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都尉……周虎……
    为什么颍川都尉会出现在鲁阳县?要知道鲁阳县隶属于南阳郡啊!
    好吧,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方才调戏的,是这位周都尉的夫人?』
    赵炳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人锤了一拳似的,嗡嗡作响。
    调戏有夫之妇不算什么,但此番调戏的竟是颍川都尉的夫人,那事情就很严重了。
    『是丁武!这是丁武设下的圈套!』
    赵炳一瞬间想到。
    不得不说,尽管他目无旁人,但实际上他并不蠢,他立刻就想到,这对都尉夫妇,方才似乎是跟着鲁阳县尉丁武一起出现的。
    想到这里,他面色顿变,咬牙切齿地冲着丁武骂道:“丁武,你陷害我!”
    “哈。”
    丁武笑了出声。
    有一说一,他可没有特地陷害赵炳,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他们在下车观瞧那块河碑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这边两拨人的争执,虽说他倒也有心让那位二公子亲眼见证这赵炳的可恶之处,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赵炳竟然敢对那位二公子的夫人动起色心……
    果然是那位夫人太过于动人了么?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静女,已得知静女身份的他,直到如今也无法将这位美丽端庄的夫人,与当年鲁阳乡侯夫人周氏身边那个小丫头联系起来。
    为了避免遭二公子与二公子的夫人心生不好的想法,丁武笑着解释道:“赵公子,你可莫要血口喷人,丁某原本只是作为向导,与周都尉与都尉夫人一同前往汝阳,途中恰巧看到这边出现了混乱,是故才过来瞧一瞧究竟,哪里是存心陷害你呢?”
    尽管是在解释,但他的语气却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听得赵炳愈发心恨,不顾一切地骂道:“就是你陷害我!就是你陷害我!”
    赵炳似乎就跟没有听到丁武的解释似的,一个劲的大骂着。
    眼下的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将一切的过错推给丁武,因为‘调戏都尉夫人’的事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他根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尽管他也明白,那位周都尉未必肯接受他的这个‘解释’。
    赵虞自然不会接受——赵炳自己送上门来的把柄,他又岂会放过?
    他淡淡说道:“够了。”
    听闻此言,捏着赵炳手腕的何顺立刻加了几分力,当即,赵炳便痛叫出声,口中连说:“周都尉饶命、周都尉饶命。”
    不远处,以姚进为首的那二十几名家仆看到自家公子的痛苦模样,身形微动,似乎想要上前将自家公子夺回来,但在看了一眼赵虞后,他们愣是一步都没敢动。
    颍川都尉……惹不起啊。
    相比较这些人的左右为难,围观的百姓倒是看得心中畅快,一边他们看着赵炳痛苦的模样,一边小声议论。
    “都尉是什么官啊?看上去似乎是个大官啊……”
    “你连都尉都不知?都尉就是郡尉,是管理一郡治安的武官,郡守大人的左右手……”
    “当真?那这赵炳岂不是要倒霉了?哈哈哈,老天有眼……”
    “唔……不过,这位是颍川郡的都尉,而咱们这里是南阳郡……我也不知这位周都尉能否管得了这个赵炳?”
    “自家婆娘都被人调戏了,这周都尉倘若不做点什么,他还是男人么?”
    “这话倒是……”
    『……』
    赵虞哭笑不得地听着围观百姓的小声议论。
    虽然他也理解这群百姓的心情,知道这些人恨不得有人惩治这个赵炳,但听上去还是有点不适。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淡淡对赵炳说道:“赵炳,你方才要请我夫人到你府上坐一坐,对吧?顺便一并请我过去坐坐吧,好好谈谈这件事。”
    “你怎么说?”
    何顺再次狠狠一捏赵炳的手腕。
    “啊。”
    赵炳吃痛地大叫一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办?唯有老老实实答应,舔着脸勉强笑道:“周都尉愿意光临寒舍,在下自然欢迎。”
    “那就好。”赵虞瞥了一眼何顺:“带路吧。”
    得到赵虞目光示意,何顺这才放开何顺,板着脸恶狠狠地喝斥道:“带路!”
