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制的门,清若踏过门槛再次进入寝殿,入眼的是待客的的小客厅,对面的墙正中央挂着一幅花鸟画,画下摆着一张放有香炉的长桌,两旁边整齐地摆着几盆芍药,粉白清新,客厅中央有一张长留随处可见的梨木的方桌,方桌四周摆着矮凳。

    客厅左边是一间小小的书房,一排书架,摆着各类书卷,期间摆了几件小巧的物件点缀着,再就是一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红木长桌和配套的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清若迈步离开书房,穿过客厅,到达客厅右边的卧房,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面积比书房和客厅大一些,就只有一张玄冰床,显得这卧房寒气逼人,宽广冷清。

    清若将这寝殿大致看了一遍,暗道虽然摆设简单,但是比较干净,大概师父之前偶尔用到,经常打扫的缘故,这里以后就是自己在长留的寝殿,要好好布置下才好。她从储物戒里,搬出那些生活用品,挂上轻纱帐,铺好床铺,摆好绣花被和枕头,衣柜挨着墙壁摆好,梳妆镜……等一切整理好,看着新布置的卧房,清若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个女子的闺房,幸亏自己从蓬莱带的东西够充足。她依次将客厅和书房按照自己的品味重新布置了一遍,用法术将房间打扫了一遍,打开镂空的雕花窗,清风拂来,花香盈室。

    等寝殿收拾好,清若想起白子画叫她去书房找他,对着镜子扶了扶发髻,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踏着欢快地步伐向白子画的书房走去。不久就到了,清若在门口轻敲两下,高声道:“师父,清若来了。”

    “自己推门进来。”

    清若推开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一身白衣的白子画坐在书桌旁处理长留事务,微皱着眉,在沉思什么。白子画看着清若进来了,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你过来了。寝殿收拾好了吗?缺什么东西直接告诉我,去绝情殿的库房里去拿。”

    “师父,你怎么不早说可以去库房拿,早知道我就不从储物戒里拿东西出来了。”清若一听绝情殿有库房,看到好多宝贝在朝自己招手,可惜已经布置好了,不好再要,只好娇声向白子画抱怨道。

    “你也没问呀,等会儿随我去拿一些,只要你看得上眼的。”

    “不用了,我已经布置好了,等以后需要再去取,只要师父以后不要舍不得就行了。”清若摇摇头,直接说道。

    白子画点点头,说:“自然,以后阿若需要什么,直接说一声。”

    这边清若得到白子画肯定的回答,莞尔一笑,心中暗道师父看着清冷,其实对徒弟真的不错,有人呵护的感觉真的不错,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可惜以后他会爱上花千骨,不属于自己。清若在心里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珍惜当下就好,想这么远做什么。又想到刚刚进来时,师父微皱的眉,她随口问道:“师父刚刚可是遇到什么难题?说不准我可以出出主意哟。”

    “好啊,你也知道仙界与七杀相互敌对,去年蜀山拴天链差点被夺,如今隔了这么长时间,七杀没有一点动静,这不符合常理,我在想七杀是怎么了?酝酿着什么阴谋?那师父的小阿若可有什么主意?”白子画本来处理着长留事务,心里有几分烦躁,当阿若走进来的时候,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心里一下宁静了。当她问及自己思考的难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了出来,想逗逗她,没准备她能给出意见,只是刚刚话落,他就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不正常,太过亲昵,不像他平时能说出来的话,心中想到一定是平常小师弟说话不着调,自己受他影响,但愿阿若没注意最后一句话。(儒尊:掌门师兄,你别把责任推给我,明明是你和你的小徒弟相处氛围太好,你那颗修道千年的心动了一丝绮念,我是躺着也中枪。)

    清若本来认真地听着白子画说着七杀的事,被他最后一句小阿若这个称呼给惊得心中一抖,脸上依旧淡淡地微笑,心中却道师父这是儒尊附体了,如此甜腻的称呼自己。她也不再说什么,免得两人尴尬,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去年单春秋带人攻入蜀山,明明已经取得拴天链,可是师父及时赶到,让他功亏一篑,他要是再去攻打别的门派,要是师父你又赶到,他岂不是又做了无用功?如果师父在他的位置上,又当如何做?”

    白子画听着清若的分析,若有所思,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准备先对付长留?”

    清若点点头,微微笑道:“以前在蓬莱听说长留守护着十大神器之一的东方流光琴,若是没猜错,单春秋的目标是它,流光琴被盗,让你无暇分心管其他门派的事,另外长留的威信也会一落千丈。”

    看着对面的女子一脸自信的分析着,白子画不禁相信她,继续往下思考,说道:“那这一年七杀必定派了奸细进入长留,或者长留有人背叛师门。”

    “师父,你可查清楚尹上漂的来历?”清若听着白子画说到奸细,想到仙剑大会上用暗器害自己的尹上漂,慎重地问道。

    “你怀疑尹上漂是七杀的奸细?”

    清若点点头,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尹上漂这人不得不防。”

    “我已经叫落十一派人盯着尹上漂了,现在不管他是否是七杀奸细,都要好好查他的来历,暗中严加看管。”白子画说完,想到他叫清若来书房的目的,又道:“这件事可以放下了,再等等七杀那边有什么动作。我叫你来书房,有礼物送给你。”

    清若一听说有礼物,心里一下想到上次自己讨要的礼物,那可是勾得自己几天都没睡好觉,虽然心里很激动,但是她还是故作淡然地问道:“可是师父的收徒之礼?”

