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挤兑和股市暴跌一起来,饶是小摩根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也有些扛不住,失态的拽着助手的领子问道,“到底暴跌了多少?”
    得到了目前的数据后,小摩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我活了三十多岁,从来没见到过股市暴跌成这样,简直是逼着人去上吊。”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问题还是一样存在,是救援股市还是救援银行,经过短暂的考虑之后,小摩根决定不管股市,维持原计划拯救银行。
    应对银行挤兑小摩根还有充足的把握,而现在用钱去拯救股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而且股市当中的股民陷入恐慌了,谁上都是死,不会因为摩根家族而改变。银行业就不同了,他只需要面对别的银行家,把握更大一些。
    美国钢铁公司的投机者,迟迟见不到利好消息,股市还在狂跌不止,终于明白过来,期望当中的救援已经不可能到来了,恐慌像是病毒一样被传染,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疯狂下跌,很快就追上了提早抛售的卡耐基钢铁公司。
    “今天不要动,第二天进行回购。”小洛克菲勒对着围绕在身边的助手道,“回购量为今天的四分之一,观望一下市场的动静。”
    这一天自杀的消息此起彼伏,第二天的纽约报纸,上面满满都是讣告一般的死亡通知。这些自杀的人表明,股市有风险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如果说纽约出现的挤兑风潮,还不足以让罗斯福惊醒的话,之后挤兑风潮已经蔓延全国,已经得到了白宫的重视,白宫已经做出了平息恐慌的努力,但是事情失控的太快了一点,快到了令人反映不过来,怎么才短短十天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股市暴跌、银行挤兑,让罗斯福在也坐不住了,把联邦司法部长诺克斯叫到了白宫,迫切的需要知道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就变成昨天感冒,今天讣告了?
    爱丽丝罗斯福耳朵竖起来,不动神色的在不远处,她感觉自己应该留下来。
    “现在看来,危机源自于一场失败的投机行为,一家纽约想信托公司看上了铜价投机,但是对手是谢菲尔德联合公司,最后并购终止股票大跌。关于信托公司资金链断裂的言论流传,造成了对信托公司的挤兑,挤兑蔓延到了银行到达全国。”司法部长诺斯克根据现在看到的证据,详细梳理了事情的发展,“现在股市也因为危机爆发暴跌。”
    “唯一令人惊讶的地方,就是事情发展的快到令人不敢相信,这和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推波助澜有关。”
    司法部长诺斯克算是非常称职,也表明了这一次危机的突然性和快速性,随后就是一番政治术语,实际上就是车轱辘话。
    “现在必须让市场稳定下来,度过这一场危机。”罗斯福一听非常不满的道,“这些贪婪的大企业,是在故意制造一场危机给联邦政府难堪。这是挑战联邦政府的权威!肯定有大企业在其中,我敢肯定。”
    “总统先生明智!”司法部长诺克斯苦笑了一声道,“现在比较明显能看出来,已经深入危机当中的大企业,有摩根家族的摩根银行,洛克菲勒家族的标准石油,谢菲尔德家族的联合公司,其中谢菲尔德联合公司动静最大,要在旗下产业进行规模为五万人以上的裁员。”
    “这些贪婪的混蛋,他们这么做只会让公民陷入绝望当中,他们怎么能这么干?他们怎么敢这么干?”罗斯福气呼呼的咒骂着,合众国实力最强大的公司都出现了,但他们不是在拯救国家,而是把危机爆发当成了一顿大餐,绝对是这样,罗斯福没有想错。
    “你们怎么能这么干?你们怎么敢这么干?”芝加哥钢厂大门之外,无数钢铁工人形成的人潮涌动,愤怒的指责着钢厂的经理人,一夜之间,没有任何交代,很多人就失业了。
    一众穿着卡其布色衣服,黑金两色臂章的黑金公司成员,站成一排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铁棍把盾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无数的人手里拿着枪。
