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辽国对于新兴大齐甚是忌惮,自然鼎立支持李元昊的开国之举。

    齐太祖闻讯大怒,待到攻下太原城,便率领十余万大军挥戈西进,只用了一战,就击败了定难军,刚当上皇帝没多久的李元昊在数十骑的护卫下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

    齐太祖平定了夏、绥、银三州之后,在下令缉拿乱贼李元昊的同时,率军返回了中原。

    李元昊自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继续纠集党项部落反抗大齐在夏、绥、银三州的统治。

    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官军击败,却如同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般一次又一次的站起。

    太祖皇帝龙驭九天之后,太宗皇帝即位,一改昔日强硬的政策对李元昊采取安抚招降。

    李元昊假意投降,乘此机会发展壮大,对太宗皇帝让他前去洛阳的圣旨置若罔闻,暗中觊觎着夏、绥、银三州。

    不过他也知道,大齐实在太强盛了,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他根本就不敢动手。

    原本毫无机会的李元昊似乎得到了天神眷顾,恰逢大齐在梁河之役中被辽国击败,最是精锐的十余万大军全军覆没,就连御驾亲征的太宗皇帝,也差点作了辽人的俘虏,而令李元昊甚是忌惮的振武军大都督折御卿也身中十余箭,抬回府州没多久就溘然长逝。

    见此机会,李元昊自然不肯放过,顺势而起再行反叛之举,鲸吞夏、绥、银三州,又突袭占领了甘州,凉州,终于复国。

    那时候大齐战败尚且自顾不暇,振武军又逢大都督折御卿战死群龙无首,李元昊获得喘息机会竟是成绩壮大,变作了尾大不掉之势。

    李元昊本就是因反叛而建立的西夏,加之其生性多疑,性格残忍,一直采取激起残暴的统治,杀母、杀舅、杀妻、杀子、杀大臣,弄得西夏人人自危。

    而军武堂正是他控制臣僚以及百姓的一个重要机构。

    相传这军武堂本是李元昊亡命天涯时的亲信护卫为班底,复国之后一直凌驾于朝廷之上,为李元昊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备受李元昊的信任。

    堂内更是高手如云,能人无数,西夏国人为之色变,可见军武堂的了得。

    说到这里,折昭微微一笑,言道:“不过让李元昊没有想到的是,前不久军武堂却是悄悄背叛了他,也让他为之丧命。”

    崔文卿讶然问道:“难道是李元昊亏待了军武堂,使得他们生出背叛之心?”

    “非是如此。”折昭轻轻摇头,笑了笑面颊飘上了几似红晕,言道,“是因为西夏国中一则风流韵事所致。”

    崔文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笑问,“娘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最喜欢听这等风流韵事,还不快快道来。”

    折昭双目秋波如水,横得他一眼之后方才言道:“李元昊生性残忍,动辄杀人,前面所立的两位皇后都没有好下场,死在了他的刀下,而最后一位皇后没藏黑云,却甚是了得,相传此女乃是西夏大臣野利遇乞的妻子,一日李元昊见到没藏黑云之貌,顿时惊为天人,便杀了野利遇乞,将没藏黑云带进宫中,立其为后。”

    “西夏太子李宁令哥因李元昊废其母后立没藏黑云为后,一直是心怀怨恨,加之没藏黑云为李元昊诞下皇子威胁到了李宁令哥的地位,故此一直预谋派遣杀手,刺杀李元昊,以便自己能够顺利登基。”

    “不意他的心思却被没藏黑云知晓,这女人狡猾如狐,妖冶成性,竟暗中色诱军武堂首领,让其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任由摆布……”

    听到这里,崔文卿深深惊讶了,笑道:“这个没藏黑云也着实太过龌蹉了,居然还去色诱臣下,实在骇然听闻。”

    折昭颔首笑道:“正因为如此,去岁西夏太子李宁令哥才能绕过军武堂,派遣刺客顺利刺杀了李元昊,然他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没藏黑云以谋逆罪快刀斩乱麻的拿下,送上了断头台,而没藏黑云乘机拥立其子,年仅五岁的李谅祚为帝,可笑那李宁令哥却为他人作了嫁裳。”

    崔文卿听得连连咋舌,叹息言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现在军武堂岂不是变作了没藏黑云的心腹?然而他们冒着风险潜入府谷,抓荷叶作甚?实在令人想不通啊。”

    折昭轻叹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之处,即便军武堂挟持荷叶,也应该以此来要挟我们,但是他们却只想带走荷叶,着实让人费解。”

    话到此处,两人均是疑惑不解。

    这时,只闻“嗯咛”一声呻吟,床榻上的荷叶已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挣扎着便要坐起。

    “荷叶,先不要乱动。”崔文卿连忙走了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榻上,脸上露出了关切的微笑。

    荷叶只觉头昏脑胀,迷迷糊糊,见到是崔文卿的时候,不由茫然的点了点头,轻轻问道:“姑爷……我……我为何躺在榻上?”

    折昭淡淡笑道:“此时说来话长,我且问你,可还记得你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荷叶蹙着柳眉认真的想了想,这才轻声言道:“启禀大都督,婢子刚才出门想为姑爷他购买一匹布帛裁剪衣物,谁料刚离开府门没多远,便遇到一个问路的老伯伯……”

    “问路老伯伯?”崔文卿眉头顿时深锁。

    “对,”看出了崔文卿和折昭的神情都有些凝重,荷叶不禁有些惶恐了起来,“大都督,姑爷,那老伯伯是从很远的地方前来府州寻找他的儿子,衣衫褴褛,风程仆仆,看起来十分可怜,而且他只知道他儿子所住的地址,不知道该怎么过去,奴婢一时忍不住他的哀求,便带着他前去寻路。”

    “你还记得他的儿子家住何处?”折昭沉声一问。

    荷叶想了想,言道:“是在北市一条小巷之内,奴婢带着他走了进去之后,便……”说到这里,话音嘎然而止,因为她突然发现记忆到得这里便就此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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