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蕙如点了点头,低头擦了擦眼泪,谢玉娇抬眸的时候,视线忽然就顿了顿,只见徐蕙如原本白皙滑腻的脖颈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条红色的压痕,这红痕一看就是被人用手掌给捏出来的。

    正这时候,外头一个小丫鬟瞧见谢玉娇在厅里,只开口道:“老爷让请了周公子去外头喝酒呢,姑娘瞧见他了没有,方才他还说要进来找姑娘呢!”

    谢玉娇一听这话,再联想方才徐蕙如一个人在这房里,巧不巧她这脖颈上又多了一道红印子。况且谢玉娇也是知道周天昊的,平常虽然不敢做大的坏事,对着自己却三五不时想要吃点豆腐,只怕让他全盘的手了。

    谢玉娇想到这里,没来由就火冒三丈了起来,只转身对徐蕙如道:“你等着!”

    谢玉娇说完,提起裙子就跑了,等徐蕙如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想明白了过来,这下完蛋了……她可是要把姐夫给害死了!

    外头周天昊好容易提着马书荣,躲过众人的耳目,扔到了门外去,正打算回去好好的和徐禹行喝喝酒,这才走到门口,就瞧见谢玉娇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周天昊一时没想明白什么事情,正笑迎上去,谁知道谢玉娇竟然气势汹汹的就跑了过来。

    “啪……”脆生生的一巴掌下去,把匆匆赶过来的徐蕙如也吓了一跳。

    “表姐!你误会姐夫了!”徐蕙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拧着帕子干着急。

    谢玉娇这会子确实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听徐蕙如这么说,反倒越发生气了起来,只扭头看着她道:“我怎么误会他了?难道说你是自愿的,你也喜欢他?”

    徐蕙如闻言,越发羞怯了起来,只又急又气,偏生她又是一个不善言语的,听谢玉娇这么说,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一旁的周天昊倒是听明白了,大约是谢玉娇误会了他跟徐蕙如?周天昊只一脸无辜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还顾不得可怜自己呢,倒是心疼起了谢玉娇吃这一碟子的干醋起来。

    徐蕙如瞧着谢玉娇并没有再发作,只捏着帕子道:“方才……方才房里没人,马家表哥过来找我了……幸好……幸好姐夫……”徐蕙如说到这里,已是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的掉眼泪。

    谢玉娇闻言也愣了片刻,方才那股火气倒是下去了,一时又多了另一股火气,只急忙上下打量了徐蕙如一眼,问道:“他……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他……他被姐夫打走了。”徐蕙如摇了摇头,脸上略略红了起来,倒是有几分抱歉的看了周天昊一眼,又想着方才为了这事情,表姐急得打了他一巴掌,这时候必定又是悔恨又是心疼,便低着头道:“表姐,我先回房里陪着母亲,你和表哥……”

    谢玉娇这时候也有些窘迫了,可这到底也不能全怪她,方才她看见徐蕙如脖子上的红印子,又正好听那丫鬟说周天昊来过,她就一脑子往那上头想了。

    都说冲动是魔鬼,这回她可真的当了一回魔鬼了。

    谢玉娇抬起头,瞧了一眼周天昊脸颊上的红印子,只捏着帕子,轻轻的在他脸上碰了碰,带着几分自责和哀怨道:“都打红了,那可怎么办呢?”

    周天昊方才被打的时候确实有些气氛,可这时候他早已经消气了,要是没记错,这可是娇娇发这么大的火,吃这么多的醋,这不正好证明了她如今心里已是把自己装满了?

    “不打紧,你亲一亲就不疼了。”瞧着徐蕙如已经走远了,周天昊便迎了上去,索性抱着她,往二门后头的墙根上靠着,只低下头去,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谢玉娇起先还有些不愿意,可想着自己方才到底打得有些重了,便抬起头,半推半就的,任由周天昊长*驱直入的卷住了自己那软软的舌尖。

    “唔……”谢玉娇轻轻的哼了一声,身子被周天昊紧紧的压在墙根上,那人□□肿胀的地方便低在自己的腿根处,隔着衣料厮磨着。

    谢玉娇被他吻的气息紊乱,眯着双眼看向周天昊的眸中,只见他双眸中似乎燃烧着浓浓的□□,想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声音哑然的在自己耳边道:“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轮到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谢玉娇听了这话,脸颊越发红了起来,想了想又觉得周天昊对她这般,她也不忍心辜负了他,便开口道:“过了今年清明,谢家就除服了,你若是真的着急,到时候就请人来提亲吧。”

    周天昊闻言,只吓了一跳道:“还提亲?这次我可请不动皇嫂了……”

    谢玉娇见他那一脸郁结的样子,只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次随便你请个什么人来,我都嫁,绝不食言!”

