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风城中。城
    隍望着问情和方寒消失的方向,有些羡慕道:“真是潇洒啊!”城
    主唐一峰哂然一笑道:“潇洒个屁,咱们管这一郡,也要承受那么多压力,他们到了个位置,背负的更多,究竟要承受多少压力,我们到不了那个位置,估计我们根本体会不到。”城
    隍想了想,打了一个激灵,摇头道:“还是算了,那种压力,我承受不起。”
    “别瞎想了,该忙了!”唐一峰拍了拍城隍的肩膀,便去忙了。“
    再拍几下,我这一副所谓的金身,估计就真的碎了!”城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有些哭笑不得。
    大周天下,五州二十四郡。
    除了寒州,沧澜州,还有雍州,明州,君子州。灵
    风城在明州。问
    情带方寒去的地方,在君子州。君
    子州,这个名字是陆染取的,是为了纪念,在古书之中,曾经存在过的一个宗门,君子堂。
    两个人在云中穿梭,脚下风景,快速向后倒退。方
    寒瞥了一眼地上的风景,不像北方,粗犷险峻,在这个时节,眼看到了初冬,万物开始进入凋零,充满着一股悲壮和凄凉的美感。
    这里。
    山不高。小
    溪蜿蜒。田
    很平。田
    野里,山村里,即便是村子很大,也住的不太密集,大多是分散的,在一家一户的周围,有田,有地,有树,有草。
    他感叹道:“古书上说,江南多秀丽,果然如此。”
    “江南?”问情讶然,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按照极为古老的堪舆图,大周镇压整个大陆的时代,这里曾经,的确已经是江南的地界了。”
    方寒点头,上一世,他急着出去,一直疯狂修行,等实力够了,直接闯了出去,离开了这一方天地,对大周的这一方天地,了解不多。
    很多事情,都是在书上看到的。灵
    风城在明州的边缘。
    问情所言的困龙山,在君子州,较北之处,传闻是古之君子堂所在的边缘处。山
    还算高,竹林密布。
    山前有水,河流平缓,河底有银白色的小鱼,在摇曳的水草中穿梭。还
    有孤帆顺流而下。
    两个人来到此处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正逢太阳从河流的下游处升起。山
    不高,江南的地,却有雪在山头。
    白的,覆盖了山顶。山
    顶上,一间茅草屋,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
    院子没有装门,只有一处用木头顶起来,上面覆盖着茅草的门楼。门
    楼上方的中间,用剑刻上去的两个字:“雪斋!”方
    寒看着那两个字道:“好字,好剑,好名字!”问
    情解释道:“我曾云游天下,我喜欢江南的秀丽,也喜欢北方的雪,这里算是一处奇景,便在这里,建了住处,有雪,便叫雪斋了。”方
    寒赞同道:“江南有雪,的确算是一处奇景了。”“
    而且,终年不化。”问情迈步,踏雪,向里走去。方
    寒在后面跟上。推
    门而进,没有什么别有洞天,没有外部低调,里面奢华,真的,就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座茅草屋子。一
    张床,一张桌,两张椅子。
    右手处,一个书架,还有一坛又一坛的酒。
    书架之上,书册很久,不知被翻动了多少次,破旧的痕迹明显。
    那些酒,一坛又一坛,但同样的酒不多,一般都是只有两坛,算得上,酒多,又各不相同。
    “想喝什么酒,自己拿!”问情伸手一招,拿起一坛女儿红,拍开酒封,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有些粗糙的酒杯,给自己满了一杯。“
    我可以用这葫芦装一点?”方寒将腰间的碧玉酒葫芦放下,半开玩笑道。随
    手摄来一坛竹叶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问
    情道:“装一坛,可以,装得太多,不行,那么多酒如果混在一起,是一种糟蹋。”“
    那我还是多喝几杯吧!”方寒一手将酒葫芦挂回腰间,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喝了个干净。两
    个人,都不再做声,都再喝酒。各
    有心事。
    问情,看似潇洒,其实极为重情重义,对灵风城发生的事情,虽不是他之过错,但内心深处,自责与内疚,从未消散。
    方寒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一路所见所闻,他在修红尘。
    两个男人,各有自己的故事,各自饮酒。
    上一次,如此喝酒,还是和林南天元帅。
    问情上一次,如此喝酒,是和陆染。
    两人围绕桌子坐着,透过茅草屋的门,看着篱笆院子,越过篱笆院子,看着远处的景色。一
    杯,一杯,又一杯。
    到了中午时分,酒已经被喝了十几坛。问
    情那张无比坚毅的脸,显得更加落拓了,一身质地不是太好的白衣,更像是一个落拓文人。
    他端着酒杯,没有喝下去,沧桑却又十分清澈的目光,从门外转向方寒,开口道:“陆染是个混蛋!”
    方寒不知道问情为何突然间说这些,但对于这个评价,还是很赞同,于是点了点头。
    陆染道:“自从我认识陆染之后,便失去了自由,这混蛋各种威逼利诱,要我成为朝廷之人。”方
    寒想起自从认识陆染后,自己的遭遇,似乎也没有比问情好多少,陆染是真无耻啊,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
    “陆染是怎么对付你的?”方寒有些好奇。“
    他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他不会限制我的自由,也不会违背道义,但是如果这个国家需要我时,我必须出手,否则,我救过的人,都要死!”问情无语苦笑。
    方寒目瞪口呆,也有些无语,对陆染的无耻,有了更深的见识,利用别人的侠义之心,用自己子民的生命,去威胁另外一个大周子民。这
    就是大周国师做出来的事情。无
    耻。
    方寒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一下子笑了,被陆染的无耻给逗笑了,心中却又有一丝感动,陆染这个国师,那个儒家书生,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好坏,他只想让这个国家强大,再强大,再强大,再强大。他
    晃了一下手中酒杯,向前伸去。
    叮!
    方寒与问情的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两个人相视一笑,为那个无耻的陆染,喝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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