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之前喜欢跟她凑一处,是可以顺便一起成为众人的中心,但是后来她稍微大点的时候,侯夫人背地里说过长公主抢了她风头的话,恰好被夏心听见了。小姑娘原本就不笨,立刻觉得夏姣姣现在的风采都是属于她的。

    小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无非就是抢东西抢关注抢长辈的宠爱,夏心的变化,夏姣姣一下子就能察觉出来,自然不愿意再与她一处玩儿。

    “哈哈,县主也说了年纪小嘛,不要放在心上啊。”侯夫人干笑了两句。

    “我没有放在心上。”

    夏姣姣回笑道,若不是侯夫人提起,她都忘了自己与夏心还有过一段姐妹情深的时期,也忘了当初这位大伯娘对她是如何温柔。

    “瞧我这记性,见到县主就想起你儿时的趣事儿,把正经事都忘了。你这边伺候的人少,之前没顾过来,现在一定要补上。”她拍了拍手,屋外立刻走进来两位低眉顺眼的丫鬟。

    “这两位是特地调/教好的丫鬟,聪明懂事儿,有眼力见儿。伺候人是一把好手,县主瞧瞧可否满意,若是不满意就再让人送两个来。”侯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她的眉头轻挑,实际上已有些不耐。

    若不是老夫人压着她来,她根本不会接这烫手山芋。外加之前在夏姣姣面前碰壁,她已认定这小妮子是块难啃的骨头,不想再招惹她。

    原本她打感情牌,也不过是想唆使县主给她当筏子,挫挫夏倾的锐气。毕竟夏心脸上起红疹,虽找不到凶手,但是夏倾的香囊是唯一可以让她撒气的地方。

    只不过现在瞧着夏姣姣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就熄了心思,连提都不提。

    夏姣姣轻笑:“好,我收下了。谢谢伯娘关心。”

    侯夫人听闻她如此爽快,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那成,我便走了,这都是应该的。”

    知冬领着两个丫鬟下去收拾,知秋在一旁伺候。

    “让知夏明日进府吧,这俩小丫头得找人看着。”夏姣姣冷着一张脸,表情严肃。

    “要不要奴婢使些手段,让她们无法作孽?”

    夏姣姣看了一眼知秋布满茧子的双手,苦笑着摇头:“你动完手了,她们还有几天可以活?那些人派她们过来可不是朕为了伺候我的,还得召回去问话呢。不过只要是出自大房和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我就有法子整治她们!”

    新来的两个丫头都是红字辈的,一个叫红梅,另一个叫红芍。夏姣姣觉得这俩名字好记,就都没改。

    “县主,红梅是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性子较沉稳,刺绣手艺好。红芍则是老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跳脱好动,没什么旁的本事儿,就是喜欢瞎打听。”知冬立刻就把俩人的底告诉了夏姣姣。

    “她们的年纪几何?”

    知冬微微一愣,丫鬟们的年纪有什么好打听的,反正都是一样伺候人。

    “红梅及笄不久,红芍看着年纪小,及笄也快了。”

    夏姣姣略一沉吟,就轻声吩咐道:“去查查红梅及笄前后是否有告假,或者不妥的地方。至于红芍,你把她及笄的日子打听清楚了。”

    知冬领命。

    “县主,薛家四爷到了,不过他先去给大姑娘诊脉了,稍后才能过来呢!”红芍一溜小跑了过来,进了屋立刻变得规矩下来,冲着她微微行礼。

    知冬一愣,她惊疑不定地看向红芍。

    今儿的确是薛四爷过来诊脉的日子,但是知冬都没收到他入府的消息,这个新来的小蹄子就来通报了。甚至还把去了大姑娘身边诊脉的事情说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挑拨离间?

    知冬想到这里,立刻愤慨起来,“县主,薛四爷给您诊脉最是精心不过了,先给大姑娘诊脉想必也是为了练练手。”

    红芍不敢抬头,但是她听着知冬语气不好,就有些畏缩。

    夏姣姣颇有些无奈,自从上次薛彦留下几包药,她没再吐血之后,知冬就把薛彦奉为神了,谁都不能说他坏话。一心为他辩驳,若不是知冬一副虔诚的态度,她都以为这丫头是情窦初开看上那小白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o(╯□╰)o我今天才发现我的现言又欠了好多字,然后要开始狂更之中!

    昨天走了一千多米,快走得我快哭了,是被小学老师抓住了一起走,我不敢反抗!

    柔弱如我,美丽如我,她竟然也下得去手!!!╭(╯^╰)╮

    求安慰!

