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娘,我的孩子~许文静,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帮曹大人好好回忆回忆那些遗忘的事情……”

    “许文静,祸不及妻儿老小,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放开我的家人啊……”

    曹聪看着自己亲人齐齐跪在府厅前嚎啕大哭的情形,登时嗔目欲裂,刚想要扑过去,就被两名士兵死死拽住衣领,动弹不得。

    却见许文静先来到曹聪一房小妾跟前,来回打量了一阵,一脸阴笑对曹聪说道:

    “曹大人,本官真是佩服你啊,居然能有这么好的美人陪你暖床,啧啧啧,这要是一刀下去,就会香消玉殒,

    本官可真的舍不得啊,只要你说出那批赈济粮的下落,你和你的家人依旧能在这元阳城内逍遥快活,

    怎么样?说还是不说呢?”

    曹聪凄声吼道:“许文静,下官真的不知道赈济粮的下落啊,你让我说什么啊!”

    许文静“哦”了一声,随即挥挥手,很快那名小妾身后的士兵立即手起刀落,隔断了她的咽喉,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将饭桌上的美味佳肴染上一片血色。

    “许文静!”

    看着自己爱妾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曹聪气的向许文静厉声咆哮一声。

    而许文静对此充耳不闻,径直来到第二个姬妾跟前,对曹聪问道:“曹大人,本官再问一遍,您想起来了没有?”

    曹聪怒目圆睁,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动手……”

    “噗呲……”

    许文静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让士兵将他第二个小妾的咽喉割开……

    就这样,接连杀了六房小妾,曹聪依然没有松口的迹象。

    许文静想了想,索性一把将曹聪的独苗,六岁的曹晨拉到身边,摸着他的小脸,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

    “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曹聪紧张万分,要知道这可是曹家唯一的独苗,若有个万一,曹家就真的要绝后了。

    许文静没有理会曹聪,俯下身子蹲在曹晨跟前,宽声说道:“小弟弟,你怕死么?”

    曹晨早就被几房姬妾的死吓得裤裆都湿了,听许文静问及,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许文静拍拍他的脸蛋:“那就劝劝你爹让他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只要他说出来,你们全家就都不用死了……”

    曹晨闻言,木然的将头转向曹聪,而许文静则从士兵手中接过佩剑,煞有介事的爱抚起来。

    “爹……你……你说啊……我……我不要死……”曹晨哽咽的对曹聪说道。

    曹聪刚想拒绝,却见许文静拿着剑往自己儿子脖子上不停比划着,终于承受不住这股折磨,低下头说道:“我说,我全都说,那批赈济灾民的粮食,早被本地各大世家暗中私吞了……”

    许文静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那就把参与贪墨赈济粮的人名住所都一五一十的全都写下来!”

    曹聪只能照做,取来笔墨开始书写贪墨粮草的名单,却见他洋洋洒洒足足写了有三页纸,可见这次案件涉及之广,影响之深远。

    待曹聪在所写的纸上画押按下手印后,许文静立马收好,丢下手中的佩刀拍拍曹聪说道:“曹大人,这就对了嘛,其实本来事情无需如此极端的,你说是么?”

    曹聪拱手对许文静求道:“军师,我把该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可否放我全家一条活路?”

    许文静点点头:“当然没问题,我许文静说话一向算话,既然曹大人如此配合,本官又岂会食言呢?”

    说着,许文静大笑着转身,将战战兢兢的曹晨揽入怀中,冲左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

    左朔会意,立刻带头举刀向曹聪的家人砍去。

    “啊……”

    “不要……”

    “饶命啊……”

    “我儿救我啊……”

    紧接着,在一片凄厉哭喊声中,曹聪全家除了曹聪和曹晨之外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你个混蛋,许文静!你答应放过我家人的,混蛋啊~”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一个个倒下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曹聪整个人都开始疯癫起来,不断冲许文静大吼大叫。

    “别傻了,曹聪!”许文静回头一声喝斥,止住了曹聪的喧闹,缓缓说道,“军督府律法早就规定,凡是贪墨一粒赈济灾民的口粮者,斩立决,贪墨十斤以上者,抄家夷族,

    军督府立下的律法军规可谓是一言九鼎,谁都没胆子敢去以身试法,你一个小小的郡守居然敢贪墨十万石粮食,当真是死不足惜!”