    “是是。”
    赵炳连连点头。
    此时,丁武这才走回赵虞身边。
    只见赵虞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叫他们暂且散了吧,莫要传论这件事了。”
    “明白。”
    丁武点点头道:“都尉放心,绝不会有任何事关夫人的谣言。”
    说罢,他转身走向屯长侯林,走到后者面前叮嘱道:“周都尉不希望有任何牵扯到他夫人的谣言。”
    “明白、明白。”
    侯林连连点头,说道:“请丁县尉放心,此事绝不会传开。”
    说罢,他稍稍拉了一下丁武的衣袖,带着几分忧虑低声说道:“丁县尉,这块地……”
    丁武当然明白侯林的意思,眨了一下眼睛,低声暗示道:“周都尉,可是刘公多年的好友……”
    侯林立刻会意过来,满脸喜色,当即拍拍手招呼众人道:“好了好了,你等回去继续翻地吧,谁也莫要偷懒……”
    原本那些围观的百姓还想看看热闹呢,但最终还是被屯长侯林驱散了。
    看着这些该死的贱民扛着锄头满脸春风地回去继续翻土,赵炳恨地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
    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无暇再驱赶这些该死的难民,当务之急他要取得那位周都尉的谅解。
    只见他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对赵虞道:“周都尉,寒舍就在前面不远处,请、请随我来。”
    “唔。”赵虞微微点了点头:“带路吧。”
    在一同前往赵炳府上的途中,丁武有意靠近赵虞,想要表达歉意:“都尉,我……”
    一看丁武尴尬的模样,赵虞就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摆了摆手。
    其实赵虞看得出来,知道丁武方才有心想要挑拨他对赵炳的不满,让他亲眼看到那赵炳的可恶之处,但他并不怪丁武,毕竟他此番就是被刘緈请来解决赵炳这件事的,再者,丁武的所为,也只是让他看到了那赵炳的肆无忌惮罢了。
    不得不说,在亲眼看到了那赵炳肆无忌惮的一面后,他总算是明白,为何连丁武都会有恨不得借贼寇名义除掉这个赵炳的念头——这个赵炳,实在是太惹人厌了。
    相比之下,赵虞更在意另外一件事:“这个家伙,一向是这么蠢么?”
    说实话,尽管赵虞此番想要拿回属于他们家的东西,但具体如何操作,他还在考虑,毕竟赵炳继承他鲁阳赵氏爵位一事,那是得到了朝廷的首肯,哪怕赵虞如今有陈太师那样的后台,也得谨慎考虑一下利害得失。
    可谁能想到,他还没动手呢,那赵炳就平白无故送了他一个把柄,而且还是一个让他可以任意揉捏赵炳的把柄。
    『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赵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静女。
    不可否认,静女的容貌,确实称得上‘祸水’的程度了。
    当然,指的别人是遭祸,以赵虞今时今日的身份,当然守得住这样的祸水。
    “……?”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虞的目光,静女投以困惑不解的目光。
    而从旁,丁武到没有注意到小俩口的眼神互动,摇摇头说道:“那赵炳可不蠢。……他最初到鲁阳的时候,慎言慎行,一边与县衙交好,一边结交叶县的杨县令,甚至还派人向王彦将军送礼……宛城的大小官员,他都派人打点过。”
    “哦?”
    赵虞微微有点惊讶。
    他原以为那赵炳是个无法无天的蠢材,但如今一看,那赵炳似乎并不蠢,他只是用自己的行动来阐述了何谓‘媚上欺下’而已。
    怎么说呢,这赵炳不愧是从临漳县搬来的纨绔,还是知道一些利害道理的,不算十足的无知之辈。
    “他与王彦、杨定相识么?”