    “聪明”白子画一挥衣袖,手中出现了两把宝剑,递给清若,道:“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一对?”清若接过双剑,分别拔出两把剑,剑刃一样的锋利,一样的呈冰蓝色,若不是剑柄上的花纹不一样,她会以为是两把一模一样的宝剑。

    “是的,这两把剑都是上古通灵宝剑,具有灵性,能认主,不比断念剑差。这是以前我在外历练时偶然得到的,那个时候用的是断念,再后来有了横霜,就一直将这两把宝剑收了起来,前段时间看着你双手舞剑,就想起它们了。”白子画解释着这两把剑的来历,想到以前与好友游历天下的逍遥自在,不禁心中一叹,敛了心神,继续说道:“这两把剑只有这剑柄上细微的区别,一把上面有一轮明月,另一把剑上镶着七颗水钻。”

    清若摸着两把剑上的花纹,果真如师父所说的那样,问道:“师父,那这两把剑有名字吗?”

    “我也不知道它们的名字,要不你给它们取个名字吧。”白子画看着清若像小孩子得到新奇的玩具一样,一会儿摸摸这把剑,一会儿默默另一把剑,心中不禁莞尔。

    清若看着两把剑,欢快地建议道:“要不依着它们的花纹,这把剑叫月华,这把剑叫星随。”

    “月华、星随,你喜欢就好。”白子画嘴里念叨着,心思急转,暗道名字取得很贴切,看着清若还在欣赏着两把剑,无奈地说道:“走吧,咱们去试试这宝剑如何。”

    白子画率先离开书房,悠然地走在前面,清若跟着他的脚步,渐渐与他并排而行,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看着绝情殿的一切,转过头说道:“师父,这绝情殿可真冷清,你以前都是一个人住在这?”

    “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就一个人住在这绝情殿,渐渐习惯了。”白子画回想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这绝情殿的,习惯一个人俯瞰长留,习惯一个人承担着守护六界的重任。

    清若看着此时的白子画,总感觉与平时不一样,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随时可能随风而去,心中一惊,一只手抓着白子画的袖子,急切地说道:“我以后会陪着师父,这绝情殿就会渐渐热闹起来,不会再冷清。”

    白子画看着自己小徒弟神态紧张,又看看紧抓自己袖子的小手,暗道这丫头也太敏感了吧,安抚地说道:“好。”

    看着白子画又恢复了平时清冷的表情,清若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没怎么深想,玩笑道:“师父,这里没有一丝火气,该不会没有厨房吧?”

    “嗯,我自从修炼成仙身就不用吃饭,这里没做过饭。你要是饿了,可以下去到亥殿去吃。”

    “那我可以在绝情殿做饭吗?以前还说让我到绝情殿当厨娘,现在才知道绝情殿连厨房都没有……”清若想到每次去亥殿太麻烦,不如自己做。

    “可以,你喜欢怎么弄都可以,要记住你现在也是绝情殿的主人。”白子画双眸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不一会儿,白子画和清若一起走到桃花树下,清若拿出双剑,将其中一把剑递给白子画,自己抽出手里的宝剑练习着长留基本剑术。

    白子画看着她在树下挥舞着,一招一式纯熟自然,直到清若收剑,他想着作为师父是该教教徒弟高级一点的剑术了。“今天教你一套剑法,名云霄九式。”

    “师父的绝学之一?”清若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白子画,认真地问道。

    白子画微笑地点点头,然后拿着手中的宝剑一招一式地演练着,也不停歇,直到一套剑法演示结束,才收剑,说道:“阿若,你试试看。”

    清若拿着另一把剑,演练着云霄九式中的第一式澄江如练,白子画看着虽然不熟但是很到位,心中点点头,果然阿若剑道领悟能力过人,远胜其他人。只是他看着清若练第二式的时候身体歪歪扭扭,快要摔倒了,皱着眉,暗道怎么会这样,指点道:“注意用双臂平衡身体。”

    “师父啊,这招碧海生潮我还是不能站稳。”其实清若自己能够练好,只是平常在剑术上一点就通,没怎么得到白子画仔细指点,这次想看看师父怎么教自己。

    白子画看着清若练了几遍,还是不稳,只好走过来,右手握着清若的右手,半抱着她的身体,带着她开始练碧海潮生,面前女子的发丝吹到他的脸上痒痒的,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莲香,他心神颤动一下,小丫头身体如此馨香柔软,莹白的手指捏在手里柔弱无骨,触感真好。一瞬间,白子画就反应过来了,暗道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敛了心神,结果发现带着小徒弟练到了第五式,只好带着她练完九式。

    本来只是想逗一下自己的师父的清若,没想到一向清冷的师父会带着自己练剑,要知道认识了将近一年,很少与他这样亲近,突然被半抱着,除了最开始不自在,慢慢沉浸在剑术中,忘掉了一切,专心练剑,练到美妙处,微笑不断。

    刚刚踏进绝情殿的花千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夕阳晚照,桃花树下,白子画握着清若的手,温柔细心地亲自教她剑法,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飘洒自如,宛如一对璧人。花千骨本来能拜尊上为师的喜悦在这一刻凝住了,她感觉自己就像多余的那个,为什么自己苦苦哀求才能拜尊上为师,只得到尊上冷冰冰的回应,她却可以得到尊上温柔细心地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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