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陪着仰阿莎一起入了屋子,仰阿莎则是喂食着蛊王,看到金色的幼虫竟是被蛊王一一食用,好奇心大起,梗着脖子朝仰阿莎这边看来,仰阿莎看到墨翟这般傻样,不由的噗地一笑。
    墨翟闻得笑声,知道自己一时兴急失态。脸上不由一红,颇感颇为尴尬,悻悻的摸了一下鼻子。
    而仰阿莎则把蛊王朝墨翟面前一递,墨翟自是中了蛊毒,对这些东西避如蛇蝎,急忙往后一躲。
    仰阿莎娇嗔道:
    “黑炭!你便是这般怕我吗?”
    墨翟支支吾吾的说道:
    “翟……翟不怕你,怕的是……你手中蛊虫。”
    仰阿莎脸色一沉,说道:
    “你怕本姑娘手中蛊虫,那便是怕我,因为这些可都是本姑娘养着的,而且我可是一辈子都要跟这些蛊虫打交道的!”
    墨翟忙道:
    “你只要莫要拿这些东西来吓唬翟,翟自然也便不怕……”
    仰阿莎喂食完毕,将蛊王收好,难得正色言道:
    “前番……我虽有错,但你若非先气着了本姑娘,本姑娘又何至拿蛊虫惩你?!而且,事后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又责了一通,甚至还告到了我父豪那里!是不是你这黑炭也太不讲理了些?!”
    女子本就感性,而仰阿莎又比寻常女子更为顽劣,加之年纪尚幼,自是更加不讲道理。墨翟听罢,也是无可奈何,不想,也不敢再与她辩论。
    然而墨翟不说话也是不成,仰阿莎柳眉一竖,双手叉腰,昂首道:
    “你这黑炭,为何不说话?哼!……定然是在心中默骂着本姑娘,是也不是?”
    墨翟被他呛得是哭笑不得得勉强苦笑道:
    “阿莎姑娘,翟绝非腹诽之人,又岂会在心中骂人?”
    仰阿莎一听,迅速将话接过,并是假装怒道:
    “那你的意思……难道是本姑娘无理取闹了?!”
    墨翟的伸手扶额,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只见此时仰阿莎眼珠又是一转,反倒是旋即又是展颜道:
    “算了,谁叫本姑娘乃是宽宏大量,便不再跟你计较这些。不过,你可得答应本姑娘一件事!”
    “阿莎姑娘有什么事可只管吩咐,只要是翟可做的,翟定然照办!”
    此时,墨翟又是转念一想,这仰阿莎鬼主意极多,保不齐是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因此,便是立即补充道:
    “只要翟力所能及的,不违道义的,绝不推诿!”
    仰阿莎双手别再身后,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言道:
    “反正所有事情均在明日,眼下闲来无事,本姑娘想要一人出去逛逛,但少个跟班打下手,你且跟本姑娘一起吧!”
    墨翟本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后没想到竟是这等便易的差事,不禁是“呃”了一声。但转念一想,却又不无担忧的说道:
    “这……恐怕亦是不妥吧?如今外头形势不明,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仰阿莎气鼓鼓道:
    “本姑娘就知道!你这黑炭除了在屋子里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其他的一概不会。就连陪本姑娘出去都是不敢!”
    墨翟被她一语说得是涨得满脸通红:
    “并……并非翟不敢,翟只是不想让众人担忧。再者,如今兄长被囚,翟却还哪有心思闲逛?”
    突然,仰阿莎竟是灵光一闪,眼神中泛着异样光彩,神神秘秘的与墨翟撞肩说道:
    “哎?!倘若我二人前去东城驿馆查探武先生的消息,岂不就两全齐美了?你看如何?”
    墨翟不禁是怔了片刻,思虑了一番,随后说道:
    “那……翟且先去与公主通禀一声!”
    见得这墨翟竟是一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模样,仰阿莎不禁是跺脚怒道:
    “婆婆妈妈的,好不烦人!你堂堂一个大丈夫竟这般优柔寡断,真不知道武先生究竟是为何要收你这般的徒弟!……武先生待你视如袍泽,如今不说救人,却只是刺探一番,竟还这般拿不定主意!这天也马上就要黑了,你如此磨叽,只怕是把好事就此耽搁了!”
