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漫天飞旋,纷乱了视线。
    银花了场景,反馈到神经中枢,乱了心绪。
    宛如人心私利,瞬息变化一样,处在风雪之中算计得失。
    成千上万人聚在行宫周边的街道上,凝望风雪之中的行宫轮毂,风靡了心神,皆在算计王浪军的科研技术。
    这次王浪军总不会推脱责任,见死不救吧?
    一旦王浪军施救天下,那可是一场浩大的工程。
    不仅所需人力物力过于庞大,绝非王浪军的无量宫可以承担得起的存在。
    而且在天下百姓的呼吁下,还怕王浪军不屈服,不救人,不拿出科研技术兴盛天下,为民谋福祉吗?
    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情。
    只要王浪军陷入救济饥民的泥泽,还怕王浪军不入局,沾染泥泽,腐烂下去,直至消亡吗?
    这是大义所驱,谁可阻挡?
    李二不能,王浪军也不行,桀桀……
    诸如此类谋利,算计王浪军的想法,不知凡几。
    特别是众臣打着为民谋福祉的幌子,钻空子谋利,没有一个人愿意饶过王浪军。
    狄韵徘徊在栏杆处,以洁白的汉服袖口扫落栏杆上的雪花,似是在风雪中翩翩起舞,享受生活。
    一举一动优雅大方,典雅别致。
    且带着巧笑嫣然之态,无视了众臣的责难。
    场面有些尴尬,讽刺。
    这种对峙的态势,激怒了众臣的自尊心,越发集火声讨王浪军,乃至问责狄韵的罪过。
    “狄韵,你一介女子不再闺房内恪守妇道,抛头露面,败坏王浪军的仁义,无视天下百姓的疾苦。
    可谓是祸国殃民,你可知罪?”
    魏征气坏了,在没有胡须眉毛与头发抚摸的现实下,改变了往日的习惯,抱着大肚兰,伴随略气急的跳跃着上下律动,滑稽的嘶吼起来。
    狄韵止步转向魏征看去,于收手扫落栏杆上的雪花至身侧,保持典雅端庄的仪容之际,轻启贝齿说道:“魏丞相嘴上积德,可别辱没某位公主,犯下死罪。
    那可不是魏丞相吃罪得起的?
    女子为何不如男?”
    这话就扎心了。
    须知李二的姐姐李秀灵可是以为巾帼英雄,为大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这位丹阳公主尚在娘子关驻防,为李唐阻挡外敌,威震一方。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丹阳公主的英勇事迹?
    魏征差点气吐血,噎的够呛,下意识的嘀咕道:“哼,丹阳公主也是你一介凡俗女子可以比拟的?
    当真是自命不凡,傍上王浪军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当心摔下来粉身碎骨!”
    “那有何难,在天下大势,兴盛民族的大义上,王浪军不得不走上迎娶公主,向往民心所归的婚礼殿堂。
    届时没妖女什么事!”
    李绩接话插言,只把狄韵恨透了。
    其实这段日子里,众臣早就猜测出王浪军不再行宫的事实。
    只不过大家畏惧王浪军的威望,没敢挑破王浪军以替身掩盖事实而已。
    可正因如此,众臣越发受不了狄韵的支配说教。
    这是一种耻辱,日渐壮大。
    现已演变成心魔,让众臣寝食难安,恨之入骨。
    何况李绩把话说到这份上,搁在王浪军维护狄韵的情感上,以及睚眦必报的性格上,王浪军怎么没站出来问罪李绩呢?
    这就形成了不告而破的压迫,诛心之论了。
    也许是王浪军离开的日子过久,让众臣遗忘了王浪军的手段。
    滋长了谋利的野心。
    或许是尊严受挫,而展现出来的报复行动。
    动不了,斗不过,打不赢王浪军,还拿你一个小女子没办法吗?