    周天昊便低下头去,又吻住了谢玉娇的唇瓣,反复□□了几回,这才松开了道:“你不嫁,我就抢!”

    谢玉娇听他这么说,只拧着眉头推开了周天昊,睨着他道:“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呢!”

    “怎么?不给抢吗?”周天昊见她这样,越发就欺了上去,拦住她的去路,谢玉娇便东躲西藏的想要溜开,却哪里能逃得出周天昊的手掌心,只跑得气喘吁吁还是被周天昊围在身前,谢玉娇实在是累了,便拿着帕子往墙头上一靠,喘了一口气道:“不躲了,累死我了。”

    这时候客人们都在外院用午饭,这边夹道上也没有什么人际,谢玉娇便索性在门口的台矶上坐了下来,扭过头的时候,就正好瞧见周天昊被她打肿了的脸颊。

    谢玉娇捏着帕子又轻轻的擦了两下,凑上去认真的看了一眼道:“真的红了,这可怎么办呢?还疼吗?”

    周天昊见她心疼自己的模样,早就把方才脸颊*辣的感觉给忘了,反倒拉着谢玉娇的小手,摊开了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道:“你看,你的手掌也红了,使这么大的劲儿做什么,不疼吗?”

    谢玉娇被周天昊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缩回了自己的手掌道:“我那时候哪里还顾着疼呢,我就……”

    “就顾着生气和吃醋了?”周天昊笑着逗她。

    “你才吃醋呢!生气倒是真的。”谢玉娇说完,只又问周天昊道:“姓马的那个臭小子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我要亲手去教训他。”

    周天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道:“早被我扔出去了,估计少说也要伤筋动骨一百天,保证不敢再出来膈应人。”

    谢玉娇知道周天昊素来有些手段,便也没再继续问,只伸出手,抬起头看着他道:“拉我起来,你去陪着舅舅吃午饭去,我回去看看表妹。”

    徐蕙如受了这样的委屈,心情一下子自然是好不起来的,好在这时候新房里头也没有别人,大姑奶奶一个人在里头坐着,徐蕙如便在外头厅里坐着,这时候门口已经守着丫鬟了,倒不像方才那样,一个人没有。

    徐蕙如瞧见谢玉娇回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谢玉娇便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伸手握着她的手背道:“表妹,今儿的事情虽说想起来后怕,但好在有惊无险,只是这样一来,你那表哥的人品,你总该彻底认清了吧?”

    徐蕙如原本对马书荣已经失望透顶了,但却还没有到厌恶的地步,而今儿这件事情,也确实让将她心中最后一点点的不舍也打碎了。

    大姑奶奶坐在房里,徐蕙如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只默默低着头头饮泪道:“表姐,我真的不知道表哥他是这种人……他居然想得出这样的办法,要……要回了我的闺誉。”

    谢玉娇如何不知道这闺誉两个字对古代女子的重要性,甚至比性命还要重百倍,如此想来,方才周天昊只说让那畜生伤筋动骨了,似乎还便宜了他呢!谢玉娇想到这里,只狠狠的哼了一声,又安慰徐蕙如道:“表妹快别难过了,今儿是舅舅和姑妈的好日子,咱就先委屈几分,等过几日,我一定去找了那姓马的给你出气。”

    徐蕙如闻言,只止住了哭,擦了擦眼泪道:“表姐还是算了吧,今儿姐夫也打过他了,想来他也吃了苦头了,再说我并没有被欺负到,只是吓了一吓而已,若是传出去了,总归是不好的。”

    谢玉娇知道徐蕙如的顾忌,便也只答应了下来,好生安抚了她一会儿,让丫鬟婆子送了午膳过来,两人胡乱吃了一些。

    却说那马书荣原本就是一个纨绔书生,身上并没有几两肉,欺负姑娘家都是一把好手,可惜犯到了周天昊的手中,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就周天昊那两下子,只将他摔得胸口的肋骨都断了两根,下身的胯骨也动不了了,整个就等于是半身不遂了。

    偏生他自知理亏,又不敢回家伸张,又想着周天昊毕竟是个王爷,这要是被自己老爹知道自己得罪了这号人,必定又少不了一顿的打,因此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说是自己路上不小心摔的。至于到底是怎么才能摔得这般严重,众人就都觉得很好奇了。