    话音一落,马国成的尖刀就从曹聪后背贯穿,直透前胸……

    曹聪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努力望着胸口淌血的刀尖,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想说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最后头一歪,断绝了生机。

    “呼……”

    曹聪死后,许文静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对仅存的六岁孩童曹晨说道:“孩子,你别害怕,叔叔不会杀你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在这个锦衣玉食的家中你永远只会是一个窝囊废,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你将来能够成大器,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叔叔决定帮你一把,

    过会儿叔叔会让人挑断你的脚筋手筋,然后再将你丢到乞丐窝里让人收养,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叔叔相信你一定能茁壮成长,

    要知道军督大人也是自小穷苦人家出身,这辈子就没享受过什么福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来的,你将来也要像他这样哦,知道么……”

    残忍的话语传入这个年仅六岁,毫不懂事的孩童耳中,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是何等的凄惨。

    等曹晨被士兵带走后,左朔忍不住上前说道:“军师,你这样是否太残忍了?还不如索性给那孩子一个痛快……”

    “残忍?哼……”许文静面色阴冷的一笑,“左都尉,这孩子现在的生活哪样来路是正的?想想外面那些灾民,你还觉得本军师残忍么?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番妇人之仁的话!”

    左朔忙致歉:“属下知错,那么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许文静说道:“先把郡守府内所有家当都抄了,每一块砖石都不要放过,情报司消息称曹家至少还有四五万石粮食,先给我搜出来,充做赈济的粮草,也好减轻我们一些负担,

    然后,立刻控制城郊外八千守军(号称两万)大营的士兵,想办法将他们的统领主帅一次除掉,等控制住军队后,本军师就要对元阳乃至整个隶元省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唯有那些残害百姓的士绅都死绝了,这世道才不会变的这般如同地狱一样!”

    左朔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许文静手段虽然狠辣,但出发点一直都是在维护刘策和军督府的利益,并且很有底线,就比如那番绝不拿一粒救命的说辞,让左朔觉得这位军师大人还是一个很值得欣赏的谋士。

    许文静继续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本军师还要再做一件事,总是这么白白分粮始终不是解决办法,通告全城百姓,本军师明日有话要和他们说,是时候该立个规矩了!”

    翌日清晨……

    城内大部分百姓都被许文静集结到了一座偌大的广场之上。

    只见马国成站在临时搭建的站台上,手中握着一份起草好的书稿,瞟了眼黑压压的人群,随后清了清嗓子,拿起铜皮扩音器大声吼道:

    “现在,宣布有远东军督府起草的灾期临时法案,具体内容如下:

    一,所有青壮必须听从军督府官吏调遣,按分配劳作换取自己衣食。

    二,即日起,无论灾民还是普通百姓,一律严禁有贩卖妇孺孩童的事发生,一旦发现有此现象,当下处以极刑。

    三,严禁易子而食,杀妻求孝的举措,凡是发现有食用人肉者,同样处以极刑。

    四,不准奸淫掳掠,打砸烧抢,一经发现,绝不姑息,处以极刑。

    五,不准乱丢垃圾,随地排泄,所食水源必须烧开,禁止饮用污水,违者量刑而定处以十至三十军棍,屡教不改者,罚做苦力数月以示惩戒!

    六,定时沐浴洗漱,尽力保持身体衣衫整洁,防止疫病横行,违者重罚!

    总之以上所言这六条,各位请务必严格遵守,为早日渡过这道难关恢复应有的秩序一起努力,

    军督府从现在起,正式接管整片隶元省,不会放弃每一个遵纪守法的中原子民!”

    马国成觉得自己说的很是慷慨激昂,看着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心中满是热血沸腾。

    而台下的灾民和百姓闻听以上这些内容后,面面相觑,都各自望着身边的人,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太好了,有官府的人罩着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被吃掉了……”

    “第一条什么意思,以工代赈?那是什么啊?”

    “看样子这些人是大有来头啊……”

    看着台下喧哗的情形,马国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后,又大声说道:“诸位,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郡守曹聪贪墨军督府赈济你们的粮草,

    已与昨日被军师将军就地正法,现在他的人头就悬挂在菜市口,你们可以前去观摩,同时也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休要有侥幸心理,军督府不同其他官府,对违法犯罪会坚决打压,绝不姑息养奸!”

    曹聪的死立刻引起轩然大波,那是何人?元阳府的土霸王,如今这群远东来的军士才到这里一天时间就摘了他的脑袋?

    百姓除了感到震惊之外,那些心中有鬼的士绅心中却都是惴惴不安,感叹这日子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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