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秦天全身酸痛中醒来。“我这是在哪里?到阴曹地府了吗?怎么没有牛头马面?咦?怎么有太阳?我没死吗?”秦天迷迷糊糊地想。

    躺在驾驶室中,良久秦天才缓过劲来,慢慢坐起身,看到李虎还爬在方向盘上昏睡不醒,赶紧摇醒他。

    “老大,这是哪里?”李虎扭扭颈子说。

    “我也不知道!”秦天看看车窗外说。

    “邪门!我记得我们掉到悬崖下了嘛!”李虎想起此前的经历,大叫道。

    秦天知道现在不是搞明白原因的时候,对李虎说:“是啊!快去看看小宁,趁着警察没来,快跑!”

    两人慌忙下车,跑到后车厢,爬了上去。发现满身是血的赵宁已经醒了,正在努力推开压在身上的货物。两人赶快帮忙,很快赵宁被救出来。

    “伤在哪里?”秦天关切地问赵宁。

    “左臂被枪打断了。”赵宁忍着痛说。

    秦天撕开赵宁的衣袖,只见赵宁的左前臂已经几乎全脱离了,只是还连着点皮。“小宁,你忍着点。”秦天对赵宁说。

    “嗯。”赵宁点点头。

    秦天接过李虎递过来的匕首,将赵宁的前臂割了下来,然后,用衬衣紧紧包扎起来。包扎好后,秦天拍拍脸色苍白的赵宁说:“没事了,血暂时止住了,能走吗?”

    “老大放心,没事。我们赶快走,一会警察就要来了。”赵宁说着挣扎起来。

    “老大,这个小弟死了。”一旁察看躺在车厢里的小弟的李虎汇报道。

    “收拾家伙,我们走。”秦天边扶赵宁下车,边对李虎吩咐。

    一会,李虎收拾好了家伙,跑到秦天面前汇报:“老大,还有三只冲锋枪,不过只有四个弹夹,还有两只手枪,一百多发子弹,六个手雷。”

    “我身上还有一只手枪,二十几发子弹。带上所有武器,我们走。”秦天命令。

    “老大,有点不对啊,我记得天上下着大雨的,这里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赵宁指着脚旁的泥土说。

    这时,秦天也注意到了。“是啊,怎么回事?”想着,秦天向四周看看,四周全是浓密的山林,黑黝黝的。抬头向上看去,顶上是一片断崖,高不见顶。“我们从这上面掉下来的?怎么会没事?…”

    “不管那么多,快离开这里。”秦天也顾了那么多。

    三人钻进了树林。路可真难走,不,应该说根本没路!渴了就抓几把雪咽下去,饿的实受不了,就的揪点不知名的树叶吞下去,就这样足足走了两天,在他们心力交瘁体能达到极限时,他们终于走出了山林,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山村。终于见到人烟的喜悦,暂时缓解了身体的疲乏,三人加快步伐,冲了过去。

    进了村子,看见了第一个人,秦天三人全愣在了当场。看见秦天三人,那个村民也是直愣愣地盯着秦天三,然后,就像看见怪物一样,转身大叫着跑开。

    “他…他们是演员吗?在拍戏?”李虎傻傻地喃喃自语。

    秦天还不及想明白,一群二十几个拿着锄头、钉耙、叉子和菜刀的村民叫喊着冲过来,把他们围在中央。

    秦天制止住想要开枪的李虎,打量了一些对面的这些人。“他们都穿着宽松的衣服,挽着发冠…,说着听不懂的话…,这些好像只有古装戏中才有的场景啊,也不像在拍戏,难道…”就在此时,秦天的思路被对面越众而出的一个大汉打断了。

    “呔!对面这斯,你们是何许人?意欲何为?”大汉高喝道。

    “不是拍戏,难道我们碰到了罕见的时空扭曲,被送到了古代?这太离奇了吧!”秦天想,“可不是这样,他们的衣服,还有他们那听不太明白的话,这又怎么解释?…”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大汉又高声断喝:“问你话呢!”他身旁的村民也是挥着家伙一阵嚷嚷。

    秦天一看,只得上前答话,先是一抱手,然后,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用半文言说:“老哥,我们兄弟是外乡人,经商路过贵地,路遇劫匪,失去了盘缠,我这兄弟又被砍伤,几天水米未进,不得以前来讨扰诸位,想讨点水饭就急,还请帮忙?”

    大汉听后,也愣了半天,才说:“是要先水饭?你讲的话怎么我听不懂?”

