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的眉头越蹙越紧,缓缓地叹一口气,方才站起身来。

    “王爷被突袭,胸口处中了刺客一掌,导致心脉受损,内有气淤,所以昏迷不醒。老太妃千万不可过分焦虑。”

    “那快点开药啊。”

    程大夫为难地看了凤楚狂一眼。凤楚狂慌忙劝慰:“您老先别急,让程大夫仔细思虑一个周全的方子。您这样催促,他也静不下心不是。”

    “好,好,你快些开方子,我不催。”

    跌跌撞撞地到床边坐下,一把捉起夜放的手,顿时老泪纵横:“放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程大夫与凤楚狂暗中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先后悄悄退出了寝室。

    花千树心里生疑,便蹑手蹑脚地偷偷跟了过去。

    两人躲在僻静处,凤楚狂焦急地问:“七皇叔他是不是有危险?”

    程大夫点头:“不瞒世子爷,王爷怕是不好。”

    花千树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

    “不就是中了一掌吗?怎么有这么厉害?”凤楚狂焦急追问。

    “这一掌可非同小可,王爷经脉混乱,五脏受损,内有气淤,伤及了根本!”老大夫一脸凝重地道。

    “你就说,究竟有没有办法医治吧?”

    “办法不是没有,可惜有点难。”老大夫吞吞吐吐道。

    “能有多难,还能有王府买不起的药?快些说!”

    老大夫笃定地道:“这内伤药石难医,最重要的是,需要用内功帮助王爷疏通经脉。只要经脉一稳,其他的好调理。”

    “这有何难?”

    “难在这内功必须要至纯至柔之法,方能不伤及他的脏腑。”

    “至柔至纯的功夫?可不好寻。”

    “非但不好寻!主要是王爷所中掌法阴毒,还会造成反噬,稍不注意,救治者有可能经脉尽毁,有性命之危。若非是至亲至爱之人,谁愿意冒这种风险?”

    凤楚狂倒吸一口凉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听说峨眉有派,门下有长老级女弟子,专习这种内功心法,这就命人快马加鞭过去请。”

    “世子啊,这峨眉千里迢迢,就算是请过来,王爷怕是也等不及了。”

    “那可如何是好?”凤楚狂急得团团直转:“无论成与不成,先行派下人手,悬赏寻人!老太妃那里暂且瞒一瞒,你尽力保住夜放的小命,能拖延一刻算一刻。”

    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对策,也是无奈之中的无奈。

    老大夫领命,花千树慌忙闪身,隐藏在柱子后面,一时间却是心乱如麻,犹如天塌,却又暗存着侥幸。

    多亏,她在。

    她记得,父亲当初对她说过,花家的内功心法便是至纯至柔之法,练此心法,关键时刻可救人救己。

    上天让她重生,应当就是让她来救赎夜放这一命的。

    她是绝对不可能让夜放有事。

    这是她欠他的一条性命,一世的情分。

    即便油烹火炙,也要换夜放一世长生,这是她的誓言。

    不就是经脉尽毁吗?她心甘情愿。可是,怎么接近夜放呢?

    这里戒备森严,自己若想偷偷潜入进来,是不可能的。

    直接跟凤楚狂坦白?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夜放的寝室。

    梁嬷嬷正在给老太妃顺气,一迭声地劝:“适才大夫都说了,王爷不会有事,您老千万别着急。”

    老太妃终于缓缓地缓过一口气来:“我能不着急吗?放儿最近怎么就总是多灾多难的,这上次生病刚刚好,又受了伤。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啊。”

    “可您老也要好生保重自己不是?老奴送您回去先歇着,老奴在这里守着,等到明日天亮啊,王爷没准就醒了。”

    “我放心不下!”老太妃执拗地道:“我要亲自在这里守着,别人我可不放心。”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花千树一眼。

    花千树低垂下头:“我去给王爷煎药。”

    默默地退了出来。

    老大夫已经开好了方子,花千树上前自告奋勇,跟随他一同回了药房。

    府里都有常备药材,老大夫交代给她煎服方法,花千树问道:“老太妃心疼王爷,看起来身子不太好,还坚持不肯去休息,用不用给她开一点安神的药?”

    老大夫略一沉吟,转身取了一个纸包交给她:“她老人家年岁大了,的确经不住。这里面的药粉取半个指甲那么一点,融入汤水里,可以安神助眠。”

    花千树接在手里,转身下去,按照老大夫的叮嘱,将药三碗煎成一碗,并一碗参茶一并端去星辰园。

    霓裳馆里众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就候在星辰园门口,焦灼地向着门口侍卫打听夜放的伤情。

    见到花千树,便将她围拢了,七嘴八舌地问。

    花千树只敷衍了两句,心急给夜放喂药,便突破重围,进了寝殿。

    老太妃接过药,亲自一点点喂夜放服下,然后花千树便将那碗参茶递给她。

    “您老身子不好,大夫叮嘱,一定要喝了这盏参茶。”

    老太妃大抵也是觉得心慌意乱又胸闷,不疑有他,端起来便两口喝了。

    那参茶里,花千树加大了药量,老太妃不一会儿身子便摇摇欲坠,坚持不下去。

    梁嬷嬷上前劝说,老太妃这药力发作,自然与困倦不同,眼睛睁着都困难。她不再勉强,略一沉吟:“她们毛手毛脚的,唯独鸾影心细一些,便叫她进来服侍。”

    花千树慌忙自告奋勇:“适才大夫叮嘱了许多护理的注意事项,马虎不得,妾身也想留下来照顾王爷。”

    老太妃稍稍犹豫了一下,大抵也是觉得花千树这借口有道理,就点头开恩应允了。

    鸾影对于能够进来服侍夜放,自然欣喜不已,格外殷勤。

    老太妃便在梁嬷嬷的搀扶下呵欠连天地走了。吟风等人也被各自打发回霓裳馆休息。

    鸾影搬个锦墩,守在夜放跟前,眼皮子也不眨,寸步不离。

    折腾了大半夜时间,已经是月朗星稀,四周皆静。

    花千树没想到,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太妃,她又留下了鸾影。自己想要给夜放疗伤,难不成还能一个手刀,砍晕了她不成?

    眼瞅着鸾影已经趴在床边打瞌睡,撩不起眼皮。

    花千树摸摸发髻:“有鸾影姨娘守在这里,想来定然照顾得周到。适才程大夫也交代了,王爷汤药里加大了安神的药,今儿夜里是不会醒的。我便去外间榻上歇息一会儿。否则,明日王爷醒来,看到我这幅萎靡不振的蜡黄样子,定然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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