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的嘲讽声,王大头顿时气上眉梢,现在看热闹的是否也太大胆了些。
    但与此同时,刘大疤子和郑多元却露出喜色,有锦衣卫的人插手此事,事情就简单了。
    当王大头等人转过身来,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几名锦衣卫官差时,整个人的头就真的大了。
    “大哥……是……锦衣卫!”
    府衙县衙里的官差,大家平日里接触得要多一些,天然就少了一些敬畏,毕竟都有利益牵连在里面。
    别的不说,郑多元本人在南城码头,便收过不少的孝敬钱。
    但锦衣卫可不一样,对卢阳城内三教九流来说,他们就是天王老子的一般的存在。
    捕快衙役们能给这些人方便才收孝敬钱,但锦衣卫派出来的那叫例钱,意思是无论给不给你方便,你都要交这笔保护费。
    锦衣卫的霸道可想而知,黑白两道可谓是通吃,没人来监管他们,因为连东厂的人也想从这里面分一杯羹。
    所以,方才还和郑多元饶舌的王大头,在见了陈啸庭一行后嘴巴就结巴起来。
    “大……大人,赌坊这些人欺人太甚,您可得为小民做主!”王大头哭诉道。
    既然插手了此事陈啸庭就会管到头,于是他来到王大头面前后,便道:“既然你是来讨公道的,那你带这么多人拿着家伙来,也是为讨公道?”
    说道这里,陈啸庭陡然提高声音质问道:“我看你是打算用拳头棍棒来讨公道!”
    这一片是谁罩的?当然是他陈啸庭了,有人找事就是不给他面子。
    而似王大头这般好赌之人,是根本不值得同情的,更何况真正的良善之民也不会纠集起来闹事。
    所谓,为了维护南城片区的稳定,王大头这样的人陈啸庭是一定要打压的。
    而且,别看他这番行为是向着赌坊,但同时也是为王大头好。
    如果让王大头动了赌坊,刘大疤子可能拿他没办法,但刘大疤子的老大能量绝不小,弄死王大头毫无问题。
    被陈啸庭呵斥,王大头虽心里不大服气,但表面上却极为恭顺。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地后,便对陈啸庭叩首道:“小人绝无此心,大人请恕罪!”
    跟在王大头背后的人虽没跪下,但眼中的惶恐却看得出来。
    转眼之间,一群想要闹事的饿狼就被打回了狗样子,刘大疤子第一次觉得例钱没白给。
    而同时,郑多元也在一旁摇头苦笑,自己这捕头跟锦衣卫威势相比,就成了战五渣弱鸡。
    “滚……”陈啸庭按住佩刀道。
    就这么三言两语,王大头就被呵斥得灰头土脸,听到让自己滚顿时喜不自胜。
    “小人这就滚,这就滚……”王大头连连道。
    跟着他一起离开的,还有的他手下这些苦力们,这次他们的建帮立会就此搁浅。
    站在原地,看着王大头他们全部离开,陈啸庭脸上的阴沉才逐渐消缓。
    王大头想和赌坊玩儿硬的,即便胜了今日这一局,也避免不了凄凉的命运。
    自己这算是救了他一命,只不人家不一定会领情!
    陈啸庭在想着这些事,一旁的刘大疤子则推开身前手下,很是恭谨来到陈啸庭面前。
    “陈大人,今日可多亏了您呐!”刘大疤子笑着道。
    这话让一旁的郑多元听着有些酸,刘大疤子这混蛋就是一条狗,居然把自己撂在了一边。
    但这些抱怨的话,郑多元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他可没资格吃这个醋。
    陈啸庭笑了笑,便道:“举手之劳!”
    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举手之劳,除了某些偏激的读书人,如今世上还没几个敢和锦衣卫顶牛。
    刘大疤子很会来事儿,只听他道:“大人,等会儿揽月斋小人做东,请您老务必赏脸!”
    说道这里,刘大疤子还转身对的郑多元道:“还请郑捕头您也赏光!”
    可这时,陈啸庭却开口道:“吃饭先不急,进你这赌坊瞧瞧去!”
    陈啸庭要进赌坊,刘大疤子心里有些慌张,谁让他在里面做了不少亏心事呢。
    陈啸庭带着一众官差涌进来,里面赌客立马退的老远,更多人盘算着想要离开。
    和锦衣卫在一个屋子里待着,是个人都会觉得压抑,想要畅快玩儿那就更难了。
    刘大疤子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不想让陈啸庭进,但他却阻拦不了。
    拿起赌桌上一粒骰子,陈啸庭不由道:“这东西,多少年没玩了!”
    他这也是随口一说,但刘大疤子却当真了,于是他道:“大人何不玩两把?”
    对赌博陈啸庭一向深恶痛绝,于是他道:“算了,我这钱袋可输不起!”
    这话却让刘大疤子产生了歧义,难道这位陈大人是在哭穷?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是……
    于是刘大疤子强颜欢笑道:“大人红光满面,一看就是要赢钱的好兆头,小人来陪您玩几把!”
    陈啸庭也听出了些味道,于是他再问道:“真的?输了的话,我就只有这把刀抵给你了!”
    这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但听在刘大疤子耳中却是赤果果的威胁,只听他连连道:“大人放心,赌桌上的事小人一向说得很准!”
    于是陈啸庭便对身后的两名校尉道:“那咱就玩两把!”
    陈啸庭和刘大疤子上了赌桌,其他人都被赶到了一边去,唯有郑多元在旁观看。
    陈啸庭选择了玩骰子,于是马老六就被刘大疤子叫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刘大疤子怎么安排的,但陈啸庭已将佩刀放在了赌桌上,这次就不是在开玩笑。
    “陈大人,请下注!”刘大疤子道。
    实际上,陈啸庭出门一般不怎么带钱,毕竟到处他都能蹭吃蹭喝。
    这时他在身上摸索之后,才掏出了二两银子,还有五十枚铜钱。
    只见他把这些钱随意丢到桌上,痛快道:“押大!”
    刘大疤子向马老六使了眼色后,便道:“那小人押小!”
    马老六的骰子摇了起来,这是一场几乎注定的赌局,当开了骰盅之后,里面二三五小。
    只见刘大疤子哈哈一下,便道:“我就说陈大人您红光满面,看来小人今天要破财了!”
    陈啸庭不动声色,却是将刘大疤子的人情记下,日后能帮到的地方他也不介意拉一把。
    随后又是耍了七八局,陈啸庭只输了一局,其他把把都赢。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郑多元羡慕异常,但他也只能干看着,刘大疤子背后的老大他可惹不起。
    喝了口茶后,望着自己面前近百两银子,陈啸庭觉得是时候收手了。
    虽然再玩下去他还会赢,但那就是得罪人了,而且也坏了江湖上的规矩。
    只见陈啸庭起身道:“今儿高兴,刘老板破费了,晚上揽月斋我请客!”
    说道这里,陈啸庭还拿起佩刀往赌桌上一砸,然后道:“谁都不准抢!”
    这时候充大款,其实是慷他人之慨,陈啸庭一点儿都不心疼。
    但刘大疤子却松了口气,总算不由继续玩儿了,他这输的都是自己的钱。
    而这时他还得感激道:“多谢大人盛情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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