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收拾行李匆忙来到芙蓉城最大的笔斋,到门口一看,却发现一位伙计正在往门柱上刷浆糊,另一位伙计拿着两张细长的红纸,莫非是对联?可是距离过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怎么会突然贴对联呢?

    三人正要进门,却见拿着对联的伙计问道:“几位可是从智贤书院来的?”

    三人点点头,孟昶却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果然,只听伙计道:“那麻烦先等等,等我这位兄弟把上联贴完,要是你们能对上下联,才能进去。

    “这哪来的规矩,我从没听过进笔斋还要对什么劳什子对子!”

    伙计对阿果笑笑:“掌柜给小的们打过招呼,还望体谅体谅。”也变没有再与三人多说,其实主要是三人对对子这东西,接触的实在是少,对出来的几率实在是太低。

    “荷花茎藕蓬莲苔”

    三人看着上联皆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要是考背书,绝对难不倒孟安,阿果也还可以,但是对子,三人涉及的都不深,不过还好不是太难,只要花点时间,还是可以对出来的。两位伙计相互看看,将笔墨放在门前的桌上离去。

    就在三人商讨的时候,已经有人拿起桌上的笔,在准备好的纸张上写下“芙蓉芍药蕊芬芳”七字下联。

    “孟兄,走这么快也不叫上我?”

    填对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平。孟昶笑而不答,四人进入笔斋的时候,见到眼前的情景差点以为自己到了茶楼。

    许多书院的熟面孔都坐在厅堂里,相互看看却不发一言,掌柜在柜台前自顾自的练着字,对大厅里的人视若无睹。看来众人想得和他们想得一样。

    谢天酬认真对着掌柜挂在墙上的字画摇头晃脑的点评欣赏,可他周围却孤孤单单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在座的人眼睛都直溜溜的观察着别人这样的气氛不由的让人觉得压抑。

    “哥,他们为什么都坐在这里?”

    孟昶环视众人,这些人集中在这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掌柜为难人,这些人等在这是准备回答掌柜的问题。或者,这么多人其中肯定不乏浑水摸鱼的人,要是有人贸然向前询问,那么那些浑水摸鱼的人就可以坐享其成。正因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众人才没有人贸然上前。

    “掌柜,可以问你点事情吗?”孟昶此言一出,瞬间感觉到背后投来无数目光。掌柜低头练字对孟昶道:“客官是来买笔的吗?”

    “不是。”

    “那请坐吧!”

    “掌柜,你这地方这么小,要是我们智贤两班的学生都到了,你这地方可就站不下了!”阿果的言辞中有些不满。又是故弄玄虚。他最烦的就是这种。

    “不会的,不会的,各位坐下就是了,也可以和那位公子讨论,讨论书画。”掌柜一指却是摇头晃脑的谢天酬。

    讨论书画,难道是书画上有什么玄机?掌柜的这句话一出,有一些人已经起身留意周围的作品。

    有一人动,自然有些人也会跟着动,而有些人还是坐在远处,因为画他们早就看过了,孟昶站在队伍最末,因为身高和距离的关系,他只能看到前方乌压压的头。

    “这个笔斋的字画,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是有几幅名家的画作,也都是早期的东西,而且所画所写都不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比如刘玲子善画鱼,可这里却挂着他画的的马。这些东西都是真迹能看出什么端倪?”

    不多时已经有人不耐烦起来。

    “外傅就给了我们一只笔,我们来到笔斋,结果却让我们看这个。简直是笑话,浪费精神。”

    笔斋中就挂着八副画,一会便看完了,有人觉得没劲,来到柜台前,对掌柜嘀咕一阵,却见他脸色难看的回到座位。看来掌柜的是不肯说了。

    如此,这里的这些人,不是在等掌柜,而是在等谁先从这里出去。渐渐的没看过画的人将画看完抱着和第一波看完画的人相同的心思回到座位,大堂之间顿时只剩下站的的孟昶等四人。

    其他人各忙各的,对四人连眼都不抬,偶尔说几句酸溜溜的话讥讽四人取乐。谢天酬还是在八副画之间来回徘徊,他大概身上寄托了这十几人的希望,在座的都眼巴巴的盼望着他可以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们四人要说懂书画的也就只有薛平,薛平看了许久,这些画都不是精品,而且他本人也是想不出这和白外傅给他们看的笔有什么区别。

    孟昶想了想,八副画,四副字,四副画。白长宇要让他们找的人,一定就是这八个人中的其中一个,那么首先要弄清楚那支笔是用于画画,还是书写的。

    孟昶走到掌柜身前问道:“掌柜能给我两只旧笔吗,一支画画的,一支写字的。”

    发问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要做什么?”

