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锦楼,高峰走在街头,吹着凉风,头脑清醒了不少。今天一整天都在帮别人出主意,脑子转来转去,确实有点累了。

    深秋季节,天气渐凉,树上枯叶漂落,夕阳照耀,倒有几份秋高气爽的感觉。

    信步走在护城河边,高峰漫无目的。最近的事情太多,他边走边理头绪。

    张业那边还没有动静,应该是在忙谷正的事,忙完后也许就到他了。

    马青已经出手,最终到什么程度还未可知,对于此人自然不能轻视。

    最让高峰头疼的还是大黄风,他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也来凑热闹,要不是朱水福告知,还真不知情。

    朱水福与大黄风有亲戚关系,就这样也把他出卖了,看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放在哪里都适用。

    不自觉得高峰已走向南门,他这是准备回家的打算。只是刚到南门口便看到一群人围聚,而且还听到一道清扬的歌声。

    这是一道女声,其声清脆婉转,如黄鹂鸣叫,似玉珠落盘,声声旖旎,动人心魄。

    高峰听来不由得痴了,这简直是名星的歌喉。他快走两步来到人前,透过人缝朝里望去。

    人群中有两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唱歌的就是那名女子,那名老汉拿着一串拍板在击打。

    女子不但歌声美,人也清亮秀丽。鬅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称得上是一个妙人儿。

    高峰注意到,放歌之时,她的蛾眉紧蹙,粉面微垂,定然是怀有一丝愁怨。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姑娘。高峰思虑间并没上前,他在用心倾听她的歌声。

    一曲终了,女子向众人轻轻一鞠,道了个万福。众人喝彩之余,纷纷抛投几个铜板,算是打赏。

    高峰毫不犹豫,他挤身向前,从怀中掏出两吊钱放在老汉的手中。

    老汉惊讶地看着高峰,这个打赏还是头一次,他有点不可理解。

    “多谢公子,只是这钱有点多了,奴家不敢受。”那名女子轻开檀口说道。

    富家之弟掏那么多钱,肯定不怀好意,受了就是上了圈套,女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无妨。”高峰摆摆手说道,“我有几句话想问询一下。”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老汉开口询问道。他也对高峰不放心,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吧。

    不及高峰答话,周边认识高峰的群众便说了起来:“这位是高公子,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名人,不过你们放心,高公子不会有歹意的。”

    高峰的名声在外,众人自然知道他的为人,要说生意上有点小伎俩是存在的,但做人方面却没有任何污点。

    有了旁观者的证明,那对老少放下了心,老汉道:“公子有话请讲。”

    高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穷迫的俩人,便指着不远处一处酒肆说道:“已近晚上,我们去那里边吃边说吧。”

    老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那间店明显是正规店铺,不存在危险的成份,再者说他们也饿了。

    带着俩人进入店内,酒店老板很快迎了上来,那股热乎劲显示出他对高峰十分敬仰。

    高峰并不认识他,寒喧后得知他姓何,道一声何老板辛苦了,便与一老一少找个边角的桌子坐下。

    这个酒肆不太,没有包房雅间,只能凑合了。

    点好酒菜,吩咐尽快上来,高峰把目光转向了老少二人身上。

    “听老人家口音不似本地人,不知来此是投亲呢还是路过?”高峰开门见山地问道。

    老汉答道:“回禀公子,老儿姓郑名慈,这是小女青莲,我们只是逃难路过。”

    “逃难?”高峰的眉头皱了起来。没听说哪里发生了灾难,这逃得是什么难?

    不及高峰询问,老汉又说了起来:“我们来自南京,逃得是人难。”

    “人难,难道有人谋害两位不成?”高峰惊问道。

    这时酒菜上来,有四五个小菜,一壶温酒,速度倒也不慢。高峰把它们往俩人身边推了推,又给郑慈倒了杯淡酒,示意他们边吃边说,他自己也拿起了筷子。

    高峰的细心,让郑慈感受到温暖,他的眼角已现湿润。没有动筷,郑慈唉叹一声说道:“不瞒小哥,我原是一间货店的掌柜,经营一些奇巧玩意,生意倒还过得去。我老伴早亡,只有一女,父女俩人相依为命,日子不算好也不算差。”

    说到这里,郑慈端起酒杯一口闷掉,放下杯子接着说道:“货店乃是金家产业,交给我打理,我为金家劳碌数年,不敢说有多辛苦,却也有不少起色,原想就这样忙碌至死,也算对得起金家的信任。”

    高峰已帮他把酒倒上,郑慈不自觉又端起干来了,再次唉叹一声说道:“小女已成大,正是寻访人家的时候,只是不巧,被金家的公子听到了。这位公子整日浪荡形骸、眠花宿柳,他看上小女后便强媒硬保,非要让孩儿作妾,对此我们无力抗争,只得同意。”

    高峰默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变色,这种事情在古代实在正常,根本没有人去管,就是管也管不过来,他更是不会蛋疼到管这种闲事。

    不过,穷人家的女子到富人家做妾也没有不妥之处,谁也说不清谁占了便宜,当然,那些放荡公子除外。他纳闷的是,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为何他们又要逃难呢?

    郑慈一筷未动,酒已下三杯,他继续说道:“我与孩儿都已认命,日子也已定好,只等吉日迎娶,只是这时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让我和孩儿不得不想法子逃离了南京。”

    “什么消息?”高峰终于插话问道。对方原来是逃婚,倒是一大新闻,不过,他对那个消息倒是好奇起来。

    “金家公子得了花柳病,而金家迎娶小女正是为了掩盖其生病的事实。”郑慈答道。

    “啪”,高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气愤地说道:“害人害己,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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