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钟昊一路下潜,手中只剩下一把剑柄,剑身消失,一圈圈波纹扩散,影响着所有海王类的感知。
    希夷剑技之下,钟昊自己的见闻色也不能用了,只能凭着肉眼,于黑暗中仔细辨认着,依稀能看到一只只仿佛大山一样的身影,缓缓游动,每一个摆尾,都会让周围暗流狂涌,他不得不小心躲避着。
    越往下水压越大,钟昊毕竟不是鱼人,纵使肉身能承受压力,内脏也承受不了,哪怕他的六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造诣,生命归还也能一定程度加强内脏,但再如何强化,也有一个极限。
    待下降到一定深度时,他也不得不释放开门的仙术能量,从身体的各个经脉中喷出,在体外凝聚成罩,包裹全身,以缓和内外压力。这种能力,还要感谢日向家的经脉图,若非这张详细无比的经脉图,他也无法用这种方法,调节水压。
    一路向下,向下。
    海面上,不知何时来了一艘船,一艘海贼船,桅杆顶端,一面骷髅脑袋上插着两根象牙的海贼旗,在没有风的无风带,软答答垂下。
    庚虎老远就看到这艘船,只是它记得钟昊说过,能来无风带的人类,都是不好惹的存在,让他看到船就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了。
    所以它第一时间,潜入海下,远远看着,等待船过去。
    然而,海贼船并没有如它想象的直接离开,而是在钟昊下水的那个位置附近,停了下来。
    庚虎感到不对劲,但海贼船上的人没有动作,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海贼船上,一名高大雄壮的男人站在船舷边,他戴着铁制面具,脑袋两边挂着两个角,脖子上,也扛着两根粗大的,如同象牙般的饰物。一身黑色毛皮大氅。
    这奇葩造型,不是百兽海贼团的旱灾杰克,又是谁?
    只见他双眼冷漠地看着海面,隐隐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他指着海面,对旁边一名消瘦男子道:“就在这里,克罗罗,我要你在这里做出一个大漩涡,足以影响到海底的超大漩涡。”
    他之前派了几次人手下海,想要打捞沉船,可都被海王类吞吃。本来都要放弃了,后来听说有个能制造漩涡的能力者,他便把这个能力者抓来,制造大漩涡,把下面的海王类通通赶走。
    至于能不能成功,他不管;漩涡会不会把沉船掀离原本位置,他同样不管;最后会不会将船里的恶魔果实损坏,他还是不管。他只管做,后果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克罗罗咽了口唾沫,看向杰克时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畏惧,小心翼翼的道:“杰克大人,我虽然是涡涡果实能力者,能在任何地方制造漩涡,但……在海上制造漩涡,我也会被卷入大海,能力者掉进海中……”
    “这么说,你没有价值了?”杰克眼睛瞥了过去,那眼中的疯狂和杀意,让克罗罗浑身一个激灵。
    克罗罗急忙道:“不!不!有一个办法,杰克大人可以用一根极长的杆子,一头在大船上,另一头在小船上,把我吊到海面上,这样我即可以伸手进海制造漩涡,也不会被漩涡卷进去。”
    旁边一个脑袋上同样插着角的人说道:“杰克大人让你制造超大漩涡,你说的那种方法,岂不是要让船也卷入漩涡中?”
    克罗罗急忙解释:“不……不用,大海不比地面,只要制造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我们就可以离开了,通常漩涡会随着时间自然扩大。”
    杰克满意道:“很好,让船工按他说的做。”
    克罗罗小心道:“杰克大人,我那些船员……”
    “哼!”杰克冷哼一声,道:“做好你该做的事。”
    “是!是!”克罗罗忙不迭点头答应,心里却生出忧虑,他担心自己那些船员的安全。
    他本是漩涡海贼团的船长,带着伙伴航行在伟大航路上,追寻着梦想。一直以来,虽然遇到过不少波折和危险,但都被他们挺了过来。直到三天前,那个叫杰克的男人出现,轻易将他们打败,毫无反抗之力。
    而后在那个男人用伙伴的性命要挟他,让他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才会放他和他的伙伴离开。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要他用能力制造漩涡。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制造漩涡,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快点和伙伴们汇合。
    这个世界的船工简直各种不科学,一根百米长的木头杆子,仅仅五分钟就做好了,在杰克的命令下,一头搭在一条救生船上,驶到百米外,另一头挂在大船上,把克罗罗绑在中间。
    克罗罗身体悬在空中,手心冒汗,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海中制造漩涡。将手伸进海里,涡涡果实能力发动,自他的手为中心,一个小漩涡出现,并逐渐扩大,越扩越大。
    仅三分钟,一个直径六、七十米的漩涡出现在两条船中间,克罗罗悬在半空,任木杆怎么往下压,他的手也碰不到海水了。
    他用力挥手大喊:“杰克大人,可以了,漩涡会自然扩大,我们快走吧,要不然船会被卷进漩涡。”
    杰克看了漩涡几秒,对旁边的人道:“把木杆扔了,起锚,准备离开。”
    那人毫不犹豫照做,抬着木杆就要扔掉。
    远处的克罗罗自然看到了,惊恐大叫:“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没看到我还在上面吗,混蛋!”
    那人猖狂大笑:“漩涡已经完成了,你也没有价值了,去海里陪你那些船员吧,哈哈哈哈!”
    克罗罗如遭雷殛,脸色煞白,大叫:“你什么意思?你们把我的伙伴怎么样了?”
    那个把木杆一抛,大笑道:“就那些垃圾还想在大海上航行?早就喂鱼了,哈哈哈哈!”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克罗罗活还没说完,人已掉到海中。
    海贼船走了,远远地看着这个漩涡。
    这时,庚虎才发觉不妙,终究是海兽,纵使有智商,但也只相当于十一二岁小孩的心智,对突发状况的判断不足,这时才发觉不对,急忙冲进漩涡,想要阻止。
    可就这么一会儿,漩涡已经扩大到直径一百三十来米,并且还在扩大,它也无能为力,只能勉强控制身体不被漩涡卷进去。急切之下,它找到下沉的克罗罗,并用尾巴将他卷起,拼命游离漩涡。
    脱离漩涡后,它指着漩涡对着克罗罗大声咆哮。
    克罗罗呛了口水,双目通红,死死地瞪着远去的海贼船,而后看到庚虎的动作,无奈道:“你是要我撤掉漩涡吗?来不急了,这么大我没有办法,最多制造出一个反向漩涡,减缓大漩涡的扩大。”
    海下,钟昊并不知道海上发生的事,漩涡还没扩散到那么深。这时,深海漆黑一片,他只能临时停下希夷剑技,凭着见闻色霸气找了不少时间,终于找到了天上金沉船,很庆幸,沉没的位置非常巧妙,因为不远处就是大海沟,海沟下才是海王类的巢穴。而再往下,他纵使有仙术能量调节压力,也难以支撑他下去。这里有多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半点光线都没有。
    他也懒得一点点寻找了,直接将整条船收进空间,等上了岸再慢慢找。事情既已圆满达成,便开始返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风带没有风浪,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漩涡扩大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几乎每秒都在扩大,深度也在不断加深,大量海王类被惊醒,在海下疯狂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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