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问住了高峰。宋朝的军事制度与后世并不相同,想从军无非两个途径,要么投军入伍,要么应召入伍,谷城四人显然是投军入伍。

    既然是投军,当然得找个好的去处,只是去哪里呢?

    要说锻炼人,去西北军肯定是最好的,那里的折家军目前应该是大宋战力最强的了,但西北与西夏的战事不断,高峰还不敢出这种主意,万一让四人中有一人折在那里,他肯定与这家人结下了仇怨,这不是他之所愿。

    其它军队并不在高峰的考虑之列,大部分的军队内部早已腐烂透顶,四人去了不光得不到锻炼,反而受其影响而使四人变质,这又不是他之所愿。

    猛然间,高峰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张叔夜。

    张叔夜也算是北宋未期有名的统帅,他先期在兰州对羌人的措施已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后期在擒拿宋江、东京保卫战中,也都立下了重大功绩,遗憾的是他在东京保卫战中失败被俘,在押送北去的路上自缢而亡。

    高峰盘算了一下,张叔夜此时应在海州任知州,虽然没有完全的统兵权,但安排这四人应该问题不大,当然,这还得看谷正能不能发挥优势,舍下这个面子向张叔夜作介绍了。谷正与张叔夜来自京城,高峰绝不相信俩人会不认识。

    想明白这些,高峰开口对四人说道:“你们让谷大人写个介绍,前去海州投奔张叔夜大人吧。”

    四人对去哪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既然高峰是这个建议,只能试试看了,当然,最终能不能成行还得看谷正的意思,无论如何,谷正这一关是不能抹过的。

    搞定了四人,高峰匆匆吃完午饭便来到了锦楼。

    锦楼并不是茶楼,它实际上是白家的一座类似馆舍的楼。白家布匹生意往来较多,人员流动大,为了让这些流动人员有个好的住所才建了这座楼。

    白城喜在其中专门留了一间房作为自己会客所用,高峰就是去那里与他会面。

    令高峰意外的是除了白城喜,还有一人也在那里,那就是朱水福。

    他怎么也在这里?高峰有些疑问。朱家经营药材生意,还开了县城最大的一间门诊,算是县城医药界的老大了。

    朱水福是朱宝宝的父亲,还是黄达风身边的管家朱水涛的堂兄,他自己更是与黄达风同娶了蓝家的女儿,相对来说,朱家与黄家的关系应该更近一些。

    因此,无论朱水福表面上多么的和善,平时的名声多么的好,高峰对他还是防着的。

    但这种场合高峰不会去在意,毕竟对方找他来是有事求他。

    一见面,高峰急忙施礼道:“见过两位家主。”

    白城喜客气的回礼,朱水福却边施礼边道:“高公子,我是不请自来,你可别怪罪。”

    “能与两位家主相坐而谈正是小子的荣幸,哪有怪罪一说?”高峰微笑着回道。

    这帮人都是县城的大佬,虽然高峰的整体实力已不弱于他们,但做人的基本道理还是懂得,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挑出理来,这正是他的处世之道。

    朱水福和白城喜作为老江湖岂能不知,高峰说的越客气,实际上越是没把他们当作自己人。

    不过,初一见面,谁也不会掏心掏肝,就是要掏也得等大家热乎起来。

    “高公子请坐,我们俩个老家伙请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说客套话的。”白城喜稍为随意一些,一开口就揶揄起来。他这也是缓解一下气氛,与高峰拉近一些距离的方式。

    高峰自然更喜欢随意一些,因此不再故做姿态,落坐之后直接问道:“两位家主,请小子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就算明知道白城喜的目的,也得等他亲自说出来,当然,朱水福也不是来喝茶聊天的,这俩人找他无非是生意上的事,至于是啥事,那就听听再说吧。

    听到高峰的发问,白城喜两人互视了一眼,白城喜率先说道:“在高公子面前我们也不矫情,这次请公子过来,我俩确是有事相求,那就由我来说了。”

    高峰淡然地笑了笑,说道:“请讲。”

    白城喜接着说道:“公子知道,我白家世代从事布衣生意,这么多年也算做到了衣食无忧、略有盈余,别的地方不敢保证,但在县城还能排在这个行业的前面。本来我已满足,原想守得本份,看好家业,自此终老一生,也算对得起白家先辈了,当然,老朱与我的情况差不多。”

    犹豫了一下,白城喜又道:“然而,昨天见识到公子的手段后,我俩终于明白,我们一直都是井底之蛙,见识实在太少了,公子果然不愧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说到这里,白城喜已有些沧桑的感觉,不仅是他,就是朱水福也流露出同样的表情。

    高峰默默地听着,没有做声,他理解他们。他们目前还能守着这些家业,可几年后呢?再远点说,传给儿孙们后呢?谁敢保证到那时他们还是如此兴旺发达、家业不倒?

    当然,没有不倒的家族,就是皇帝的江山也有被推翻的时刻,但作为掌舵人,肯定要未雨绸缪,多做一些准备才行。白城喜他们应该就是这个目的。

    高峰甚至还能听出更多的玄外之音。俩人都有儿子,而且与高峰是同龄人,却一个个都混吃混喝,能不能成器还得另说,也就是说,作为样板的高峰,让他们明白了差距在哪里,这才有所伤感。

    可怜天下父母心,作为儿女的又有几人能够理解呢?高峰也是经过了重大磨难才明白的这个道理。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公子应该能够明白我们的心情,我和老朱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想请公子帮我筹划一下,看我们以后如何发展。”白城喜稳定了一下神情说道。

    果然是这个目的。酒楼开业的创意,加上那十对男女的衣着,白城喜俩人自然是看出了高峰的不简单。

    高峰甚至能够看出,今天请他过来,求筹划也许只是其目的之一,拉笼他才是最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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