    赵虞忽然问道。
    “是。”丁武点了点头,旋即连忙解释道:“对于杨县令,这赵炳不过是一厢情愿,我前一阵子在叶县时曾与高纯谈过,杨县令根本懒得理睬赵炳,只不过是赵炳一厢情愿想要巴结杨县令……”
    “不奇怪。”赵虞轻笑一声。
    杨定乃是太师王婴的门徒,赵炳既然出身离邯郸不远的临漳赵氏,自然听说过杨定,因此才想要巴结这位太师门徒。
    他笑着问丁武道:“若我教训了赵炳,那杨定会出面么?”
    “这个……”丁武犹豫了一下,不敢做出保证,毕竟他也知道叶县县令杨定与眼前这位二公子素来不和。
    见他面露犹豫之色,赵虞笑着说道:“无所谓,我不惧杨定。”
    的确,如今的他,确实可以不惧杨定,甚至于,连南阳将军王尚德都可以不惧。
    虽然不好意思麻烦陈太师,但他可以请邹赞、薛敖来撑腰嘛。
    陈门五虎,向来也看不惯王太师一系的人,相信邹赞、薛敖都乐意帮他找王尚德的麻烦,只要他这边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向东走出大概三里多远,一行人便来到了赵炳的府邸。
    远远一瞧,这座府邸的占地还真不算小,哪怕相比较原来的鲁阳乡侯府都不逊色。
    “这是赵炳初来的一年县衙派人协助他建的……”
    丁武在旁做出了一番解释。
    据他所言,赵炳初来鲁阳县的头一年,还是非常安分的,答应了县衙种种条件,只提出要重建乡侯府,因此县衙便派了一些人,帮赵炳建成了这座新的乡侯府。
    岂想到一两年之后,这个临漳来的纨绔,就彻底暴露了真面目。
    “呵。”
    看到丁武露出懊恨的模样,赵虞笑着说道:“既知道这厮欺软怕硬,你们就该表现地强势些。”
    “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丁武没好气翻了翻白眼,倘若他像眼前这位二公子一样,也是南阳郡的都尉,他还会奈何不了一个纨绔?
    问题他不是啊,他一个县尉,怎么奈何得了晋国朝廷认可的贵族?
    片刻后,赵虞一行人便来到了这座新鲁阳乡侯府的府门前。
    看着府门前上方悬挂着‘鲁阳乡侯府’字样的匾额,赵虞与静女的目光不禁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挂着这块横匾的府邸,便是他们的家,而现如今,却被一个外人占据了……
    『……而且还是一个无耻纨绔。』
    静女冷冷的瞥了一眼赵炳。
    尽管方才赵炳根本没有碰到她,但静女依旧有种莫名的受辱感。
    若非赵虞在旁,若非身边还跟着碧儿这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若非她如今是‘周夫人’的身份,不想杀人,否则,她早就一剑杀了这个冒犯她的无耻之徒。
    似乎是注意到了静女冰冷的目光,赵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手道:“周都尉,周夫人,请、请……”
    “呵。”
    笑哼一声,赵虞迈步走入了这座新的乡侯府。
    从府外看,这座新乡侯府、尤其是那块府匾,倒是让赵虞、静女感到有几分怀念,然而进府门一瞧,府内的建筑,却与当年的乡侯府大相径庭,使赵虞与静女感觉不到丝毫的怀念。
    “乡侯回来了。”
    “乡侯回来了。”
    忽然,有一名府内的仆从看到了赵炳,大声呼喊起来。
    赵虞还没明白过来呢,旋即就看到府内深处匆匆奔来许多人,似乎都是府内的家仆与侍女。
    期间,甚至有一名侍女跌了一觉,但她还是咬着牙奔向这边。
    片刻后,这些家仆与侍女整齐地站在府门前的空地,朝着赵炳伏地行礼,恭声喊道:“恭迎乡侯回府。”
    “……”
    赵虞转头看了一眼赵炳:“这是什么?”
