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县外的战事彻底平定之后,接着,熊槐与令尹昭雎坐镇寿县,以柱国唐昧为将,率十万大军前往广陵平叛,以司马景缺为将,率十万大军前去攻打盘踞在淮阴的叛军,以司败司马翦为将,率十万大军前去攻打叛乱的贵族的封地。
    另一边,齐国临淄。
    自田甲劫持齐王地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田甲一面拉拢田氏宗亲,一面驱逐各国来宾,其中,重点就是稷下学宫的各国诸子。
    但···
    因为田甲率领齐军少有胜绩,甚至还被楚国俘虏了两次,导致田甲威望严重不足,加上孟尝君田文因田甲而出走,诸多田氏宗亲不仅没有理会田甲的拉拢,反而在一边看田甲的笑话。
    而田甲驱逐各国来宾的行动,因为学宫诸子地位甚高,大部分的贵族子弟,包括田氏子弟都是诸子的学生。是以,田甲驱逐诸子的命令,到了稷下学宫便了无声息没有下文,甚至他亲自带兵去学宫,也往往因找不到人而不了了之。
    而他紧紧能驱逐的,只有住在临淄宾馆在各贵族府上游走的说客策士。
    更不妙的是,田甲挟持齐王三天,每天召开朝议而大部分群臣不到,只剩下田甲与齐王地在议事大殿中大眼瞪小眼。而颁布的政令出了王宫就石沉大海再无下文,是以,就在田甲挟持齐王的第二天,他就失去了对临淄的控制。
    而临淄失控后,大量的游侠、勇士、强人全都冒了出来,一时间,临淄大乱。
    就在第三天夜里,稷下学宫的王蠋悄悄来到齐国宗室大夫陈举的府上。
    “蠋子何来?”陈举有些疑惑的看着王蠋。
    这两天,虽然田甲到处派人抓捕驱逐外国来宾,甚至连稷下学宫的诸子也不例外,而他这两天也有不少各国来宾投奔他,被他藏匿在府上。
    可是,他知道,王蠋虽然也是学宫的,但并外国人,而是齐国本土的大贤,并不在田甲的驱逐名单里。
    所以,王蠋完全不用担心田甲的驱逐与迫害。
    “大夫,在下此来,乃是为大王而来,为齐国而来,为社稷而来,请大夫出手拯救大王还有齐国社稷。”
    “···”陈举一怔,沉默了一下,然后诧异的看着王蠋道:“先生走错地方了吧,在下何德何能,能拯救齐国?”
    王蠋目不转睛的看着陈举道:“就凭大夫昨夜接纳宋子唐子,并在今日白天送他们出城避祸。”
    陈举怔怔地看着王蠋,漠然不语。
    此时,王蠋开口道:“自从田甲作乱为祸以来,虽然田氏宗亲并没有依附田甲,跟他共同作乱,但是,面对田甲驱逐各国来宾一事,大部分的田氏宗亲都在推波助澜。因为他们以为是各国来宾影响了他们的权势,影响了他们的地位。
    所以,在下以及学宫的诸子,全都以为此时想要让他们出面平定田甲之祸,那是不可能的。”
    陈举闻言点了点头,自齐威王中期开始,田氏宗亲屡屡遭到齐王的打击,田氏宗亲实力大减。
    想当年,即使是齐威王拜孙膑为师,请孙膑做主将,但都被孙膑拒绝了,甘愿坐在车中充当军师。
    而现在呢?
    声子加上触子,已经连续有两代主将并非出自田氏了。
    要知道,之前齐国的兵权一直都在田氏手中,连贤如孙膑而且还跟王室沾亲带故的他,都不敢贸然去碰兵权啊!
    所以,齐国现在的这种情况,对田氏而言,是十分危险的。
    田甲作乱,虽然田氏没有多少人参与,但是许多人也乐见其成,打算用田甲给齐王一个教训。
    这种情况下,想要让田氏的人出面平定乱局,显然是十分困难的。
    王蠋见陈举点头,便接着道:“而大夫则不然,这两日来,大夫多次庇护来自各国的来宾,甚至还庇护田甲点名想要抓捕的人,所以,在下知道,大夫心中是以齐国为重的,并不排挤各国来宾,也不视各国来宾为威胁,也跟田甲不是一丘之貉。
    是故,在下以为,群臣之中,能平定田甲之乱的人,那就只有大夫了。”
    陈举长叹道:“田甲祸乱国家,在下也心急如焚,恨不得提三尺利剑,杀田甲而后快。可是,田甲深居宫中,不仅抓了大王太子,而且还有三千甲士为爪牙。
    而举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大夫,家中奴仆不过百余人,更无一个用事,虽有心平乱但实在无力啊!”
    “不然。”王蠋见陈举不再拒绝,立即开口道:“若是前天或者昨日,大夫或许没办法,现在却不一样了。
    田甲为祸临淄,临淄人人自危,田甲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齐国以及田氏,但是他却将齐国搞得乌烟瘴气,而且连田氏的人都不亲近他,甚至连丞相田文都被迫出走了。
    田甲接连三日召开朝议,可是去宫中议事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到了今天,除了田甲这几日任命的大臣,已经没有其他大臣去上朝了。
    由此可见,田甲已经众叛亲离。”
    王蠋快速说着,喘了一口气,又道:“算算时间,去楚国支援楚国叛军的大军,现在大概也快返回临淄,而田甲手中只有区区的三千士卒加数千地痞流氓,不说十五万大军,哪怕就是回来一万大军,也足以消灭田甲了。
    所以,在下观之,前两日叛军还到处在城中抓人,而今日叛军却甚少离开王城军营,就是出于对齐军的恐惧啊。”
    陈举闻言,皱眉道:“先生,既如此,咱们何不等上一两日,等大军归来,田甲之乱不久轻易平定了吗?”
    “不。”王蠋连忙摇头道:“大夫,以我观之,田甲恐怕是疯了。要是等到大军归来,我担心田甲会狗急跳墙,对大王不利。
    现在大王还有太子俱在田甲手中,一旦田甲来个玉石俱焚,那咱们齐国就危险了。”
    “这···”陈举皱起眉头。
    王蠋跟着皱眉道:“大夫,在下听说了,丞相田文离开临淄后,一路直奔魏国,而不是去了薛地。魏国元气大伤,急需补充实力,赵国笼络魏韩燕宋,其势已成。
    一旦大王不幸,在下担心五国会借孟尝君的名义,打着新君不是合法继承人的旗号,然后入侵我齐国,另立新君。
    若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就算是太子即位,那也无法稳住我齐国。
    此时此刻,我齐国万万离不得大王啊!”
    陈举脑海中一浮现五国入侵齐国的画面,心中顿时冒出一股寒意,然后立即紧紧的盯着王蠋,拱手行礼道:“请先生教我,现在在下该怎么拯救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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