    而随着李绩的话传扬开去,从右侧街道上走来一行人。
    “沙沙”
    所过之处,民众纷纷让道。
    狄韵闻声色变,满怀羞辱的答不上话来,顺着李绩撇头的视线看去,只见祖父狄老在家仆的搀扶下,荡开风雪走过来,乱了方寸,怎么会?
    “孽障,你没死在短命之下,那都是祖上积德,先人保佑才活下来的。
    你却不思报恩,回报家族,为朝廷出力,反而作死谋逆,陷家族于万劫不复之境,你怎么不去死啊?”
    狄老杵着拐杖,一句一顿的诅咒狄韵,毫不留情面。
    其实,自打王浪军消失不见,撇开晁采相亲,索要实惠的事件之后,狄老有所改观。
    毕竟晁采之父,晁县令与王泰走到一起,成反叛人物,站到朝廷的对立面了。
    若是再涉足其中,狄家庄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可能性了。
    为了自保,狄老与晁县令撇清干系,甚至于畅言断绝了狄韵的关系,不认狄韵是狄家人。
    虽然这是掩耳盗铃的把戏,但是不做就等于谋逆,作死啊!
    这不,狄老还是被人传话,声称狄家不孝女惑乱朝纲,祸国殃民,你们狄家人不想死看着办吧。
    仅这一句流言蜚语,差点没把狄老吓死。
    不用想都知道,这份流言蜚语是某些人刻意整出来算计王浪军的手段,为的只是不想让王浪军秋后算账。
    搞小动作,你奈我何的把戏?
    毕竟这种把戏无从查起。
    最终流传到狄老耳中的人是家仆,且闹的满城风雨,根本没法追查。
    但越是这样,越发诛心。
    强逼着狄老前来问责狄韵的罪过,不来都不行。
    若是不做出一个样子来,断绝狄家与狄韵之间的血缘关系,与王浪军划清界限,只怕朝廷不为难狄家人,全家人也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无颜见人,让后人蒙羞,难以生存世间。
    更别提求取功名,升官发财,光宗耀祖了。
    这才是狄老的心病,不得不来惩治狄韵,为后代着想。
    狄韵眼见祖父这么无情的咒骂自己,心如刀绞的流下两行清泪,不断线的洗涮着面颊,变成泪人哭诉:“狄家狄韵早在娘亲被人逼死之后,心已死。
    活在世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没人怜惜,没人疼,还被人当做晋升的资本送人。
    若非夫君打破我的资本命运,再从采花贼手中救出来,我早就死了……”
    “你怎么没死,还不去死?
    不知羞耻,以未嫁之身,当众称夫君,玷污狄家的门楣,活该去死!
    以你身体内流淌着狄家血脉为耻,你当以死谢罪,去死吧!”
    狄老持拐杖点指着行宫之巅的狄韵,声嘶力竭的诅咒起来,表现得无比极端,看得旁人纷纷蹙眉。
    这太恶毒了吧?
    关键是这老家伙不怕王浪军的报复,什么话都敢说?
    搁在旁人身上,谁敢这么放肆,作死啊?
    这一刻,万众瞩目,惊呆了,自然也有人暗喜不已。
    而王妈处在行宫二层听见全了,忍不住羞愤的自言自语:“狄家人怎么这样不知羞耻?
    秉性恶劣,前来祸害军儿,玷污王家门楣……”
    王妈的话说得很轻,但狄韵可是练气士五重的修为,听得真真的,心如刀绞的咬破了嘴唇,悲愤的仰天哭诉:“好,我死,不给夫君脸上摸黑!
    郎君,此生无缘,来生再见……”
    “不,韵姐,你不要想不开……”
    “啊,你死了郎君会把天捅破的……”
    眼见狄韵心如死灰,试图自尽的言行举止,俩公主吓得花容失色的抱住狄韵的胳膊劝谏起来。
    只是俩公主的弱质体魄,似乎阻止不了狄韵自尽的势头……
    唯有风雪呜呜的回应,似是在哭泣,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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