    “谁知道?不过他这种人能想出什么点子,不过如果他真能想出什么,我们就跟着他!”

    “嗯,不过,他能想出什么就鬼了,连门口的对子都是薛平帮他们对的,有什么本事?”

    薛平轻咳一声,话语虽然不大,但他真好站在说此话人的身侧,不免有些尴尬,见孟昶并不理会他的尴尬才稍解。

    不一会,伙计拿出两支笔,递给孟昶,孟昶仔细看了两支笔的笔头,取出一支问道:“伙计,这支笔是用来画画还是写字的?”

    “多用于写字!”

    此言一出,又有人将目光聚集在四副书法上,连谢天酬也紧赶几步走到书法面前端详细想。不过也有人表示怀疑,这不是孟昶的一个障眼法,他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信息就告诉他们呢?而且他真的有本事看出什么端倪?

    画画和写字的两只旧笔,写字的笔,笔毛颜色要比经常画画的笔颜色要重,而且经常画画的笔两侧的笔毛的磨损要重。一般写字和画画的笔在笔毛的选择上是有不同的,经常画画的笔很少用来写字,反之亦然,这是一种习惯。

    白长宇手中的那支笔,笔毛的颜色很重,发黑,显然是长期经墨水浸染所致,而且两侧的笔毛磨损少,倒是和自己手中拿的这支笔一样,笔尖和周围的笔毛磨损较重。

    那么四副书法的其中一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但是……即使不用看,孟昶也知道那些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们的心里是存疑的,要是自己朝术和画的其中一个方向走去就暴漏了自己的行踪,孟昶思索片刻,悄声对孟安和阿果耳语一阵,二人点头,一左一右,分别花草书画方向走去!

    这下倒好,众人心中的疑云还是未结,就在众人纷纷决定盯紧孟昶的时候,阿果和孟安一阵耳语,之间孟昶点点头,然后作揖向笔斋老板告别。

    有的性急的拔腿就冲了过去,拦在孟昶面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孟昶摇摇头:“这从何说起,其实知道了一点,但是也不知打对不对,现在正要去求证。”

    对方却不让开:“不管对不对,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公子当真要听?我不过是一个平民,判断不一定准确。”

    “对不对本公子自己会判断,不要拖时间,赶快说。”

    孟昶想了想,指了指对面的字画道:“哪里有一副写梅的诗句,也有一副画梅的画,我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想去调查。”

    对反也不傻,反问:“既然如此,那你刚刚问掌柜笔是什么意思。”

    孟昶笑笑,只是看看周围人,对方明白,那是告诉自己他刚才用的是障眼法,可是转念一想,刚才的是,那现在就不是了吗?

    “你是不是在骗我?”

    “不敢。”

    “不敢?”对方双手包怀:“不敢,你们这种人嘴里是没有实话的。”

    阿果反唇道:“那你们这种人嘴里就有实话了,自己厉害的话,自己去找线索啊。”对方脸色稍变:“你是什么身份,能和我这样说话吗?”

    “和我们这种人说话,公子自己不怕失了身份吗?这么多人都坐着,自己想办法,唯有公子自己坐享其琛,不是笑掉大牙?”

    对方环视众人冷笑一声:“哼!他们?他们不过是等我从你们口中掏出话,好赶着自己去找人,这些人才是坐享其成。我,不算丢人。”

    此言一出,有些人的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陈浩,你少胡说,自己失了身份,还拽上我们。”

    陈浩白了来人几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刚才的对子,你可没有我对的好。”

    “你以为,我让着你,就是本事不如你吗?”

    “呦!李兄,我倒是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让着我呢!”这句话就算是**裸的挑衅了,李全芳一恼,推开凳子就朝陈浩冲过来,其余坐的人有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开始离位劝说,但越劝越躁,李全芳甚至进劝架的人都归于陈浩一伙骂了进去。这回倒好,大家一起吵。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陈浩和李全芳身上,孟昶冲一直站在柜台旁的薛平使了个颜色,薛平会意和伙计耳语几句,冲孟昶打了个手势,四人趁乱溜走。

    而孟昶走后,有几人却也趁乱悄然的离开了笔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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