    墨翟被仰阿莎这一番给说得是心头血涌,忙道:
    “阿莎姑娘所言……也确是有些道理。也罢!翟这便与你同去!”
    于是,墨翟立即回了屋,二人换了一身夜郎寻常百姓的便服,自驿馆后门而出,直往东城方向奔去。
    两人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墨翟虽然持重,但毕竟稚气未消,也留有孩子的一面,况且如今又想要在仰阿莎面前好好显露一番,所以也就顾不上那么许多。
    仰阿莎和墨翟来到东城,如今此处多有乍部耳目,好在他二人看起来都尚是一副小孩模样,因此也并没引起太多注意。
    来到东城驿馆,只见门口十数人看守,墙上竟还立有弓弩手戒备。明知武维义就在里头,他却只能在此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墨翟望之不禁是叹息不已。
    “那两个孩童!此处乃官家地界,不可于门前逗留,速速离去!”
    片刻过后,驿馆的一个守卫眼看他二人在门前立了许久,便是瞪着圆目喝道。仰阿莎和墨翟发现是惊扰了守卫,便转身要走。
    却也不曾走远,竟看到不远处有人是群围在一起,还发出阵阵锣鼓的声音。仰阿莎只觉得好奇,二话不说就凑了上去。而墨翟见状,也只好是跟随其后。
    只见一块平地之上,站列数人,均佩戴面具,他们双脚合着锣鼓点,踩着三角形,不停地跳动。口中也吟唱着晦涩难懂懂的歌词。仰阿莎喜道:
    “呀!这……这莫不便是冬冬推!”
    墨翟也被这热闹的冬戏吸引,观望一阵,而这时一个衣着破烂的人靠近仰阿莎,一只脏兮兮的手在她的荷包一抹,转身便跑。
    墨翟虽然也在看戏,但时刻关注仰阿莎这边,看到一人靠近之后急忙跑开,本能的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那人一跑之下,刺啦一声,本就破烂的衣服几乎变成两半。
    仰阿莎回头看到如此情形,伸手在荷包上按了一下,发现钱贝已失,当即呵道:
    “小贼!竟敢欺到本姑娘头上!”
    那贼人被抓个现行,将手放在口中,用劲一吹,急锐的口哨声响起,很快五个壮汉便是围了过来,其他路人见情况不妙,一溜烟竟是跑得无踪无影。
    那小贼虽是被擒,但气焰却依旧甚是嚣张,只听其是大声叫嚣道:
    “还不快快将我放开,不然有你二人好受!”
    墨翟却是嗤笑一声,甚是轻蔑的说道:
    “小小贼子,竟也如此嚣张,走!与我去见司寇!”
    (注:司寇为商周时期掌管治安刑狱的官职。)
    那五个壮汉哈哈大笑,将墨翟团团围住,墨翟予仰阿莎是使了个眼色,想要让她先跑。但仰阿莎又如何肯是先行离开?反倒是与墨翟站在了一处。
    墨翟眼见此事不能善罢,只好与他们是动起手来。然而,墨翟虽是剑术精妙,身形灵活,但力气毕竟欠佳,如今又无剑在手,根本不是这五名壮汉的对手。仰阿莎意欲施蛊,却被其中一人是抓住双腕,一时不能动弹!
    那小贼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道:
    “老子拿你们东西,那是给你们面儿!居然还当场叫破,莫不是找死!”
    那小贼说着,还当真一匕首刺向墨翟的腹部,墨翟灵巧侧身避过,却又挨了一拳,只被打得五脏六腑如同破翻了一般,难受至极。
    “住手!”
    只听一人大喝,众人眼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站在不远处,右手修长的五指握住腰间佩剑剑柄,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一众贼人。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为恶作霸!而且竟还欺凌两个孩童,算得什么本事?”
    闻得那青年如此大喝,那小贼转过身去,但见那人只身一人竟也敢是这般叫嚣,不禁是呸了一声说道:
    “你又是何人?竟敢在此多管闲事!快快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捅了!”
    青年轻蔑一笑,噌的一声,佩剑出鞘。那小贼眼前一花,还未待其缓过神,只觉是颈脖一凉,那柄佩剑竟已然是搭在他的肩上!把那贼子是直吓出一身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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