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于大延等人方才藏身的酒馆内,刘安乡一把抓住王老大襟口,“啪啪”就甩出了两个耳光。
    可怜王老大也是一街之霸,此时却被打得全无脾气,一股脑儿思索着于大延等人会去何处。
    此时,只听刘安乡怒骂道:“你不是说他们人在这里吗?在那里?”
    心里越想越气,刘安乡又是一脚踢到王老大腹部,将其踢倒在了地上。
    “王八蛋,不知道……瞎特么指什么路?”刘安乡怒火中烧道。
    还真不怪他反应大,这次差事安排得这么急,就说明差事很重要。
    百户大人亲自交代下来的,若是他刘安乡做不好,回去该如何交代。
    就在这时,却有校尉从酒肆外面进来,高声道:“刘大人,我们郑大人派我过来问您,是否已经抓住贼人?”
    刘安乡此时压住怒火,然后道:“告诉郑定,让他严防死守,再派人逐屋往街道中间搜索!”
    “快去!”
    待这校尉离开后,刘安乡又吩咐自己手下人道:“你们也去搜,从街口一间一间往内搜索!”
    三坪街已被团团围住,刘安乡能保证那些卖肉的短时间逃不出去,所以他只需要尽快把人挖出来。
    可有时候,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安乡才走出酒肆,便看到不远处的不时张惶跑出人来,然后他便逮住一个人问道:“里面怎么回事?”
    “里面有一伙儿贼人,杀了人……”那人回答道。
    这个时候还在茶社里杀人,会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刘安乡还是让王老大过来辨认。
    茶社很快便被刘安乡派人包围,然后他便从里面喊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投降,否则定不轻饶!”
    刘安乡才喊完这句话,却听里面传出声音道:“如果我们出来,你还能放过我们不曾?”
    听到这声音,一旁的王老大当即说道:“大人,就是这声音,绝对没错!”
    确定了贼人还在,王老大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事情接下来就简单了。
    于是他便喊话道:“如果你们不出来,那就是自寻死路,老子会亲自把你们抓出来!”
    这时于大延却大声道:“除非,你们让知府钱守德的儿子,和我们一起陪葬……你担得起这干系吗?”
    “你什么意思?”刘安乡面色一变道。
    只听于大延在里面喊话道:“钱知府儿子在我们手上,你若是冲进来……我们就先宰了他!”
    知府钱守德的儿子也在里面?这还真让刘安乡不知该如何自处,但他仍能保持冷静道:“本官如何知道,你不是在诓我?”
    刘安乡不知道的是,他问的这句话可把钱扬业害惨了。
    别挟持的钱扬业挨了一个耳光后,才听于大延问道:“小子,你身上可带了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有就赶紧拿出来,否则马上卸你一只胳膊!”
    被这番对待的,钱扬业又岂敢不照办,在他脑瓜子飞速转动之后,便在床榻上的衣物里翻找起来。
    “这……这个,是我出入府衙的牌子!”钱扬业将一个木制牌子递了出来。
    于大延仔细打量之后,见这牌子的做工精致,也就信了钱扬业的话。
    这牌子他虽不能分辨,但锦衣卫的人一定是认得出的。
    想到这里,于大延便将牌子奋力往外扔出,这东西直接落到了街上。
    刘安乡仔细查看后,也就差不多信了于大延的话,这事他知道事情难办了。
    就这这时郑定带人赶了过来,才到场后便道:“我们那边已经全搜了一遍,没发现人!”
    刘安乡不由苦笑,然后道:“郑老弟,事情麻烦了!”
    事情有多麻烦,当郑定听完之后,便深切的感受到了。
    两人商议之后,便知这事不是他们能决断的,稍微处置不好就会酿成大祸。
    最终他二人一致决定,将此时上报给陈啸庭。
    所以,当陈啸庭在大牢里审问完了吴娘后,出去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得知了这糟心的事。
    只听百户所内响起“啪”的一声,然后便听陈啸庭怒道:“钱守德的儿子?钱守德的儿子怎会在哪里?”
    原本事情发展都很顺利,可陈啸庭那会想到事情还会拐这么大个弯,当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着传回来的腰牌,陈啸庭知道,人是一定要救的!
    走到如今位置,很多事他都有了自己的体会。
    锦衣卫和文官是对立不假,但终究说来两者都是官僚体系,所以也是一体之内的。
    如果他不不救钱扬业,或许文官们不能直接拿他怎么也,但这些人对他观感只会极差,这对陈啸庭未来发展是不利的。
    总归来说,治理这个天下的还是文官,锦衣卫不过是皇帝手里的鞭子,鞭子是可以换的。
    但解救钱扬业这事,确实不太好办,所以陈啸庭要仔细思索一番。
    而在百户所相隔不远之处,正在府衙里签发公文钱守德,也收到了儿子被绑的消息。
    文质彬彬的钱守德,在听到这消息后大陆,拿起书桌上砚台就砸向了跪在面前的小厮。
    “你们这些混账,谁让你们带他出去乱跑的?”钱守德怒骂道。
    跪在地上的小厮根本不敢躲,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来人,把他拖出去!”钱守德厉声道。
    随即便有衙役从外面进来,然后将这小厮带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钱守德一人。
    虽然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但那毕竟是自己亲儿子,所以钱守德还是要想办法救的。
    “来人,通知几个捕头,让他们点齐衙门内的人手!”钱守德发令道。
    这时,一旁从没开口的师爷却提醒道:“老爷,您可不要忘了,这事儿还有锦衣卫牵涉其中!”
    之前那小厮禀报时,提到了锦衣卫在三坪街搜人。
    经师爷这样提醒,这让钱守德很容易就联想到,绑架儿子的人就是锦衣卫要抓的人。
    所以,这事儿还不说自己就能做主的……钱守德心中暗道。
    他可以想象,要是自己直接带人去救儿子,很可能和锦衣卫的人发生冲突,到时候反而坏了事。
    “所以,本官要先去见陈啸庭!”钱守德冷声道。
    不得不说,他对陈啸庭也有一份怨气,若非陈啸庭手下抓人,哪些贼人又如何会危急自己儿子。
    若是普通人承受钱守德这份怨气,那无异于跌入深渊。
    但偏偏陈啸庭自身够硬,所以钱守德这份恶意,也只能憋在自己心中。
    不但如此,钱守德此时已经起身,这是打算往相隔不远的百户所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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