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来来,大家举杯,为辅政王化险为夷干一杯!”
    “为了两方友谊!干~”
    新城的城主府内,拓跋嗣设宴招待刘策和拓跋玉海一行人,并召集了城中所有军督府和蒙洛贵族的官僚齐聚一堂,算是为营救拓跋玉海脱险压惊接风,同时感谢刘策施以援手。
    卫稷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成外人,主动端起酒碗跟各席前的官僚推杯问盏,对于这种场面,他是活脱脱的表现的跟个自来熟没甚两样。
    “父亲,你少喝两杯,这中原的酒,后劲太大……”
    看着拓跋玉海连着喝下三碗热腾腾的米酒,拓跋雪关心的劝阻道。
    “无妨……”拓跋玉海淡淡地说道,“今日开心,本王破例……”
    说着,拓跋玉海举起酒碗向自己对席的刘策微微点头。
    刘策轻笑着摇摇头,举起酒碗回敬,两人同时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拓跋嗣放下酒碗后,擦了擦嘴巴,对刘策拱手说道:“军督大人,你真是我蒙洛帝国的大恩人,本城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这一次要不是你,本城主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一档子事……”
    刘策微微一笑:“城主客气了,既然贵国有难诚心找本军督相助,本着同盟的情谊,本军督又如何好拒绝?
    何况王爷与本军督一见如故,他有难,本军督如何能坐视不理?这个谢字,本军督当不得……”
    拓跋嗣点点头,对刘策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十分满意,他的这一次壮举也算是彻底颠覆了一直以来拓跋嗣对中原人的感官。
    拓跋玉海看着刘策,然后侧头对身边的拓跋雪说道:“阿雪,刘策现在就在跟前,你也见到了,说句实话,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拓跋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刘策,尔后慌忙低下头,其实这个动作表明,她至少对刘策并不感到厌恶。
    试问又有谁会对解救自己亲人的人抱有恶意呢?
    但她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那个青梅竹马的男人,如今的她万分纠结,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拓跋玉海见到女儿这般作态,不由也是心中明亮,拓跋雪对刘策第一印象不差,也就说明以后他们未必就不能处在一起。
    只是唯一让拓跋玉海感到忧心的是慕容宝之前所说的一番话,到底如何去证实真假。
    酒过三巡,气氛浓烈,拓跋嗣这次似乎是真的有些喝多了,起身来到拓跋雪身边,醉眼惺忪的对她说道:“阿雪,看到没有,那就是你未来的男人,他可是救了你父亲,我们草原战神的男人,你是不是该去敬他一碗酒表示下心意?”
    拓跋雪闻言,思虑片刻,立马给自己的杯子里满上一杯酒,起身来到刘策席前:“军督大人,这杯酒我敬你,多谢你把阿爹从万军丛中解救出来……”
    刘策端起酒碗回敬道:“拓跋姑娘无需多礼,本军督方才说了,王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样的人不该被人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残害,此酒甚烈,拓跋姑娘浅饮即可……”话毕,刘策一口喝下杯中酒水。
    拓跋雪轻颌一下美目,也是仰脖将酒水灌入口中,又朝刘策行了个草原答谢礼,便转身向拓跋玉海身边走去。
    酒宴进行到深夜时分,府厅内依然热闹非凡,侍女们不停的将温好的酒水一壶壶的送至各宾宴席案前,又不时的添菜,在这寒冬时节竟是感觉不到有半丝的寒冷。
    不知不觉间,拓跋玉海和刘策话题逐渐转到了如何处置慕容宝等人的身上。
    拓跋嗣夹了一口菜,放下银筷,对拓跋玉海和刘策说道:“王叔,军督大人,本城主想知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慕容宝这伙叛逆之徒?”
    拓跋雪闻言一怔,紧张的望向自己的父亲,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看到慕容宝身首异处的。
    拓跋玉海笑着说道:“城主,这个问题,军督最有资格回答,因为这群叛逆都是他生擒的……”
    刘策罢罢手说道:“王爷此言差矣,本军督此次只是负责解围而来,剩下的事,属于贵国内政,慕容宝他们几个是杀是放,本军督一切都不过问。”
    刘策当然不傻,这种问题如果自己插手必定会落下他人口实,到时无论慕容宝他们几个下场如何,这次出塞的政治目的必然会落空,让草原部族认为是带有极强的目的性前来。
    拓跋玉海点点头,然后对拓跋嗣说道:“城主,按我蒙洛律令,叛逆者当诛九族,所有部落一并收归皇室重新分配,慕容宝、慕容冲此举罪无可恕!”
    “阿爹!”拓跋雪闻言,忙跟拓跋玉海苦苦哀求道,“能不能放慕容宝一条生路,他一定是为了我才会犯傻的……”
    拓跋玉海却态度坚决:“不管什么人什么原因,胆敢触犯律法者,一律严惩不怠,这是圣皇建立蒙洛帝国时立下的规矩,本王也无能为力!”
