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目力所及之处,漫山遍野都恍若是公孙瓒的骑兵部队。

    在前锋一群白马从义的疯狂冲锋下,白甲骑兵气势恢宏,仿若饿狼冲进了羊群。

    骑兵交战的地方血肉横飞,完全是硬碰硬的撞击,拼的是技巧和实力。

    虽然公孙瓒的骑兵略站上风,但是,丘力居和张纯的骑兵较多,而且底子大多是能骑善射的乌桓人,依旧能够顽强地抵挡住公孙瓒骑兵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丘力居和张纯的部队后面猛地传来了箭矢破空的咻咻声响,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丘力居和张纯的后军顿时乱成了一团。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从跌落马下的士兵口中响起,丘力居和张纯的骑兵后队开始乱了。

    乌桓骑兵和张纯的骑兵部队无论是装备上,还是在素质上都远逊于公孙瓒的正规精锐骑兵,心理上出现了怯懦之后,大多都失去了顽强抵抗的决心,开始不断后撤。

    张纯脸上带着一副青铜面具,看上去依旧是面貌狰狞,但是,眼神中却是出现了慌乱。

    看着己方的骑兵队伍被公孙瓒的骑兵肆虐,他在亲兵的簇拥下开始向丘力居靠拢过去。

    他望着战局,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茫然。

    从渔阳郡开始举旗造反的时候,他一直是一帆风顺,和丘力居联合起来以后,他们手下的队伍也达到了几万人的规模,可是,遇到公孙瓒这个家伙之后,他却是连遭败绩。

    张纯怎么也是想不明白,他的手下大多也都是久居边塞的汉军骑兵,再加上乌桓头领丘力居的骑兵,怎么就打不过公孙瓒呢!

    此番他和丘力居自认为诱饵公孙续就是公孙瓒,他们想要杀死公孙瓒,可是,却没有想到是中计了。

    眼看着公孙瓒的骑兵部队士气恢弘,而己方的骑兵出现了不敌的情形,他心中浮起了一种公孙瓒麾下骑兵无法战胜的想法。

    张纯抖动着脸上的赘肉,郁闷地扫了一眼远处接近山顶的公孙续,他扯过马头靠拢到丘力居的身边沉声说道:“大人,撤兵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两个人活着,早晚有卷土重来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狠狠地教训这个该死的公孙瓒。”

    身着黑光铠的丘力居向前方的战场上再度望了望,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霾,牙齿恨恨地磨了几次,才从口中硬挤出来了两个字——“可恨!”

    丘力居别过头,他愤怒地看了看提出撤兵的张纯,又看了看身边的将领,眉峰绞做一团。

    想到己方士气低迷,又处于公孙瓒的埋伏圈当中,哪怕此时的骑兵和公孙瓒的骑兵大致相仿,不,应该说是比公孙瓒的骑兵还要多上一些,但是,丘力居还是油然升起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丘力居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愤愤不平地挥起马鞭抽打了一下身下的马身,一拉缰绳,让战马调转了方向,并招呼身边的传令兵说道:“打出令旗,让主力部队后撤。”

    煮熟的鸭子飞了,叫他如何不恨?

    就是在这个时候,丘力居依旧以为公孙续是公孙瓒,他真的想不通,公孙瓒被他追杀的如此惨烈,怎么就能够布置出来如此阵仗。

    他和公孙瓒打过几年交道,他总觉得公孙瓒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他怎么也是想不明白,公孙瓒怎么就一下子变聪明了,居然给他设下了如此圈套。

    丘力居一直认为他的兵力比公孙瓒的兵力多,公孙瓒手下的大半也都是乌桓骑兵,哪怕是公孙瓒设下埋伏,他也是能够战胜,只要是冲杀过去杀死公孙瓒,那么一切的事情都解决了。

    可张纯说的没错,兵败如山倒,前面是骑兵冲杀,后有步兵设伏,他要是再死战不退的话,他手下的这些乌桓铁骑只怕就得全葬送这儿了。

    仗打败了还可以赢回来,如果他人没有了,那就没有机会了。

    他鄙夷地斜扫了一眼张纯,心中更是腹诽到,这个该死的蠢货,带兵打仗没有本领,逃跑倒是一流的。

    当年张温启用公孙瓒作为带兵将领率领三千精骑,而没有用张纯这货,绝逼是有一定道理的。

    丘力居和张纯两个人定下来了撤退的基调之后,他们两个人立刻组织起来身边的精英士兵,准备让他们身边的精英士兵挡住公孙瓒的骑兵,让他们能够快速撤离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就在丘力居和张纯命令后军变前军之后,他们两个人才发现后面公孙瓒的伏兵居然是枪盾组合,那雪亮的盾牌简直要晃瞎了他们的眼睛。

    到了这个时候,丘力居和张纯两个人心中更是咒骂起来,这个该死的公孙瓒这是想要把他们的骑兵一网打尽啊!

    丘力居阴沉着脸,他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后朗声说道:“乌果,乌力校尉你们各自领两百骑兵队,在公孙瓒的部队中进行再穿插,一定要把他们的骑兵部队分散开,听明白了?”

    两名骑着黑色战马,头束黑缨的乌桓汉子点头应喏了一声以后,手中的矛槊挥动,指挥身边的骑兵离开丘力居,向公孙瓒的骑兵部队方向冲了过去。

    两道黑色的长龙,如同双龙出水般划出一个圆弧形状开始快速向前方穿插,所过之处,敌骑纷纷避让,希冀着乌桓精骑能够给他们带来缓冲的时间。

    丘力居如同小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在马身上一按,身体向上蹭地一蹿,整个人快速站立在了马匹之上,他眺望起下面混战的情形。

    马背之上,丘力居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够滴下水来,那紧蹙的眉头此时更是形成了一个麻花。

    他望了望身边的将领,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大声地对身边辽东属国的苏仆延说道:“苏仆延大人,你整理本部人马斜插向那个地方,尽量结成玄襄之阵固守,用箭雨压制,使公孙瓒的骑兵无法全力施展。”

    丘力居是这次造反乌桓人中实力最强的大人,辽东属国的苏仆延大人和右北平自称汉鲁王的乌延大人都暂时归丘力居所统帅。

    这次起事以后,丘力居虽然一直统揽大权,却轻易不把苏仆延和乌延派到前沿,不让他们觉得他在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

    在这个时候,丘力居也是被公孙瓒弄得焦头烂额,不得不把悍勇的苏仆延派到最前沿的地方。

    而右北平的乌延大人,丘力居则一直留在身边,他暂时还不想把乌延放到和公孙瓒对峙的位置上。

    乌延和公孙瓒两个人都是右北平的人,平日里还算有些交情,要是乌延叛变,到时候他们这些叛军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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