    用过午膳,徐禹行还在外院陪客,周天昊和那些人虽然不熟悉,但别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他的身份,幸好他平常不怎么喝酒,今天偶尔喝了几口,就有些上头,因此被谢玉娇打红的地方反倒没那么明显了。

    谢玉娇吃过了午膳,便在徐家后院正厅的抱厦里歇了一会儿,正好有几个掌柜家的媳妇婆子说要进来瞧瞧东家的,谢玉娇便命人将她们一行人都请了进来。

    谢家在城里不下三十四间店铺,如今这些铺子尽数都是徐禹行管着,谢玉娇平常鲜少往城里来,这些掌柜的媳妇们哪里就见过她。只是经常听人家提起这谢家大姑娘的厉害,故而要亲眼来看一看。

    这抱厦本来就小,因此人一多就挤得满满当当的,丫鬟婆子们只陆陆续续的奉茶进来,谢玉娇便索性移去了后面的正厅里头,坐着请她们进来。

    众人只瞧见两个十五六岁长得如花似玉一样的坐在厅中,一个艳如春花、一个静如处子。明眼人只一眼,就瞧出来那个是东家的大姑娘,那个是徐老爷家的千金。

    众人行过了礼数之后,谢玉娇便请了人都坐下,只笑着道:“说句实在话,我们早该见见的,只是我家里头事情也多,所以店铺里的事情,都交托给了舅舅,好在你们都念着先父的恩情,这样的帮衬着,如今第一次得见,原该我先谢谢你们的。”

    谢玉娇说着,便只作势要起身行礼,被站在她边上的一个年轻媳妇给拦住了道:“大小姐,这可使不得呢!说起来是我们怠慢了,我们应当去谢家瞧你们的才是,只是平日里又忙,到了年节好容易能休息几日了呢,又懒怠得动。”

    众人闻言,只一个劲都点头道:“是是是,正是这个道理。”又有人开口道:“平常我们当家的还常说,要有看上标志又贤惠的姑娘,一定要给舅老爷留意着,我这冷眼瞧了好长时间,咱舅老爷这人品相貌,一般人如何能配得上,也就我们家姑奶奶能配上了。”

    这马屁倒真是拍得顺溜的很……众人听那人这么说,也只跟着点头说是就对了。

    谢玉娇掩着嘴笑了笑,左右巡视了一圈,好在这些人虽然会拍马屁,倒是看着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向来就算是有些什么闲言碎语的,应该也不会当着大姑奶奶的面儿说。

    “我姑妈性子内敛,平常并不怎么爱说爱笑的,如今住到了城里,以后你们若是有空,就多来走动走动,陪她说说话、聊聊天、做做针线什么的。她以前住在乡下,安静习惯了,如今却不必当初了。”

    众人听了这话,也都全明白了谢玉娇的意思,又是一阵点头。大家伙一直聊到了掌灯时分,外头的婆子说开席了,众人这才散去了。谢玉娇见人都散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坐姿,脖子都有些僵了。

    徐蕙如见众人走了,这才从抱厦中走了出来,见谢玉娇脸色都暗了几分,只开口道:“表姐,我可真是佩服你,怎么有本事跟这些人说半天的话,我方才只听了几句,就快困死了。”

    谢玉娇起身在厅中走了两圈,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开口道:“这有什么,三姑六婆什么的,总有一天你也要经历的,到时候只怕你就不敢打瞌睡了。”

    晚上又闹了一场,一直到了戌时二刻,人才渐渐的散去了。周天昊晚上替徐禹行挡酒,原本是预备了要被灌醉的,可结果众人一听他的身份,都不敢了,举着杯子抖抖豁豁的就算敬过酒了。只有徐禹行一个人心里暗暗高兴,果然有一个当王爷的外甥女婿就是不同凡响。新婚之夜,他也确实不想喝得烂醉如泥一样的进洞房。

    大姑奶奶在房中等了半日,终于见徐禹行进了洞房,瞧着他走路的步子,还算平稳,倒不像是喝多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倒前头的时候,那面前的身子忽然就晃了一下,大姑奶奶只急忙起身扶住了他,握着他紧实的臂膀,心里一阵悸动。

    两人就这样并排的坐在了床沿上,红烛高照、珠泪一滴滴的滑到烛台下的漏盏里头,房间里一时安静的没有半点儿声响。

    徐禹行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大姑奶奶有些不安的手指,一手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秤杆,轻轻的挑开了大姑奶□□上的红盖头。昏黄的烛光下,容色渐渐显得暧昧了起来。徐禹行凑过去,低头在大姑奶奶的耳边喊了一声:“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第0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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