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一声令下,哪怕其他人还有诸多心思,此刻也都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是跟着前行。
    李怀大步流星的走着,目标直指关押之处,这让本意想要通过指路引领的耿林,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同时心中疑惑,这位来到营地之中还没多长时间,刚才还闷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怎么一出来,就这般熟路的模样?
    好在跟随在气人身边的心腹,第一时间低声提醒道:“听说这位皇甫公子从高塔上下来之后,就在营地之中转悠了好些圈,几乎每一处都去过了,而且每到一处,就会询问那边的人,此处有何功用!”
    听得此言,耿林不由眯起眼睛,低语道:“这来到了营帐,先搞清楚各处布局,乃至用处,更是记忆纯属,丝毫不差,实际上就有了为将的基础了,我果然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啊!”
    不说耿林惊讶,便是其他几位副将,也从李怀的行动中,看出了一些个根底,这心里不免就有了猜测,纷纷感慨,跟着众人就跟随过去。
    只是走着走着,他们心里忽然闪过一点念头。
    我们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人群中,王旱的两位副将严学礼和黄希,却是不由苦笑起来。
    他们二人,一个是先过来通报的,另外一个是见黄希久不归来,特意过来催促的,结果也被堵在了李怀门外,现在见着局面,知道不好插嘴,更不便于在此时提出其他主张,只能是先忍着,跟随者大部队前进,总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那不光有些示弱,还不好掌握第一手咨询。
    不过,二人倒也知道自家主将的性子,于是走着走着,就凑到一起,低语商议,最后决定,等会黄希赶紧过去通告王旱,让自家主将赶紧过来,又或者等严学礼见时机成熟,找机会强调一下王旱的主张。
    只不过,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论号召力,眼下王旱根本不能和皇甫怀相提并论,所以并不能指望众人会真个过去,影响号召。
    与此同时,在一间稍微宽敞的大厅中——说是大厅,其实也是硬木搭建而成的,是用来兵家议事的地方——王旱坐于其中,正安排人手布置,只是左右空空荡荡的,除了随行的仆役之外,见不到其他身影。
    王旱坐在主座上,保持着笑容,维持着姿势,希望自己能表现出一股淡然、洒脱的名士气度,以此来折服即将抵达的众人——
    “那皇甫怀,我之前没有重视,但他小门小户出身,天然的就会对我这样豪门出身之人心有畏惧,并且有着自卑,因为自卑,所以自傲,我若是礼贤下士,说不定就能让他亲近,然后慢慢收服,收为己用,毕竟他也该知道,荆南再偏僻,依旧是一块实实在在的地盘,不是他们这样寒门之人能镇压的住的,他这次表现出了能力,还是值得我拉拢的……”
    他心里嘀咕着,并且计划着等众人上门,要怎么说话,用什么语气,才能不让那皇甫怀觉得自卑,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同时还能获得其他两家副将的好感。
    “皇甫怀乃是寒门,文挺粗鲁无状,跟着他们二人的副将,也是够可怜的,心中必然存着不满,只要加以利用,就可以收拢过来,到时候龙骧将军见我知人善用,明明是竞争对手,却都收为手下,也该知道,这次的竞争本身已无意义,而作为手下,我完全可以让功,这样便是他皇甫怀再如何谋划,他文挺再怎么冲锋陷阵,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美好的愿望,在心头萦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和表情,都慢慢凝固起来,疑惑在心底升起,王旱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
    他招来一名仆从,让他去打探催促,可最终得到的消息,却使他的脸上失去了笑容。
    “都跟着那皇甫怀去了地牢?为何他们没有理会我的召集?简直……简直……为什么没有人了唉通知我?”
    等随后又派出几人,知道众多副将,连同李怀与那文挺,甚至连这军营中的屯兵校尉耿林都聚集在一起,走入了地牢,王旱是彻底坐不住了。
    他不仅没有了笑容,甚至还多了几分怒意。
    在这一刻,他先是慌乱,继而皱眉,最后咬了咬牙,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我必须也在场,否则不是被生生排除出去了?简直岂有此理!”
    带着这样的念头,王旱快步前行,可等他快要抵达,眼看着那地牢就在前面,居然中途就被人拦下来了。
    “这位将士,我名王旱,你该是知道的,乃是这军中主将之一,此次是听说了皇甫公子……”
    王旱看着拦路的兵卒,其面容颇为粗糙,气质粗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出身,换成其他时候,连正眼都不回看一眼的东西,现在都敢拦路了?
    但为了维持人设和风度,他不得不乃这性子,与这蝼蚁一般的人和颜悦色。
    结果,他这边一番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居然主动打断,并且语气严肃的道:“叫校尉!”
    那个拦路的兵卒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的说着:“我家将军,乃是龙骧大将军封的三大校尉之一,军中没有公子,只有校尉!”
    王旱这心底的怒火差点就控制不住了,但好在被理智重新按了下去,于是耐着性子,近乎咬牙切齿的道:“你既知道是三家校尉,那还敢拦路?速速退开!”
    那人很是奇怪的看了王旱一眼,理所当然的道:“某家乃是我家校尉麾下之卒,又不是你统领的,为何要听你命令?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去给你通报一下。”
    这人大大咧咧的话,彻底激怒了王旱,但王旱到底有些城府,知道此刻与兵卒纠缠,平白落了下乘,想着或许是那皇甫怀刻意安排,要羞辱自己,于是记在心底,想着等会见到皇甫怀,再好生讨教。
    于是便铁青着脸,看着那兵卒招人进去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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