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小小,气势却不小,桃花眼一挑,斜睨了乘风一眼,乘风立时吓得身子一抖,赶忙带着其他下人离去,只留下兄妹二人对峙。

    “你居然还敢过来?”李承珏冷声。

    她为什么不敢过来,她又没做亏心事!李萱抬头看向李承珏,心头一股股凉意涌出。他怀疑她一事她不想计较,毕竟他知道她身具武艺,当时的情况他被齐府下人引来,听其言语难免受其蛊惑。

    她生气的是,她的哥哥,李承珏居然是一个不辨是非、耳根子软、思虑不周、处事不详的糊涂蛋!

    当时的情况是分辨对错谋害的时候么,如此涉及阴私陷害之事不应该大事化了,小事化无,面上也平息遮掩,事后再暗自调查的么?

    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更可恨的是,他不相信怀疑她也罢了,但此事可不单单与她一人相关,家中姐妹一系相连,更有甚者,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连累李家门楣。

    作为李家嫡子,族中精心培养出来的郎君,处事如此糊涂,不知维护家族体面,要他何用!

    李萱心中虽然愠怒,面却十分平静,淡淡答道:“我为什么不敢过来,哥哥还是担心担心自己。”

    见李萱一副不思悔改的样子,李承珏心中怒意更盛:“今日马场看台上横栏明显是被人大力弄断,根本不似世子所说年久失修,玥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推她下楼,心肠何故如此歹毒?”

    话语蕴含的怒意与嫌恶,根本不似兄妹,比之陌生人不还如。

    李萱平静地看着他道:“谁对你说我推齐玥下楼的?”

    她表情难得正,平日里不是卖萌是故作小恶魔欺负人,这番冷冰冰看人还是第一次,不知怎么,面对这样的李萱,李承珏心头猛然瑟缩了一下,好一会才道:“这还用说么?二楼栏杆明显是你用大力弄断,无缘无故,你为何弄断横栏,且当时楼上只有你和玥娘立在看台边上,若不是你趁她不备将她推下去,难道还是她自己跳下不成?”

    这番推理简直天衣无缝,李萱都快为他鼓掌了。

    说得好,说得真好!

    她果真拍了拍手,两手合十时,顺便将手上的字帖也给撕了,然后轻飘飘扔在李承珏脚下,语气轻描淡写:“这会室内只有我们两人在,帖子落在你脚下,刚刚你又抬手将字帖打翻,有嫌恶之意,所以这字帖肯定是你撕的。”

    李承珏对着地上撕裂成两半的字帖,脸极为难看。

    看着他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喘气都有些不匀了,李萱有点心软,到底是亲哥哥,虽然他熊了点,可也不是罪大恶极,无可救药。

    想到这,她缓和了语气:“你说对了一半,那栏杆确实是我不小心弄断的,但齐玥却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落下。你也不想想,当时楼上还有一个丫头,且看台边是半开放的,周围还有其他包厢,我即便要害人,也没有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推齐玥下去能怎么样,二楼而已,又摔不死,且先有个奶娘垫背,她连受伤都不会,我为何要做这损人不利己之事?”

    “何况,假使在你心中认定我是个恶人,嚣张跋扈,无恶不作,但恶不代表蠢,若是害人绝不会落下这么大一个把柄,也绝不会连累公爵府。我自小虽不在公爵府长大,可无论在哪也是李家血脉,即使不能为公爵府争光,但也绝不会抹黑。”

    说到这,李萱语气陡然一厉:“可你看看你今日都做了什么?不怨你怀疑我,我只恨你蠢,你自己在这好好想想清楚。”

    说完甩袖离去,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小跑着将地上的字帖捡起来,吹了吹上头的灰尘:“既然你不珍惜,我接手了,省得好东西不见光。”李萱喜这两本字帖,哪里舍得撕,方才不过是撕了皮,吓唬吓唬他而已。

    将字帖收好,李萱转头将李承珏还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似乎神游天外,顿时那叫一个气啊。

    哼,养孩子太烦了,尤其是熊孩子!

    她想起九娘常挂在嘴边的话: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欠打,打一顿好了!

    只见她立时一个窜起,仿佛窜天猴一般,飞出老高。

    李承珏正仔细琢磨李萱话里的意思,见她突然飞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抬头去寻,刚抬了个头,她又猛地掉下来,压在他身上一顿胖揍!

    哎呀……##……

    揍人果然是一件舒筋活血,益气舒肝的有益运动啊,看来她以后要常常操练。

    李萱捏着体贴,嘴角噙着笑容满意离去,出小院门口时还和乘风等人笑了笑,把一干人等都笑懵了。

    待李萱一走,乘风破浪等立刻跑进室内,遍寻六少君不见,怎么也找不着,最后地毯似搜索,终于在床底下找到鼻青脸肿猪头一样的李承珏。

    没多久,府中传出消息,说是六少君误会妹妹后,羞愧难当一病不起,卧在床上,病得都没人样了。

    其他几房包括老国公老夫人都跑去看,回来后全纷纷点头:确实没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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