    秦天也不明白对方说什么,只听到“水饭”二字,于是赶紧在肚子上拍拍,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再重复了一句:“水…饭”

    这回大汉明白了,他挥挥手,让众人散去,示意秦天等人和他走。随后,一行人进了一间草房,在外间简陋的竹凳上坐下后,大汉从里屋拿出一些水和食物,放在秦天等人面前。几天没吃东西的秦天三人,看到食物眼都绿了,连谢也没谢(谢了也听不懂!),伸手抓过来就往嘴里送。看到秦天他们的吃相,大汉在一旁嘿嘿地直笑。

    风卷残云般吃完后,秦天才恢复了点气力,喘了口气起身对大汉一鞠躬,口中连连称谢。

    大汉没听明白他说什么,但倒明白他的意思,忙连连摆手,示意不必如此。大汉这时看见赵宁的断臂上全是血,连忙又转身进里屋,一会拿出一些草药,然后,示意让赵宁敷上。秦天正愁赵宁的伤势会不会恶化,见此赶紧解开赵宁的伤口将药敷上,又重新找大汉要了些干净的布包扎上。

    见天色已晚,大汉就让秦天等人到里屋睡觉,秦天推辞只要在外屋就行,可大汉坚持不让,只得三人进了里屋,因赵宁有伤,秦天和李虎就让赵宁睡在了床上,自己则躺在地上将就了一夜。

    一夜无语,直至次日,日上三竿,赶了几天路的秦天等人才醒来。出得里屋,大汉已经备好了稀饭,等候多时了。秦天见此人如此好客,也是深为感动,上前又是一躬,大汉忙扶住,示意三人赶快吃饭。

    就这样,秦天三人暂时在这里住下。经过和大汉及其他村民的交流,秦天搞明白了:自己的确碰到了时间扭曲,回到了过去。现在是:南宋庆元三年四月,这里归江南西路管,是吉州永新县。多亏得秦天的老子是专研南宋史的,自小就耳濡目染的秦天记得这时应该是公元1197年,皇帝是宋宁宗赵扩,是个无能的傀儡皇帝,朝政先被韩侘胄掌控,后又完全被奸相史弥远操纵,也就是在这时,南宋日益未落。

    秦天和赵宁、李虎一说情况,这两人却没有丝毫难过,也是,如果不是时空扭曲,在那个世界是早被警察抓住,判刑玩完了,现在拣回条命,还有什么抱怨的?但话回来,怎么在这个时代生存呢?秦天陷入深思之中。

    大汉的名字叫张文政,是荆湖北路常德府人,也就是自己原来那个时空的湖南常德附近,二年前逃难在此落户。再一打听,这个张文政原来是个茶农,因为欠了当地一个叫刘渊的地主一笔钱,利滚利,无法还清,又不甘心成为佃仆,就逃到了这个山区小村中来。不仅是他,村中其他人也大多是逃亡的佃客或佃仆。因为练过点武术,有一手好箭法,张文政就成了这个“逃户村”的首领。因为山高皇帝远,官府倒没来管过他们。

    秦天看张文政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于是就和他商量:自己兄弟有伤在身,又没了盘缠,一时走不了,想在小村中借住一阵子,等赵宁伤好了再走。张文政听完,也是一口答应下来,还让秦天三人住在了家中。

    住是暂时住下来了,可张文政也就是在山地上开了几亩薄田,自己尚且吃不饱,这下多了三个大汉,照这样不出一个月就要没粮了,村里其他人家也大抵如此,怎么办呢?

    秦天空实在不想给张家增加负担,只得自己想想办法。可现在身无分文,看样子只能在自己带来的物件上动动脑筋了。

    私下里,秦天和赵宁检查了一下三人带过来的物品:

    人民币,没用了,烧掉;

    西服,不仅没用,还会被当成异服,烧掉;

    武器,得留下防身,收好;

    手表,这个时代的人看不懂,收好;

    zippo打火机,两个,应该可以卖点钱吧?

    商量了一下,处理完随身物品后,秦天拿着打火机,去找张文政。看着一打就着火的火镰,张文政连呼“宝贝”。秦天也不能说实话,只说这是早年经商得到的番邦器物,现在想把它卖了,救救急。张文政见此宝物,觉得卖了,实为可惜,可不卖家中确实供养不起秦天三人,最后只得同意和秦天一起去吉州卖宝。

    四天后,秦天穿着的张文政的粗布衣、李虎和张文政一起去吉州。一路上三人风餐露宿,这年头的路真不好走,坑坑洼洼,到处泥泞,弄得三人是一人身泥污,灰头土脸,整整走了十天,才赶到吉州城。