    看着赵虞的那不善的眼神,赵炳的脑门再次渗出了冷汗。
    不可否认,这是他下达的命令,他要求他每次回府的时候,府内的家仆与侍女都必须出来相迎,伏地行礼。
    如此一来,他才能感受到一种作为‘人上人’的快感。
    但此时此刻,赵炳却无暇体会人上人的快感,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位周都尉那不快的眼神。
    “这、这是……这是……”
    结结巴巴的他,忽然灵机一动道:“这是为了恭迎周都尉您。”
    “呵。”
    赵虞满带嘲讽地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对赵炳是越来越不爽了,他感觉这个赵炳确确实实在败坏他鲁阳赵氏的名声,无论是之前驱逐附近百姓的举动,亦或是眼下这满是虚荣、浮夸的礼数。
    从旁,丁武适合地开口道:“都尉,这些仆从与侍女,皆是本地的百姓,只因交不起田租,赵公子便强迫他们为奴,尤其是那些女子,赵公子遣家仆强行将其俘到府内,肆意亵玩……”
    赵炳听得大惊失色,急声喝道:“丁武,你莫要血口喷人!”
    然而,丁武有赵虞撑腰,心中底气十足,根本不惧赵炳,闻言冷笑着说道:“你可敢对天发下毒誓,说这些人不是你危言逼迫,强行俘来的?”
    “我……我……”
    赵炳挣扎了半响,还是没敢发这样的毒誓。
    不奇怪,在这个‘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年代,誓言对绝大多数人还是有约束力的,尤其是对于赵炳这样心虚的家伙来说。
    “行了,叫他们散了吧。”赵虞淡淡说道。
    “是、是。”赵炳连连点头,赶紧驱散那些仆从、侍女。
    片刻后,赵炳将赵虞一行人请到了前院的正堂,唤来府上的仆从奉上了茶水。
    待奉茶的仆从退下之后,赵炳定了定神,堆满笑容对赵虞说道:“周都尉,方才在府外,那完全是个误会……俗话说不知者不怪罪,请周都尉高抬贵手,莫要与在下一般计较……在下这里向周都尉陪个不是,向周夫人陪个不是。”
    “呵。”
    赵虞闻言轻笑一声,瞥了一眼赵炳,淡淡说道:“调戏了我的女人,一句误会就完事了?……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刑法做什么?你方才想用哪只手碰我女人来着?斩了它,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在旁,静女轻啐一声,面颊微微有些发红,她有些时候不曾听到赵虞这种带着‘痞气’的话了——不知怎么,她竟感觉‘我女人’比‘我夫人’更带感,让她不禁心动。
    而听闻此言,无论是赵炳还是姚进那群家仆,却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这位……真的是颍川都尉么?怎么一嘴的强盗土匪口吻?一开口就要砍人手?
    心惊之余,赵炳更是悔恨。
    他暗自懊恨自己方才怎么会一时色胆蒙心,竟调戏了那位都尉夫人。
    可问题是,他都没碰到那位都尉夫人啊。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静女,正巧看到静女俏脸微红的模样,这让他不禁咽了咽唾沫。
    似乎是注意到了赵炳的目光,静女身旁的碧儿气鼓鼓地叫嚷道:“你这恶人,还敢窥视我家夫人!”
    听闻此言,静女那因赵虞而春心暗动的情绪立刻被破坏殆尽,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与此同时,赵虞、丁武、何顺、牛横几人亦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敢有这心思?
    而期间,似姚进等家仆,亦暗自责怪自家公子: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收不住色心呢?
    “嚯?”
