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郭詹走过来,有些犹豫的提醒着,“那位可是安将军,乃是此地守军之首,若是闹了冲突。”
    “怕什么!如今是他们来找我们的事,来攻伐我们,我等只是自卫!”李怀大手一挥,十分大气,对着周围的人道,“只管去做,莫问其他!”
    毕竟在他想来,若是真玩脱了,大不了一个回溯,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没玩脱,树立了不好招惹的名声,日后还能省去许多麻烦。
    不过,随后王英等人就来禀报道:“君侯,咱们来的太急了,人数也不够,绊马索等器械,都留在那边了,没有携带过来。”
    李怀这一路扫荡,除了收编人手,也少不了收缴钱粮财物,以及一些军需用品,这绊马索便是其中之一,只是数量众多,他现在带着“乌合之众”里面的精锐过来,其他多余的物件,肯定不好都带着。
    “没带来?”李怀露出遗憾之色,但旋即抛开杂念,“也罢,那就先不急着阻拦,摆好阵势,若是对方有心冲杀,那咱们便给他们好看!”
    “诺!”
    王英等人轰然应诺,然后便迅速摆开,一个一个站位讲究,隐隐形成凹面,陷入的一面,迎着疾驰而来的骑兵队伍,丝毫也没有畏惧的意思,一个个反倒是跃跃欲试。
    尤其是王英等人,更是不住的出言打气,说着此地守军有眼无珠,看不起咱们侯爷云云!
    以李怀如今的威望、战绩,早就成为了这些兵勇的精神支柱,哪里容许他人诋毁,况且从抵达驻军之地,发生的一连串变化,已然从侧面印证了这些说法,当先自然同仇敌忾!
    这股士气,对面的那些骑兵,一样能感受得到,尤其是注意到王英等人摆出来的阵势,不像是蒙混、唬人,便不由谨慎起来。
    于是,为首那人冲到李怀等人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便勒住缰绳,然后一抬手,身后的众骑纷纷停下。
    一时之间,人喧马嘶,尘土飞扬,好一派混乱景象。
    而后,那为首之人表情凝重的看着李怀等人,心头疑惑又警惕。
    “这些人,都是朝廷派过来,用来保护定襄侯的侍卫精锐?所以能这般容易布下阵型,但这等侍卫从来心高气傲,便是我麾下的这些禁军,当初都好不容易才驯服,怎的他定襄侯一声令下,这些人便如此配合?前后半个月不到,就令行禁止了?”
    然后他皱起眉头。
    “只是这里面好些个人,衣衫随意,表情更是充斥市井气息,不该是侍卫出身,总不至于这么快,便彻底失去了原本的精气神?总不至于如此,而且这好些个人的体格,也不像是经过严格操练的,难道是那群乌合之众?但这说不通啊!”
    尽管心头疑惑,但他并未忘记当前局势,更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于是压下心头杂念,冷冷的注视着李怀,说道:“定襄侯,本将素来敬重于你,知道你来,特地在此设宴,要好生招待,为何你一来到,又是闹事,又是伤人,闹的是我的地盘,伤得也是我的人,莫非……”
    “不要来这一套了,太累了。”李怀直接摆摆手,“你便是安再怀吧?这班作态,不累么?不就是刻意安排了人,要来给我个下马威吗?我是见得多了,乃至当初自己都创造了不少一样的情节,无非是有所图谋,不如直接说出来,也省的在这里绕圈子了!”
    他口中的创造情节,指代的,当然是码字之时创造的情节,但对面的那位将军,却误会了。
    “哦?早就听说定襄侯你善于筹谋,如今看来,也是设计了不少人啊!”
    听着安再怀的话,李怀就知道此人定是误会了,却也懒得解释,只是冷笑一声,道:“安将军,你既然知道我来了,也意识到了我将抵达,甚至都提前备好了两批人马,一批先过来呵斥,一批骑着马过来扬威,那为何不提前吩咐好,让人在这里等候于我?”
    安再怀眉头再一皱,便要分说。
    李怀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继续道:“你之前让人给我通报,说是让我去驻地,好,我去了驻地,让人给我说,兵家重地不可擅入,好,你说要在这里宴请我,我就带着人来了,结果城门都没进去,就让人给挑衅了,很好……”
    安再怀虽然极力维持着表面平静,但听到这里,眼皮子还是隐隐跳动。
    李怀则直视着对方,冷笑道:“我堂堂定襄侯,朝廷命官,祖上为朝廷立功,父兄为朝廷死战,自己也为朝廷谋划诸多,现在连门前的两个卒子,都能指着我的鼻子,说什么,我不配进城……”
    “小人没这么说!”本就已经吓破胆的几个戍卒听到这里,吓得浑身哆嗦,便要分辨,但直接让旁边守着的两个兵勇按住,制住了他们的话语。
    安再怀见着这一幕,脸色阴沉。
    李怀则不受影响了继续道:“……然后呢?你的副官跳出来,他能不知道你的邀请,他看着我们这一行人,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历?他是沙雕么?还在那边拿腔作势,我李怀平生最恨别人玩这一套!”
    “对对对,只能你玩!+1槽点!”
    “吐槽不看场合吗!”李怀本来说得十分畅快,看着安再怀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正感念头通达,结果系统旁白非要在这个时候蹦出来,以至于他甚至控制不住,直接把心里的念头宣之与口!
    于是安再怀等人纷纷一愣。
    便是郭詹、王英等李怀一侧的属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怀轻咳一声,强行无视的继续道:“你那副官如何跋扈,若是在长安,便不能直接打死了账,也要好生教训,让他涨涨记性!”说到这,他一回头,冲着被五花大绑的唐宝道,“你落到我的手上,非要好好教训不可,轻易不可放出!”
    “放肆!”安再怀终于忍不住了,他伸手的骑士则纷纷亮出兵器。
    “怎么着?”李怀转过头,毫无惧色,反而笑道:“想动手?好好好,正合我意,等日后传出去,别人一问来龙去脉,知道你安再怀无缘无故的挑衅,最后以禁军而攻朝廷钦差,必是一场佳话!”
    安再怀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感到十分为难。
    正在这时,一道清朗之声从骑兵后方传来——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啊,君侯、将军,一家人何必这般……”
    然后,一名中年文士施施然走了过来,高冠博带,面容英俊,大步流星的来到李怀跟前,拱手为礼:“河洛魏意,见过君侯。”
    魏意?
    李怀心头一跳,感到这名字十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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