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杰义一行人去隆盛饭铺吃晚饭去了,吕杰诚自然是吃他最爱吃的烂肉面了,多加黄花和鸡蛋,当然免不了多加肉,所以高杰义给他点了两碗。
    其他人都点了几个小炒菜,还有些米饭和大饼。他们挣得也不多,可不能像那些名角儿那样去八大楼大吃大喝。
    幸好隆盛饭铺的吃食还是蛮不错的,张啸轮见吕杰诚着实吃的很香,他也有些馋得慌,让店家也给他下碗烂肉面。
    几人大快朵颐着。
    秦致远吃着东西,慢慢问道:“明个儿就是短打书的比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高杰义却是笑了笑:“嗨,这临阵磨枪还能磨出个啥花样来啊。”
    吕杰诚抱着比脸还大的碗,深深地喝了一口面汤,然后扭头问秦致远:“师父,您说师哥明个儿能赢吗?”
    秦致远微微一笑:“不好说。”
    吕杰诚想了想道:“可我觉得师哥现在说的蛮好,我们这辈人里面怕是能赢过他的也不多吧。”
    秦致远点点头:“没错,只要那些前辈名家不出来,你师哥的赢面还是挺大的。”
    张啸轮把面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嚣张地说道:“怕什么呀,真遇上那些比不过的角色,就让汪老鱼带人出面揍他一顿,狠狠地警告他一番,看他还敢不敢来比?”
    吕杰诚和高杰义同时一惊。
    高杰义没好气骂道:“住嘴吧,你,要脸不要?这么不要脸的招儿你也想得出来,我堂堂一个说书先生,我光明正大,我会用你这种烂招?”
    张啸轮撇了撇嘴:“迂腐……”
    秦致远看了看自己徒弟,憋着一丝笑意道:“明个儿跟你比试的可是郭文华啊。”
    “谁?”高杰义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大了。
    吕杰诚也惊呆了:“郭……郭文华?”
    高杰义惊愕道:“怎么会是他?师父,这消息您从哪儿听来的,不能吧,他一个前辈,怎么会下场跟我一个小辈比试,他不要脸面了吗?”
    秦致远却是微微一笑:“你今儿若是藏个拙,他倒不会自个儿出来。但是你今儿锋芒太露,平常人根本压不住你。所以啊,八九不离十了,明个儿指定是他了。”
    高杰义脸都快绿了。
    他哪还有心思吃饭啊,他赶忙站了起来,说着就往外跑,还跟张啸轮说:“张大哥,帮我通知一下汪老鱼。”
    张啸轮也是一脸愕然,在后面喊道:“哎,你不是说你要正大光明吗?嘿,敢情你是遇上自个儿打得过的才光明正大是吧?”
    高杰义哪管那么些啊,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然后还招呼张啸轮:“张大哥,先跟着我去找个人,等会儿晚上再去叫汪老鱼。”
    “去找谁啊?”张啸轮纳闷。
    高杰义催促道:“找个帮手,赶紧的吧,别墨迹了。”
    “得。”张啸轮双手端起大碗,两口就把剩下的面条全给吃了。
    吕杰诚见两人要走,他也赶紧把碗里面的东西全都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我也要去。”
    三人这就准备走。
    哪知秦致远在后面淡淡说道:“先把账给结了,甭想自个儿逃了。”
    三人顿时身形一僵。
    吕杰诚拍拍裤兜子,反正他没钱。
    高杰义也拍拍裤兜子,他也没钱。
    张啸轮眼珠子都瞪大了:“凭啥又是我?”
    高杰义眨了眨纯洁的大眼睛:“因为我们都还是孩子啊。”
    张啸轮不乐意了:“你都二十了,再说,你不是出师了嘛,就不是孩子了。”
    高杰义理直气壮道:“那我也没挣钱。”
    “嘿。”张啸轮想骂人。
    高杰义劝慰道:“行啦,就当交房租啦。”
    张啸轮大声道:“我不是刚交过吗?”
    高杰义理直气壮道:“涨价了呀。”
    “嘿。”张啸轮老大不乐意了,可他也没辙啊,搞不过人家啊。吕杰诚和高杰义不肯给钱,他总不能过去让秦致远给钱吧?
    这群人可是跟剑仙有关系的人啊,自己得罪的起吗?没办法,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大不了回去再找会友镖局要钱呗。
    最后,张啸轮只能是忍痛把钱给了。
    三人出了门。
    吕杰诚好奇问道:“师哥,咱找哪个帮手去啊?”
    张啸轮也道:“还不如直接找汪老鱼去呢,反正你以后是要保他们的,让他们早见识见识你的手段也好。”
    高杰义却道:“艺人行要同行真的尊重你,艺术本事是不能缺的。找汪老鱼是下下策,我实在搞不赢了,我才玩阴的。现在,先去找个人学点书。”
    吕杰诚讶异道:“现在学呀?再说,您找谁学去啊?”
    高杰义往外跑:“李寿海。”
    “啊?”吕杰诚顿时一呆。
    高杰义没那么多心思解释,带着人蹭蹭蹭就跑到了李寿海家里。
    李寿海正准备做晚饭,他打开米缸,里面一粒米都没有了。打开面缸,里面也就一把小米面了。
    “唉。”李寿海叹了一声,面容愁苦。自打评书门跟相声门谈判之后,这两门倒是进入了蜜月期,相互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而他却是成了最惨的那个牺牲品。
    他在两门会议上痛斥相声一门,还撅了门长裕德隆好几次,弄得裕德隆很没有面子。他算是得罪整个相声门了,同时也惹得评书门很不高兴。
    此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出去说过单口相声了。他本来就没有搭档,要卖艺只能说单口,现在他得罪了这么多人,他哪里还敢出去啊。
    怕是一出去,就得被人给盘道携家伙。更别说,他家门口还蹲着两个说相声的,人家就等着他出去呢。
    这才过了几天啊,家里就没粮食了,兜里面也没钱了。
    李寿海面容满是愁苦,难不成自个儿真的要被排挤地只能离开北京城?
    高杰义一行人找到了李寿海家门口,见李寿海家门口还蹲着俩人,高杰义也是头一次来,他问道:“劳驾问一声,这是李寿海家吗?”
    这两人年纪也不大,可能比高杰义还要小几岁,都是些毛孩子。
    两人盘着手,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其中一人挖着鼻孔,满脸不屑地问道:“你干嘛的啊?”
    张啸轮往他跟前一站,跟一尊黑铁塔似的,他粗声粗气,瞪着铜铃一样大的眼睛,喝问道:“你管的着吗?问你,就给我老实回答。”
    那小孩愣是给吓一跳,这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高杰义客客气气问他他不说,现在张啸轮吼他两声,他反倒是给吓住了。
    另外一小孩还算识相点儿,忙过来笑呵呵道:“大哥您别生气,这里面呀,就是李寿海他家。”
    “谢了。”高杰义道一声谢,有些怪异地看这两人一眼,然后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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