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对赵孝成王说道:“若按张将帅所言,那么绞杀秦‘玄’之事其实是围绕两国孩童展开!对外,我赵‘冥’自然是针对秦人孩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对内呢?”老相国虚眯着老眼淡淡笑道:“若说赵国境内谁家孩子身份最为敏感,最该严加保护,唯有异人之子赵政!”

    “老相国所言极是,末将正是此意!”张满仓略有激动道。

    “敢问张将帅,那些尸首可是心口处有刀创?”老相国问道。

    张满仓正色道:“除城内被焚之人外,下里村、‘冥’驻地两处所死之人确是如此!”

    “什么!”

    张满仓话音刚落,赵孝成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般吼叫道:“我‘冥’人竟也被‘玄’人袭杀了?”

    张满仓见赵孝成王暴跳如雷有失王尊,赶紧将事情原委向赵孝成王细细解释了一番。赵孝成王闻言不禁松了口气,一旁老相国微微点头道:“了然!只要将刘世医召开,一些疑团想必会被一一解开!我王意下如何?”

    “老相国所言极是,快,传刘世医进城……”赵孝成王听老相国这么一说自然喜上眉头,赶紧开口命道。

    “我王且慢!”

    还未等赵孝成王把话说完,张满仓急忙打断道:“我王有所不知,刘世医在下里村遭遇秦‘玄’后与之苦战,若非罪臣恰巧路过,只怕是……”

    说到这里,张满仓鼻头儿一酸再次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那他现在如何?”老相国一把抓住张满仓,满脸惊慌道。

    “老相国莫急,有夏无启夏神医日夜照料,刘世医已脱离险境,此时正在家中疗养,再过些时日便可下地……”张满仓安慰道。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相国一听刘老医师已无大碍,心中悬着的石头算是落地。

    “不知张将帅可知刘世医因何会在下里村与秦‘玄’遭遇?”老相国追问道。

    张满仓闻言微微摇头道:“具体原因末将也并不清楚,只是从夏无启口中得知,刘世医是因为赵政而去的下里村。”

    “赵政?”

    老相国闻言百思不得其解,其余二人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张满仓点头道:“夏无启对末将说,他女儿阿房被‘玄’人掳走一天一夜,次日竟被那赵政小儿给找到。阿房对刘老医师说是被一个蒙面黑衣人所救,刘老医师对此并不认同,认为阿房说谎,所以便亲自往城南查证。”

    “认为阿房说谎?”

    赵孝成王三人听张满仓这么一说便开始怀疑怀疑刘老医师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老相国一眼迷茫地看着张满仓说道:“算起来阿房不过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正所谓童言无忌,怎么可能有如此心计诓骗他人?更何况还是自己被绑架?不通不通!”

    “就是啊,那刘世医是不是老昏了头了?不过……嘶……这世间竟有如今高人,难不成这一切皆是他所为?”樊程也咋舌叹道。

    张满仓也是对此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皮随即无奈道:“此事唯有等刘世医醒后方能知晓,不过……”

    “不过什么?”

    三人见张满仓说话吞吞吐吐不免心里了起来。张满仓顿了顿说道:“不过夏无启貌似对自己女儿所言之事也不太相信,和刘世医一样,他也觉得其中或许另有蹊跷。”

    张满仓的话让赵孝成王三人再次陷入苦苦沉思之中,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绞尽脑汁,仍旧想不通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为何要瞒着实情。

    “难不成是为了替那赵政隐瞒什么?”樊程发问道。

    张满仓闻言只是微微摇头,毕竟他并不知道赵政和阿房之间极为微妙的关系。

    赵孝成王此时只觉得自己思绪乱如杂麻,感觉头脑有些晕晕沉沉。樊程知道此时纠结夏无启女儿之事没什么意思,随即话锋一转锁眉问道:“那在下里村的那群‘玄’人,张兄可知头目是何人?”

    “是徐德正!”

    张满仓听樊程这么一说,挂着泪花的老脸瞬间变得阴沉异常。

    “什么!”

    樊程一听说是徐德正,腰间佩剑瞬间被“仓啷”一声拔了出来。

    “这个老匹夫,狗娘养的叛徒竟然还没死!”樊程轮着剑歇斯底里破口大骂起来,完全没有因为赵孝成王在场而有丝毫顾忌。

    赵孝成王此时同样也是驴脸瓜搭,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前让自己国家损失惨重的叛徒竟然还存活于世,并且还差点把整个赵国品德最好、医术最高的刘世医的命给要了,“他娘的,此等世间败类,寡人定要将他活拿碎尸万段,以谢我大赵国冤死亡灵!”赵孝成王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赵孝成王自然不知道,他方才的誓言这辈子是不可能如愿了,因为在此之前,“好事”的赵政已经将徐德正截杀在下里村村南密林之中了。

    老相国此时忧心忡忡,生怕徐德正再派人对刘老医师暗下毒手,随即对赵孝成王说道:“刘世医世代为我大赵鞠躬尽瘁,甚至为了赵国而断送了自家香火,如此旷世之才、忠心之臣赵国实属失去不得,老臣恳求我王能召刘世医入王城养病,以免暗遭毒手!”

    赵孝成王闻言恍然大悟,随即便要再次下王命让刘老医师入宫,张满仓闻言赶紧阻拦道:“我王爱民如子、惜才如命耐国人之福分,然而刘世医虽已脱离险境,但身体仍旧极度虚弱搬运不得。罪臣早已派亲军日夜看守不敢怠慢!”

    “嗯嗯,若是如此,寡人便放心了!”赵孝成王闻言点头称道。

    “我王!”

    樊程此时犹如一头恶狼一般,面目狰狞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恳求我王命末将率‘冥’人活捉徐德正!”

    赵孝成王闻言原本尚有一丝笑意的脸庞瞬间变得冷峻异常。

    “张满仓听命!”

    “嗨!”

    张满仓见赵孝成王要给自己下令,急忙应声跪倒在地接命。

    “张满仓,你主内,全权专司城防,务必做到外松内紧,全力配合樊程伺机将潜伏在各县郡乡的秦贼一一剿灭!记住,若打了草惊了蛇误了寡人大事,提头来见!”

    “嗨!”

    张满仓领命后,浑浊老眼炽热异常,战甲上的残血此时显得分外耀眼。

    “樊程听王命!”

    “嗨!”

    “寡人命你全权负责绞杀秦‘玄’之事,务必与张满仓做好里应外合,另外务必做到活捉徐德正,老子他娘的要亲手活剐了他!”

    “嗨!”

    樊程接令后甚是兴奋,随即便再次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赵孝成王颇有深意地看着眼前两位风发意气的老将军,眼睛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两位老臣工,以暗制暗如何,就全看你们的了……”

    说着,赵孝成王后退两步,突然恭恭敬敬地给张樊二人拱手拜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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