    ☆、015 薛氏姣姣

    “红芍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看赏。”夏姣姣没有管薛彦的事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

    红芍暗喜,立刻低头谢恩。

    知冬没什么好脸色,却还是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等红芍走了,知冬才低声地嘟哝了几句:“县主,你给她赏赐做什么,以后她若是瞎打听什么,触犯了别的主子,那还得怪罪您头上呢。刚来这里,就不晓得老实些,奴婢看啊,这个红芍不如红梅服管。除了爱嚼舌根子,真是一丁点儿用处都没有,人家红梅好歹替您做鞋呢!”

    夏姣姣听着她一句一句的,不由轻轻地笑出声来:“你呀,成天嘴巴闲不住。她若是有了什么祸事,那也不会记到我的头上,老夫人给的丫鬟真犯错了,那也是听命于老夫人。我正好试一试,这丫头爱嚼舌根子到什么地步了。”

    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再抬头的时候,薛彦已经背着药箱走进来了。

    他一身墨蓝锦衣,玉带缠腰,腰上系一麒麟白玉佩垂在腿间,头戴白玉冠。分明一副俏书生的打扮,却偏偏被他穿出了几分潇洒的姿态。

    夏姣姣觉得他脸上那明晃晃的笑容异常刺眼,她始终觉得这男人不怀好意,也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说他是个大夫,偏偏脾性乖张,说不救就不救,丝毫没有医者仁心的状态。说他是个世家公子,他每次穿得又是仙风道骨,姿态极高,让人看着就觉得牙痒痒。

    薛彦进来之后,知冬就自动地退到拐角,给他们俩足够的空间。

    “手。”男人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字。

    夏姣姣将手搭在桌上的靠枕里,面无表情地等着结果。

    “脉象之中隐隐有两股相克之物相互抗衡,长此以往只怕头晕目眩、吐血恶心,更严重的只怕引起身体衰亡。”薛彦头都没抬一下,不紧不慢地说着这段话。

    夏姣姣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把知冬吓了一跳,她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出声问道:“这怎么回事儿?我们县主一向注意,她常说久病成医,特别注意哪些相克之物的。薛四爷,您说说这——”

    “知冬!”夏姣姣猛地扬高了声音喊一句。

    知冬被她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县主,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薛彦总算是肯抬头看她一眼了,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县主身边的丫鬟都十分忠心,没必要这么声色厉茬吧?薛某早说过知冬是个好丫头,你若是不喜欢了,就给我带回府上去,我会好好疼她的,不像你这么粗鲁。”

    夏姣姣被他这捉弄的表情,气得七窍生烟,这世上总有人能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知冬知道自己闯祸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躲在旁边缩头缩脑的,恨不得让自己变成空气。

    “薛四爷究竟想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说什么,绕那些花花肠子作甚。难不成薛四爷就喜欢那些小人行径?”夏姣姣暗自咬牙,她是真的想发火,每次遇上薛彦,总觉得这人不阴不阳的态度,就是勾起她怒火的最快途径。

    她每次都警告自己不要生气,却总是忍不住。

    看着身边坐着的小姑娘,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变成现在的怒发冲冠,薛彦只觉得心情甚好。他心里的阴暗面得到充分满足,便不再兜圈子,直说道:“难道不是县主喜欢这些小人行径吗?我听说大姑娘和老夫人突发红疹,却找不到行凶之人,一时好奇便先去替她诊脉了。啧啧,那种手笔一看也不是出自夏侯府这些蠢钝之人的手,知冬方才也说了,县主是久病成医,自然当仁不让。薛某早就发现了县主虽身子不好,但是相比常人却更富有行动力,而且用药方面不比一般的大夫差。”

    他看着面如寒潭的小姑娘,又补充道:“若不是县主一直只使用□□,薛某都以为县主的病根本不需要旁人治了。为了哄得县主美人一笑,薛某可是费尽心思,才兜了这么一圈。看见美人怒了,薛某就安心了。”

    知冬继续把身体往墙角缩,来人呐,这里有变态!他要欺负县主!

    知冬终于意识到自己哪里出错了,方才薛彦所说的脉象根本不是夏姣姣的,而是夏心的。檀香与锦帕上的异香相克,所以才有两种药性相冲,他故意略去短时间接触会起红疹这种话,只把这脉象往夏姣姣身上引,才让知冬一时情急,说出久病成医的话。

    倒是更加证实了薛彦的猜测,使用如此手段的行凶之人正是夏姣姣。

    “薛彦!”夏姣姣怒急,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姣姣。”他扯着唇角,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眼眸熠熠生辉,像是夜晚里发光的星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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