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冷刺骨。
    荒野上,火光跳动,一夜未熄。
    苏白坐了一夜,未曾合眼。
    仡离靠在苏白身上,倒是睡的很香,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东边,一抹鱼肚白泛起,黎明到来。
    “好吃!”
    睡梦中,仡离砸了咂嘴,呢喃道。
    苏白淡淡一笑,这丫头,睡觉都不忘了吃。
    说起来,仡离来洛阳后倒是帮了他不少的忙。
    巫后的嫡传弟子,巫族圣女,竟是藏在他府中,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也不知道巫后知道仡离将摄魂铃偷偷带出巫族,会不会勃然大怒,派人将这丫头抓回去。
    希望巫后不要这么快查到仡离的下落。
    东边,天色越来越亮,朝阳升起,晨曦洒落大地,驱散黑夜的寒冷。
    “嗯?
    小哥哥,你醒这么早?”
    仡离醒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是呀,睡醒了?
    那我们回去吧?”
    苏白收回心思,微笑道。
    “嗯。”
    仡离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白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迈步朝洛阳城的方向走去。
    仡离屁颠屁颠地跟上,像个小尾巴一样。
    “小哥哥,我饿了。”
    “回去给你买好吃的。”
    “我要吃卤水鸡,烤羊腿,还有,还有大肉包子。”
    仡离掰着手指头说道。
    “好,都给你买。”
    苏白回答道。
    “小哥哥你最好了!”
    仡离闻言,小脸乐得像花开一般,高兴道。
    苏白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远方,一队商队驶来,看样子也是要回洛阳。
    苏白、仡离互视一眼,会心一笑。
    商队中,马车隆隆,满载货物,年关将至,出外行商的客商也都回来了。
    苏白、仡离凑上前,一阵寒暄问好,混上了车队。
    少年少女,看上去人畜无害,总是更容易搏得他人的信任,两人坐在载货的马车上,悠闲地看着沿途风景。
    “李伯,我叫苏白,住在城西,有时间别忘了来府中做客。”
    洛阳城前,分别在即,苏白看向商队前的领队,感谢道。
    “好!”
    载货的马车前,一位长相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面露笑容,点头应道。
    商队进了城,苏白和仡离下了马车,和领队告别后,便朝苏府方向走去。
    苏府中,两人一夜未归,小鲤鱼已有些担心,魂不守舍地站在前院等待。
    好在临行前,苏白已经和小鲤鱼交代,并没有不辞而别。
    “小鲤鱼,我饿了。”
    苏府前,两人走来,仡离看到院中的小鲤鱼,立刻小跑入府,说道。
    “我,我这就给你和公子准备吃的。”
    小鲤鱼看到两人,面露喜色,赶忙应道。
    “我要吃卤水鸡,烤羊腿,还有,还有大肉包子。”
    仡离再次强调道。
    “我让人出去买。”
    小鲤鱼应道。
    苏白走上前,看着两个丫头你说一句,我应一句,心中微暖,这便是他最想保护的。
    “公子!”
    这时,秦怜儿走来,神色凝重难掩。
    “小鲤鱼,你先带阿离去吃点东西,她喊一路了。”
    苏白说道。
    “嗯。”
    小鲤鱼听话地点了点头,拉着仡离朝后院走去。
    “什么事?”
    两个丫头离开后,苏白看着前方女子,平静道。
    “公子,出事了。”
    秦怜儿凝声说道,“今天城中到处都在传,城东的爆炸就是因为太子私设炼丹房所致,百姓如今十分愤怒,尤其是在爆炸中失去亲人的,更是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已到太子府前去闹。”
    “太子怎么处理的?”
    苏白开口问道。
    “太子派人将那些前去闹事的人全都打了一顿,抬走了。”
    秦怜儿回答道。
    “蠢材!”
    苏白闻言,冷笑。
    “蠢材!”
    寿心殿,陈帝收到消息,砰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
    “陛下喝杯茶消消气,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一旁,刘允接过内侍送来的茶水,递了过去,劝道。
    “这个太子,真是让朕越来越失望了。”
    陈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强压怒火,说道。
    刘允站在一旁,没有接话。
    陈国律例,内侍严禁干预朝政,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必须分清楚。
    “刘允,派人把太子叫来。”
    陈帝冷声道。
    “是!”
    刘允领命,弓着身子朝外走去。
    太子府,被城东爆炸之事闹得焦头烂额的陈文恭在听到宫中的传召,心中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换好衣服,坐上马车朝皇宫赶去。
    寿心殿内,陈文恭到来,进入大殿后,跪地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蠢材!”
    看到前者,陈帝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度升起,怒声道,“你犯了大错,知不知道!”
    “父皇!”
    陈文恭抬起头,不服气道,“儿臣没错,城东爆炸之事,与儿臣无关!”
    “蠢材!”
    听到前者的辩解,陈帝越发震怒,伸手拿起身旁的茶杯,丢了过去。
    砰地一声,茶杯砸在太子头上,茶水混杂着血水,洒了一地。
    “到现在,你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朕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
    陈帝气得脸色一针潮红,喘着粗气,道。
    前方,太子跪在地上,纵然被茶杯砸的头破血流,也不敢起身。
    “此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解决不好,后果你自己承担。”
    陈帝怒声道。
    “是!父皇。”
    陈文恭俯首,声音低沉道。
    看着眼前满脸鲜血的太子,陈帝心中还是闪过一抹不忍,提醒道,“朕给你安排了那么好的一个臣子,为何不用?”
    陈文恭抬头,面露不解之色,问道,“父皇说的是?”
    “太子先马,苏白!”
    陈帝强压怒火,继续提醒道。
    陈文恭闻言,眉头轻皱,道,“父皇明鉴,儿臣对苏白已礼遇有加,只是,此人从来不曾主动有过任何表态,儿臣想给他机会,也无从给起。”
    “礼遇?”
    陈帝怒声道,“随便派人问上几句便是礼遇?
    太子,凡大才者,皆有傲气,你不登门,难道还要等别人求着上门给你解决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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