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 作者:扶苏与柳叶

    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 作者:扶苏与柳叶

    床上的人又打了个哈欠,终于彻底清醒过来,顶着有点儿炸毛的头发坐起身。他眼角还有些未曾完全消退的晕红,面上带着奇异的艳光,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人。

    半晌后, 理智与记忆逐渐回笼, 他像是终于从这张清冷又俊美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随即脱口而出,说出了他今天起床后的第一句话:“……卧槽。”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扬了扬眉,含笑拿着手中的白色布料, 望着他。

    “这样说话可不好。”

    江邪面无表情回望过去。

    “哦是吗, ”他慢吞吞地说, “把这两个字连续几天落实了就是好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及,你能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吗?”

    顾岷说:“这可是你当时亲手为我穿上的服装中的一小块。”

    “……”江邪更想直接扑上去咬死他。

    事到如今,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完美计划居然就这么半途夭折——是的,在他安排好一切甚至褪去了婚纱之后,顾岷居然轻轻松松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里头的牙签捅开了锁,并迅速进行了反攻。局势瞬间翻转,原计划的制定者成功成为了穿着白色婚纱被压在身底下的那一个。

    江邪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神诅咒了。否则,怎么解释他做出一个计划便搞砸一个?

    他勉强坐直了身,站在床边的男人立刻贴心地拿了两个枕头垫在了他的身后。江邪幽幽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刚刚张开嘴想说什么,顾影帝便伸出手,从地上散落的西装裤里掏出了手机,递到了他手里。

    江邪:“……”

    他的确是想要这个来着。

    他干咳了声,随即解开手机的锁,入目便是接连几条信息。

    全部是来自江老爷子的。

    【爷爷:怎么回事?】

    【爷爷:解释。】

    【爷爷:小兔崽子,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

    江邪:“……”

    小兔崽子看了眼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立刻拖着酸痛的腰滚回去了。

    江老爷子是自己看到的新闻。

    事实上,这条消息想要不知道也很难——不仅各大头条上都是相关报道,甚至连家里的保姆和上门拜访的客人也把这事挂在嘴边上,不少世交甚至上门送上了新婚礼物。一头雾水的江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他们吭哧吭哧扛进一个巨大的百年好合雕像,还有点茫然,“这是做什么?”

    “您就别装了老爷子,”来人一脸喜气洋洋,“这江邪和顾岷的事不都公布了么?您准备什么时候办酒席?”

    江老爷子瞬间从这里头嗅出了些许不对。

    他立刻打开自己每天看的报纸,成功从那占据整整一个版面的新闻报道上看到了自己孙子——以一种单膝下跪的姿态,虔诚地将一枚钻戒推到一个男人手指上的孙子。

    江老爷子差点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他威严地下了最后通牒,在家里等了整整两天,最终才等回了个眼含春色容光奇异的小兔崽子,小兔崽子腰软的像面条一样,走过来时还得颤巍巍扶着,走一步晃三下,整个一弱不禁风的状态。江老爷子看着他的走路姿势,眼皮都在抽抽。

    “怎么走路的!”他的拐杖在地上用力砸了砸,斥道,“你的那些军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站不稳的江邪冷静地说:“不,我没忘。”

    “没忘?”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这哪有军人——”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间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脸色一下子变得彻底难看起来。他望着孙子软的一塌糊涂的腰,嘴角抽搐了半日,最后才愤愤说了一句,“像什么样子!”

    江邪一点也没有受批斗的自觉,左右看了眼,白川立刻推过一个单人沙发,给他垫上了厚厚的垫子。他懒洋洋躺在沙发里,整个疲惫的身子都几乎要陷进去,“还能像什么样子?不就我的样子呗。”

    江老爷子怒道:“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

    江邪说:“怕您受不了呗。”

    江老爷子气急反笑,“这样突然知道,你就不怕我受不了了?”

    江邪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往下编:“觉得您善解人意又能紧跟时代潮流呗。”

    江老爷子:“……”

    这事儿没法再往下谈了。

    “真的,”江邪说,“您也别担心——他和我,都是已经想的清清楚楚的了,我们做好了准备,哪怕您把一沓钱甩在他脸上或者拿枪抵在他头上,他也不会放弃的。”

    正在摸枪的江老爷子手一顿,老脸险些一红。他咳了声,勉强将自己威严的架子又重新端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您可以去试试,”江邪耸肩,“他就在楼下。”

    江老爷子一愣。

    他站起身来,透过窗口朝下望去,果然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看到了一个清俊而挺拔的身影。那身影斜斜靠着树,一双优越的长腿微微交叠着,正抬起头向着这个方向看来,眼神专注。

    江老爷子猝不及防和他眼神相接,顾岷稍稍怔愣了下,随后立刻站直了身,冲着他恭敬地鞠了一躬。

    是个好孩子。

    江老爷子从窗边离开,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声。

    他抚摸了自己的拐杖半晌,才没头没尾地问:“他怎么不走?”

    “怕您打我呗,”江邪耸耸肩,“毕竟在他眼里,您有可能就是那种又暴躁又爱发脾气的老头儿。”

    江老爷子怒道:“我暴躁?!”

    “当然不,”江邪赶紧给老爷子顺毛摸,“您不仅不暴躁,反而通情达理极了——在我说这句话时,能劳烦您把您的手从枪上撤开点吗,为了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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