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司长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突然就见一手下匆匆跑进来。

    范司长下意识站起身,忙问道:“怎么样,小姐有消息了?”

    这动静惊醒了一旁祈祷的范夫人,她也忙从蒲团上站起来,赶紧走了过来,站在范司长身边,满脸紧张地看向这名手下。

    手下满脸都是冷汗,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可能会让他今天命丧当场。

    范司长见手下踌躇不说,已经不耐烦,喝道:“到底怎么样了?”

    “是啊,你倒是快说,小姐找到了吗?”

    范夫人也一旁急着催问。

    手下只好低头回道:“小姐,小姐她跳江了……”“什么?

    !”

    范夫人跟范司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后,俩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你,你说清楚点,小姐到底怎么了?

    她……”“小姐怎么跳的江?

    那她现在人呢,她人在哪里,你快说!”

    范司长脸色十分难看。

    手下吓得一激灵,差点就跪下来,“小,小姐她跳江后,我们的人都沿江搜寻好久,可,可就是找不到人……也,也找不到……尸、尸体……”好不容易等到手下将这个噩耗说完,范司长惊得变了脸色。

    这个消息确实不亚于晴天霹雳,范夫人当场就吓白了脸。

    在范夫人心里,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女儿去死啊。

    她最初也只是想女儿最好走得远远的,让这些人找不到,可后来他们要拿她问罪,她又想尽快找到女儿。

    她想劝说女儿一个人认了罪,她在外面想办法周旋营救,至少不会让女儿真的去死啊。

    范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了神。

    手下早已吓得两股战战,此刻见范司长和范夫人都被惊到了,他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身体在轻轻颤抖。

    突然,他看到眼面前出现了一双脚,再抬头,范司长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来。

    “看着我。”

    范司长沉声说。

    手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过去。

    范司长又问:“你是亲眼看到小姐跳了江?”

    手下忙点头:“我们都看见了,确实是小姐……”手下于是将在码头上发生的事情都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说完后,已经是全身湿透。

    范司长听完后,没有说一个字,他两道浓眉皱到了一起,看似在思索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手下不敢动一下,范夫人还呆在一旁。

    过了一会,范司长眼底隐隐显出一丝笑,只不过一闪而逝,没有人看清。

    “走,我们去看看去。”

    范司长说完,抬脚就走。

    “等一下,老爷!”

    范夫人突然一把拉住了范司长的手臂,疾呼道。

    范司长不耐回头:“什么事?”

    “老爷,您要救救蔷儿啊,她那么怕死,不会真的跳江的,她肯定是被什么人抓起来了,您要明察秋毫,救救蔷儿……”范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好似要晕过去。

    范司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蠢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范司长本来还认为范夫人行事狠辣,可这会看来,范夫人其实十分地愚蠢,既然早先将罪责推给了女儿,现在又来哭着求他救人?

    真是不知所谓!范司长甩开了范夫人的手,冷着脸道:“你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不要胡思乱想,你的事,等我回来再好好跟你算一算。”

    范夫人脸色煞白,跌坐回椅子上。

    范司长走了,范夫人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

    良久,她擦拭了一把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神色却有些凄凉。

    兔死狗烹,蔷儿出了事,她这个做阿妈的自然脱不了干系!即便是她什么都不做,她在这个家里,只怕是再也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想到这里,范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内心一片绝望。

    岸上。

    码头上的船只,今晚出发的都开走了,剩下一些是不用启航的。

    码头上某一块空地,集中了一大批的人,全都低着头站在一起,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些人也分了两拨,一拨站一块地方,所以其实是两块空地,站了两拨人。

    这边一拨人,领头的就是那黑衣人,此刻也是沮丧着脸,该发的火他都发完了,可等下怎么跟上头交代,最是让他头疼。

    要抓的人跳了江,他们沿着江边一路找寻,还雇了船只在这附近打捞,可那个范小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踪迹。

    这里水流并不湍急,所以即便是人跳了江,也不会马上就被水流冲出去太远,那人会去哪里呢?

    就是死了,尸体也得找到啊,可他们现在一无所获,所以准备受罚倒是真的!这拨人中早派人去通知方一行那边,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自然做不了主。

    而另一拨人,领头的是范司长的手下,早有人告知了范司长,此刻两拨人的头领都在往这里赶。

    一辆小车子疾驰而至,停下来时,早有人打开后座的车门。

    “范司长!”

    手下躬腰问好。

    “还没有找到尸体?”

    范司长问道。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认定了范蔷跳江,并且已经溺死在江里。

    当然,即便范蔷没有跳江,或是有一线生机没死,可发生了跳江这件事,只要没找到女儿人,他也抵死不认女儿还在人世。

    他走这步棋,已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看厉行要怎么跟他交代了。

    手下一惊,忙低头回答:“我们一直在附近打捞,可就是没找到……尸体。”

    范司长点点头,脸上显出悲痛之色,长叹一声道:“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没了……”范司长这边正在悲痛中,方一行领着手下走过来了。

    “范司长。”

    方一行朝范司长抱拳。

    范司长点点头,脸上的神情转为悲愤:“方副官,你来了正好,我真想问问你,你的人怎么会将我女儿逼到跳江?

    她现在并没有定罪,难道就一定要她死了不可?”

    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又悲痛万分,范司长脸上的表情也演的十分到位,赫然就是一位失去女儿的痛苦老父亲形象。

    范司长这一招就叫做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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