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审!”林绱铭一拍惊堂木,喝道。

    在场瞬间肃静下来,能在刑部大堂上过审的案子是极少的,一般只有罪恶滔天的人才有机会在这里过审,普通的罪犯,就算是灭人满门穷凶极恶之人,也会在下面的公堂审讯,刑部只是负责审核一下。但现在,张家所有人都会在这里过审,因为张洪所犯的是谋逆诛九族的罪行。

    赵元容坐在正当中的位置,喝道:“带人犯!”

    马上有刑部的官差将张家几名主要人物提审上来,其中跟张洪关系最近的,当属张洪的长子张临德。

    张临德和家里的管家、账房、护院领班等人被押送上来,张临德还显得有些挣扎,一进来便喝道:“捉拿我作甚?我们张府一心为朝廷,忠心耿耿,怎就被朝廷所惦记上?”

    “大胆犯官,敢在这里喧哗?来人,先掌嘴!”刑部尚书林绱铭显得很恼火,上来便喝斥一声,毕竟来人是在他的公堂上喧哗,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张宁和熊绰都在打量着林绱铭,目光好似在说,这里你插什么嘴?让文仁公主一人来还不行?你现在说话,纯粹是在添乱!

    不过既然是林绱铭下令,刑部的官差也不将那么多道理,直接有人过去,朝着张临德的脸上便狠狠抽了四个耳光,登时将张临德脸上打出几个红的手掌印,连嘴角都见了鲜血。官差回过头对林绱铭奏禀道:“尚书大人,已经把人打了,不知是否还需要加刑责?”

    林绱铭看了赵元容一眼,压了压手掌,道:“先就这样吧,如果他再废话,再打就是了。公主殿下,这次您才是主审,还请您示下,我们在旁边听着就是!”

    赵元容这才说道:“罪臣,你们跟叛逆之贼人张洪,是何关系?”

    书记官在旁边赶紧记录,这也是涉及到谋逆的大案子,如果有记录不周全的地方,很可能会因此而带来极大的后果,一个字都不能有错漏。

    张临德刚被打,此时没说话,旁边几个张家的家仆却在叫冤枉:“几位大人哪,我们只是张府的下人,老爷做的事情,我们全然不知情啊……”

    “一群没用的狗东西!”张临德对身边的家仆似乎很是失望,喝道,“张家养你们,就是养活你们这群窝囊废?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临德,你们所说之人,正是家父,你们有什么本事,朝我身上来,看我是否在你们面前服软!”

    林绱铭赞叹道:“好,有骨气……公主殿下,您来……”

    说着说着,林绱铭又忘了今天他不是主角,但因是他自己的地盘,再加上外面有那么多百姓在旁观,他不自觉就要抢戏,等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古怪神色看着他时,他自己会显得很尴尬。

    赵元容没理会喜欢多嘴的林绱铭,冷笑对张临德道:“你叫张临德?那就是罪臣张洪的儿子?”

    “正是!”张临德目光很坚定,似乎眼前这阵仗,他丝毫不惧,准备跟朝廷中人死扛到底,他心中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他这会甚至都在庆幸,因为他的父亲张洪仍旧没被捉拿,只要张洪一天不被捉拿,他们张府的人就不会有什么大事,这也是他心中一早就料定的,所以他不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有太大的担心。

    赵元容道:“罪臣张洪叛逆之事,你知道多少?从实招来,本宫或许会考虑跟朝廷奏禀,对你从轻发落!”

    “哼哼,公主这么说,就是想冤枉家父,冤枉我们张家一门忠烈?”张临德带着一脸的傲气道,“这么说吧,我们张府的人绝对没有一个是孬种,我们从来未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情,公主现在要冤枉我们,必须要拿出证据来。我们张家的人,可不想被人凭空诬陷!”

    赵元容厉笑道:“看来你还想嘴硬,不用大刑,你是不肯招供了……”

    眼看赵元容在摸着签筹,有用刑的意思,旁边的林绱铭赶紧提醒道:“公主殿下,规矩不是这样的……”

    赵元容打量着林绱铭,问道:“林尚书,规矩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林绱铭显得有几分尴尬,他赶紧提醒道:“公主殿下,这张临德虽然是张洪的儿子,但到底不是犯官,要打的话,那也只能打张洪,而不能直接拷问张洪的家眷,他们最多只是从犯……不对,现在连主犯都还没定下来,从犯更是无从可说,直接拷打,恐怕人心不服。再者,您还未拿出真凭实据来,在公堂之上,罪人并未见到罪证之后矢口否认,您是不能用刑的!”

    赵元容道:“刑部尚书就是刑部尚书,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本宫接受了你的说法,现在就要传物证!”

    “公主,不该先提人证吗?”林绱铭问道。

    “人证涉及到作证之人的安全,暂时主犯都没到场,还不存在当庭对质的情况,本宫怎会让人证出来有危险?再者,人证是经过陛下勘察过的,绝对没什么问题,陛下才让本宫带着圣旨去拿人,难道林尚书你还有所怀疑?”赵元容的语气显得很不善,也有些咄咄逼人说道。

    林绱铭还想说狠么,但见旁边的张宁和熊绰都在给他打眼色,他这才笑了笑,做出“请”的手势道:“公主今日乃是主审,一切将由公主来定!”

    赵元容这才看着张临德,道:“这里,有张洪通番卖国所写的书函,一共有几十封之多,都是被朝廷所缴获的,尚且有他跟东洋人做生意的一些凭据,这些就张洪谋反的物证!”

    “不可能!”张临德显得很顽强,道,“家父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来未跟东洋人有任何生意来往,谁都知道,家父曾带人去跟东洋人交战,甚至还杀了东洋犯边之人的贼首。这一定是有人栽赃诬陷!”

    林绱铭又插嘴道:“是不是栽赃诬陷,总会有人出来查证,看看是不是张临德的笔迹不就行了?如果上面有印玺,那就更容易断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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