    拓跋雪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阿爹,只要你能想办法放慕容宝一条生路,我答应你,保证安然嫁到中原,此生绝对不跟他相见!”
    “一码归一码,这事不能相提并论!”拓跋玉海说道,“法令如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挑衅的,若慕容宝犯了其他过错,本王或许还能想办法挽回,但你知道他所犯之罪到底有多严重么?”
    拓跋雪的心当即凉了半截,她呆呆的瘫坐在自己位置上,一脸无助的看向拓跋嗣。
    拓跋嗣想了想,对拓跋玉海说道:“王叔,中原有句俗话,这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当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么?比如让慕容宝他们几个戴罪立功什么的?”
    “城主,注意你的言辞!”拓跋玉海沉声对拓跋嗣说道,“你知道圣岗堡的事,影响有多大,牵扯有多广么?这不是单单本王被围困这么简单可以一笔勾销,
    你可知道绣红幡外围有多少个无辜的部落因为他们而受到劫难,有多少男人被他们的部众杀害,又有多少女人被他们奸淫?
    光在他们营地找到的赤身女人尸体就有两百具之多,都是身前遭受了莫大的凌辱和痛苦,如果不加以严惩,那以后我蒙洛帝国律法将何在!”
    拓跋嗣被训的哑口无言,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瞥向刘策,希望他能改变拓跋玉海都是心意……
    殊不知,刘策内心是无比支持拓跋玉海的这番话,法律自然要严,虽然必要的时候该特殊行事,可慕容宝他们犯下这等错事,要在自己军中早就全部就地处决了。
    不过,他依然不能插手蒙洛人的内务,只能笑着说道:“城主,你们蒙洛帝国的律法如何,本军督不清楚,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你们的内务,本军督身为外人无权干涉。”
    拓跋嗣失望的摇摇头,他也明白慕容宝他们几个犯的是死罪,应该要千刀万剐,可他们的上面可都是正蓝幡将领的儿子啊。
    慕容宝、慕容绍、慕容慎、慕容超,他们的父亲分别对应慕容霸、慕容克、慕容盛和慕容德,就连慕容冲都有驸马慕容敛照应,这处理起来是万分的棘手。
    “军督大人,可否陪你的未婚妻出去散散心?”拓跋雪忽然对刘策展开邀请。
    这一幕不单让刘策有些懵,就连拓跋玉海和拓跋嗣都有些不可思议……
    却见拓跋雪说完这句话,就径直向府外走去,刘策就连想要拒绝都来不及了,只好向拓跋玉海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获得他认同点头后,这才起身收拾了下衣冠,跟了上去。
    一到府厅外,拓跋雪就站在望台前,看着新城的夜景,任凭寒风吹乱她的青丝也不自知。
    “拓跋姑娘,你找本军督怕是为了你那宝郎的事吧?”
    刘策直接了当的指出了拓跋雪找自己出来的目的,他可不相信初次见面的一个异族女人会忽然跟自己约会,毕竟他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当然与宋嫣然相识是个例外。
    拓跋雪背对着刘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刘策的话:“军督大人果然心思缜密,现在,我想问你,如何能保住慕容宝免遭杀生之祸?
    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那我拓跋雪今晚就可以把自己交给你!”
    “拓跋姑娘的热情当真让本军督无法抵御……”刘策走到拓跋雪身边一起看着新城寂静的街道,对她提的这个条件根本没有半点心动的意思,“可惜的是,本军督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莽夫,见了女人就迈不开道。”
    拓跋雪闻言,俏脸一红,故作镇定的说道:“军督大人果然与传闻中那般坐怀不乱,好吧,之前所言算是我冒犯了,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你未婚妻这个小忙,算是让我能跟过去有个彻底的了断!”
    刘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拓跋姑娘,你可真是难倒我了,你可曾听过有自己未婚夫帮未婚妻去搭救自己情敌的事?要知道这样的桥段不过是书上骗人的鬼把戏罢了。”
    拓跋雪捏紧了粉拳,感受着身边男人散发的气势,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是,我现在除了找你也没其他法子了,如果你不愿意帮我,那我也不会勉强,抱歉……”
    说完,拓跋雪转身就要离去。
    “其实你大不必操心,你皇兄有句话说的没错,律法是死的……”刘策叫住拓跋雪,转身对她说道,“但人是活的,如果本军督没猜错的话,你的那啥慕容宝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拓跋闻言,大喜过望,忙上前两步对刘策说道:“你说什么?是真的么?慕容宝他不会有事?可父亲他说……”
    “你只要回去跟你父亲说,既然是蒙洛律法,那就该交由你们圣皇亲自发落就行,剩下的,你们圣皇会处理好的……”
    刘策留下一句话,不顾拓跋雪疑问的眼神,继续回身望向那寂静的街道,心中却默念着:“这座城池,早晚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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