    赵虞轻笑道:“看来赵公子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是不是。”
    赵炳连连摆手。
    话音未落,就见龚角抽出腰间的佩剑,沉声说道:“都尉,请允许我斩下此人一只手,替都尉与夫人解恨。”
    见此情形,姚进等家仆想要上前保护自家公子——这些人,都是赵炳从临漳赵氏带来的家仆,与府内大多数仆从不同,自然在意自家公子的死活。
    赵虞淡淡看着这些人。
    不得不说,倘若他真要杀这赵炳,姚进那二十几名家仆根本拦不住,一个牛横,就足以将这群人全部杀光了。
    他真正的目的,只要拿回属于他们家的东西,田地、财富、名爵,以及‘食千户’的特权。
    这几项,名爵与‘食千户’的特权,两者是捆绑的,而且不容易拿到手,需要得到朝廷的许可,除非赵虞恢复他‘鲁阳赵氏二公子’的身份,否则很难拿回来。
    相比之下,他鲁阳赵氏的田地,以及迄今为止所积累的财富,就是被县衙修河渠而挪动的那些,倒是可以先拿回来,这些交易是不需要朝廷认可的,只要这赵炳答应即可。
    再者,只要赵虞拿回了田地与家产,赵炳就无法威胁到鲁阳县衙了,这正是赵虞决定来这边‘坐一坐’的目的。
    想到这里,赵虞挥挥手示意龚角等人暂时退后,旋即目视着赵炳淡淡说道:“赵公子,你调戏了我的女人,一句误会,一句道歉,可解决不了问题……”
    赵炳不愧也是临漳出身的纨绔公子,一听赵虞这话,就知道对方是要趁机敲诈他,咬咬牙说道:“不知怎样,周都尉才能饶过我?”
    “这个嘛……”
    赵虞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这样吧,你将你府上的田地、山林,通通让渡给我,我就宽恕你今日的恶行……”
    这狮子大开口,让赵炳、姚进等人倒抽一口冷气。
    “你这是明抢!”姚进大声喊道:“你堂堂颍川都尉,岂能做出这种强盗行径?!”
    听闻此言,牛横、何顺、龚角以及其余黑虎众等,皆哈哈大笑起来。
    抢?!
    哈,他黑虎众,就是颍川地面受到官府默许的山贼!
    被这些人放肆的笑容所感染,赵虞亦露出了曾经‘黑虎贼贼首’的真面目,冷哼道:“没错,我就是明抢!只需你等仗势欺人,就不许我周虎?……若不答应,我就打断你第三条腿,作为你欺压良民,以及羞辱我夫人的惩戒!”
    听闻此言,牛横、何顺、龚角等人皆用不怀好意地目光看向赵炳的胯部,嘿嘿坏笑起来。
    赵炳也不傻,见这些人的视线,就立刻明白了过来,面色难看地倒抽一口冷气。
    若他不答应,对方竟是要他断子绝孙?
    颍川都尉周虎,竟是这么一个狠人么?
    『老爷好厉害,那个恶人在老爷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话说……』
    一直觉得自家老爷吓人的她,此刻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赵虞。
    忽然,她小声问静女道:“夫人,什么是第三条腿?”
    静女轻啐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小,不需要知道。”
    她这一说,牛横、龚角等人笑得更大声了,哪怕静女一脸无语地用眼睛去瞪他们亦不能禁止。
    在赵虞的危言耸听下,赵炳最终答应了赵虞的要求,被迫签下了一份契约,将他鲁阳赵氏所拥有的田地、山林,通通让渡给了赵虞。
    他不敢不答应,因为他能感受到,对方真的敢对他的子孙根下手,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做个阉人。
    『只是区区一个都尉,竟敢如此羞辱我,巧取豪夺夺我家业,你等着……』
    看了一眼正仔细观阅着那份契约的赵虞,赵炳恨地咬牙切齿。
    颍川都尉,他斗不过,但他也相识有斗得过对方的人。
    比如,南阳将军王尚德的族弟,王彦。
    还有叶县县令,杨定。
    这几位的后台,那可是朝中太师王婴。
    在赵炳看来,只要请来这几位替他撑腰,对付一个颍川都尉,夺回家产,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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