    杰斯拉越众而出攀上了厚实的围墙,站在上面眺望汇聚而来的钢铁工人,人是真多啊……虽然这么想,杰斯拉直接拿着大喇叭喊道,“是银行业的危机爆发,现在作为工厂没有利润,裁员也是没有办法,大家不高怪任何人,只能怪贪婪的银行家。就是这样,希望所有人能够接受现实,等到危机好转,大家还可以回来。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旦起了冲突那是一场悲剧,不要忘记几年前的冲突。”
    最后这句话说的就有点威胁的意思了,这句话指的是卡耐基镇压工人罢工的事件,提醒这些被裁员的工人,小心一点后果,赶紧乖乖滚蛋。
    “为什么,不裁黑人工人?”当中为首的工人代表眼看着杰斯拉已经准备跳下去,有些语无伦次的喊道。
    已经转身的杰斯拉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但很快消失不见,大喊道,“黑人工人已经接受降薪了,所以裁员范围不包括黑人。”
    工贼,叛徒!愚蠢的黑鬼!堵在钢铁厂门口的工人们,群情激愤,面对他们的黑金成员已经让开,这绝对不是在怕工人,而是怕子弹打到自己,哒哒哒!一群黑金的成员,冲着工人面前的土地开枪,溅起一阵尘土,同样也让抗议戛然而止,领头的男子喊道,“大家可以回去了,这里不是抗议的地方,土地归私人所有。”
    一旦在渲染一下情绪,没准就会出现人多力量大的错觉,搞出来一点什么事端。黑金公司的做事风格是先发制人,首先开枪,至于后果,反正总有给他们擦屁股的人。
    “对,留下黑人,做的好。”谢菲尔德拿着话筒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做的太棒了。”
    伊迪丝洛克菲勒等到谢菲尔德挂断电话,才开口道,“你不是最讨厌黑人么?”
    “谁说的?”谢菲尔德矢口否认道,“白人和黑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奴隶主眼中只有奴隶主和奴隶的区别,哪有什么白人和黑人的区别?我只不过是让白人群体自认为,他们和黑人是不一样的,实际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留下黑人工人,只是给裁员的工人一个宣泄点而已,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白人,会因此把怒火发泄在黑人身上,就没人找我们的麻烦了,杰斯拉做的很对。”
    “原来是这样!”伊迪丝洛克菲勒一挑眉,一副是在下输了的表情道,“你都想好了。”
    “那当然,没人比奴隶主更懂奴隶!”谢菲尔德同样一挑眉,学着伊迪丝洛克菲勒的表情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个最为基本的问题我是不会搞错的,我总是替黑人拉仇恨,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人少,如果这个国家主体民族是黑人,你以为我不会站在黑人一边么?而且我心里面从来没有准备把黑人赶尽杀绝的意思,我要留着他们处在一个可控的数量,总人数到达百分之五以下大概就够了。”
    如果谢菲尔德把黑人从合众国弄没了,那以后就没法利用种族问题掩盖阶级问题了,必须要有一个族群做这个替罪羊,让白人群体觉得,虽然我很差,但还是比黑人强的,有这种比烂的心态,才能活的开心,活的快乐。
    至少谢菲尔德最近活的是相当开心的,虽然他的身价屡创新低,但联合银行的现金流不但没有下降,还在不断的上升当中,尤其是在中西部,伊芙琳把黄金摆在柜台上,是有这么一点不优雅,不矜持,但却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宣传。
    在中西部银行不断倒闭的同时,在洛杉矶的联合银行门口,出现了存款大排长龙的景象,和其他银行的挤兑局面完全是相反的,这就是黄金在公民眼中的作用。
    中午时间,纽约正式传来消息,小摩根联络了一群银行家对挤兑风潮正式展开拯救,用摩根父子的名誉担保,召集银行家到摩根家中开会,拿出了救市方案。在保股市和保银行这方面,小摩根最终选择了保银行,银行是摩根家族的立足根本,如果在这方面要是出现了问题,别说抄底扩张了,连维持现在的威望都是问题。
    在权衡之下,小摩根做出了最为稳妥的选择,这个选择也表明,他无法在把钱用在别的地方了,制造危机抄底扩张,至少这一次是和摩根家族基本无缘了。除非公民对各大银行的信心恢复,但是这一次危机还没过去,他才能利用时间差把钱从银行当中拿出来,再去救股市,从这一天的中午开始,小摩根投入两千五百万美元,对受到挤兑的银行进行第一批注资,同时开始筹集第二批的资金,众多银行家松了一口气,他们不会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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