。
    杨鹤说道:“你的事情本官也是早有耳闻,对于你的赤诚之心,本官是欣赏的。
    但是你破了艾家,杀死艾老爷,此事可说是犯了天下士绅的忌讳,对你招抚,恐怕难堵天下乡绅悠悠之口。”
    “不是,不是,艾诏不是我杀的。”
    张九言赶紧是解释。
    “大人,那时候我确实是和李自成一道破了艾家,但那都是李自成打头阵,主力是李自成。
    后来杀艾诏的人也是李自成,这事情米脂知道的人不少,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米脂询问,小的若有一句假话,甘受千刀万剐。”
    “哦,你说的是真的?”
    杨鹤皱了皱眉头,问道。
    “千真万确,草民哪敢骗大人,那次打破艾家,小的就只拿了三成不到的财货,剩下的全归李自成了,
    这事情米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是我出了大力,是我杀了艾诏,那我为什么拿的那么少?”
    张九言这话半真半假,不过也正是这样半真半假的话,才容易骗到人。
    一边的落雁见张九言一脸期望的看着杨鹤,期待得到杨鹤的招抚,这时候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
    只见落雁伸出玉手,挽着杨鹤的胳膊,撒娇摇晃道:
    “老爷,人家恩公一看就是重情重义的好人,是绝不会骗你的,你就算是为了奴家,也要答应了啊,老爷。”
    这声音媚骨酥体,听的杨鹤都是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好似泡在蜜里。
    “好吧,既然艾家之事乃是李自成一人所为,你也不过是从犯,本官便饶你一回,许你归附朝廷,还望你以后莫要负了本官期望才好。”
    杨鹤别看一把年纪,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是架不住张九言会演戏,
    而且现在又是在救了落雁的情况下,他算是欠了张九言的人情,
    再加上落雁都开口求情了,他只要不想美人生气,那就只能同意。
    所以这时候杨鹤也是没有什么选择。
    当然,他也对张九言没有什么个人的恩仇,既然艾家的事情他张九言也不算是罪责最大,
    那能遮掩过去,杨鹤自然也就不会揪着不放,所以最后杨鹤还是一口答应了张九言的请求。
    “草民多谢大人,大人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今后大人旦有差遣,草民定当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大功告成,张九言很是激动,漂亮话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扔,只把那杨鹤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老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请恩公回府里款待吧。”
    杨鹤听了,不由得是有些发愣。
    是啊,这里可是寺庙啊,不是说话的地方,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却是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
    就连招抚张九言这般自己曾经亲自否决的事情,现在也是推翻了,办完了,这真是邪门了。
    不过杨鹤虽然是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和张九言有些缘分,聊得投机罢了。
    他哪里知道刚才他和张九言说的那些话,每一个节点,每一个段落,都是被张九言算计在内,被张九言操纵,
    张九言时刻都在把握着谈话的内容和走向,直到最后敲定了,才是结束。
    他如果知道了这一切,还会不会招抚张九言,那就未必了。
    “对对对,怪我,怪我,九言啊,难得你我有缘,话也投机,今日你便随本官去府中一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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