    进了城,找了间客栈,吃过饭,没有洗浴,三人就上g睡觉。第二天,三人起床起漱之后,直接找到城中最大的陈记当铺。

    到了当铺,说明来意,掌柜的一见神奇的火镰,也是瞠目结舌,激动的差点抓不住zippo。见是如此宝物,掌柜的也不敢做主,请出了东家,东家见后更是爱不释手,当场就要买下。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以三千两纹银成交(后来东家以二万两白银转手,大大赚了一笔。)。没想到卖这么多银两,搞得秦天直在心里埋怨:怎么不多带两个来(能想到吗?)。

    拿到银子后,秦天三人,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好吃好喝要了一桌,接着推杯换盏,吃了个肥满流肠。一结帐,纹银五两,这下可把张文政吓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吃顿饭要花上五两,这都够他过上几个月了!连称太奢侈,早知不吃了。最后,还是秦天安慰了他半天,方才不再后悔。

    出得酒楼,三人直奔集市,在这里买了一千斤粮食,买了几头猪,又买了农具等物,再去布店扯了二十匹布,准备做为礼物送给村民。见秦天如此慷慨,张文政更是感动不已。

    花了一天时间才买齐所有的东西,然后,雇了四辆马车,将货物装车。一算帐,还有二千八百多两银子,李虎连称物价低廉!

    第三天,三人兴高采烈的坐上马车往回赶。有了马车,的确快多了,五天时间就回到了永新县境内。

    眼看过了晌午,张文政招呼马车夫加把劲,争取晚上赶回村中。秦天也许诺,到了地头,每人加银一两。车夫们立马来了精神,快马一鞭,赶起路来。

    正在行进中,车队来到了一个小山岗前。

    却听一声大喝,“都给我站住!”随着声音杀出一队人马,拦住了马车。

    张文政正在头车上,一看,前方有一个黑脸大汉手持钢刀拦住了去处,在他身后,还有二十多个同样手持凶器的汉子。

    只听黑大汉接着说:“留下马车和身上的银两,饶你们不死!“

    一见是劫道的,脾气火暴的张文政从车上抽出根木棍就冲了上去,与黑大汉打将起来。

    这时,秦天和李虎也已从后面的马车赶上前来。一见是遇到土匪,秦天不禁好笑:在那个时空里一惯自己欺负别人,从未想过有人敢来抢自己,现在刚来这里就碰上这事。虽如此,秦天见对方到底人多势众,也不敢小觑,示意了下李虎,两人暗暗将手枪拿出顶上膛,随时准备接应张文政。

    张文政与黑大汉打了几个回合,秦天看出他不是黑大汉的对手。黑大汉的招式有张有法,一看就是练家子,而张文政则招式简陋,纯粹是凭借血勇之气和天生蛮力,再来几下,就非吃亏不可。果然,黑大汉一个“力劈华山”,对准张文政当头砍下,张文政只得双手举棍一扛,“喀嚓”一声木棍从中被劈为两截,钢刀余势不减,直奔张文政头上落下。

    眼看张文政情势危急,秦天赶紧抬手一枪。说真的,秦天枪法真不错!这一枪正中黑大汉眉心,黑大汉全身一颤,手一松,钢刀落下(差点没砸着张文政,亏他闪得快。),瘫倒在地,鲜血汨汨地从伤口流出,当场毙命了。

    开过枪后,秦天潇洒的吹了一个枪口。

    这个变故,使得当场所有人一震。但很快,那些土匪见头被杀了,凶狠之气也涌了出来,纷纷“嗷嗷”叫着扑了过来。秦天、李虎见此情景,只得对准人群连连开枪,一个,二个,三个,…,直到第七个冲上来的土匪倒在当场,其中一个土匪头这才见势不妙,才打了一声“呼哨”,扔下地上死伤的土匪,带着其余的土匪逃之夭夭了。

    秦天很有理智的制止了李虎和张文政去追赶逃匪,走到倒地的土匪中,一检查,还有两个活着的,秦天吩咐张文政问一问。

    一会儿,张文政问完了。原来这伙土匪是禾山附近马家庄的,他们明里是良民,暗地里却做着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那个黑大汉叫马烈,是他们的庄主。几天前,他们在吉州城里安插的线报来信,有三个永新县的人刚卖了一件宝物,得了三千两纹银,还买了许多粮食,准备运回去。于是,马烈率人一路跟随了下来。因为大路上人多,不便下手,直到今日,车队到了此处,马烈见四野无人,这就杀了出来,谁成想陪上了性命。

    一听如此,秦天示意张文政放走两个伤匪,大家继续赶路。同时,与张文政、李虎一路戒备,防范土匪再来报复。也许是被吓破了胆,土匪没有再来。

    顺利的回到小村后,秦天将布匹等礼物拿了出来,又分了些粮食给村民。这下,大家高兴极了,欢声笑语不亚于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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