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南部赫斯特维尔的华人自发组织了文化戏剧节,素有“小香港”之称的郊区多半演的都是粤剧,难得这周末傍晚,在社区小礼堂里上演普通话版的话剧《雷雨》。
    十岁的祁中泰在台底下巴巴瞅着,时不时缠问他姐姐剧中故事的来龙去脉,闷热夏季闷出阵阵滚雷,猛地一炸,劈头响来。
    他姐姐早不耐烦了,这时候嗓门也提起来:“哎呀,就是那个老爷的太太和儿子偷情,还有亲兄妹俩……反正讲的是一个乱伦的故事!”
    “偷情?乱伦?”
    前排的母亲听见了,侧过脸,眉头深皱,低声训斥:“闭嘴!你晓得什么啊?”说完又去看祁中泰,耐心教导:“这是旧时代的戏,讲的是一个封建家庭的悲剧……”
    祁中泰再没听进去母亲的话,一心只执在“偷情、乱伦”二词上,那日的戏落幕后,他全然忘了内中情节,倒是把这两个禁词记得牢。
    同样是个雷雨天,二十多年后,祁中泰回国参加祁家二哥的葬礼。
    骨灰安葬在公募东角,阴雷雨急,家眷未作太多停留,只入土摆贡,儿孙辈磕头致意,祁家男丁颇多,又有祖上家训“克己勤俭”为铭,因此众人肃面而少有抽泣,只有二哥的遗孀苏淳瑛和继女祁杏贞哭得呼天抢地,一时半会儿收不住。
    祁中泰虽在西人社会生活多年,但家教行事还是传统老式,母亲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言行平静持重,加之祁家喜怒不行于色的作风,所以当年他即使面对母亲和姐姐相继去世,五内俱伤,也未曾放肆情绪,当众落泪。
    皱眉,抬眼,他不禁朝那对母女看了一眼,母亲没见着,倒见女儿转过脸来,正对上他目光,一怔,她惊惶低头。
    三十八岁的祁中泰没少跟女人打交道,尤其在国外,各色美女缭目如云,有芍药大眼的也有樱桃小嘴的,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传统审美——
    美人之美,在于优雅内敛,笑不能脱相,哭不能丧面,尤其在这种公开场合,他最怕见女人鼻歪嘴斜、眉眼都揪到一块去的哭。
    可刚刚,他倒是把祁杏贞看全了——小凸脸长媚眼,鼻尖冷,嘴角娇,虽梨花带雨两眼红,底子皮肤却被泪水洗得透亮,没了粉黛,也不失玉脂白面的白,桃花腮红的红。
    他竟忘了,这西施纵使心口疼也是美的,何况哭呢?
    下了山去吃流水席,祁中泰旅途劳顿又有时差便给推了。
    第二天晚上是家宴,大哥祁中南给他打电话,他找不到理由再推,只好驱车前往。
    说是家宴,倒不如说是公司聚餐,来的也都是给信科集团卖命的祁家亲眷,作为董事长,大哥祁中南是主位,举杯说的也是一套惯词,半分训诫小辈,半分警示属下。
    “中泰。”
    祁中泰应声举杯。
    “同辈中就剩下你我俩个,我知道你在澳洲做你的买卖做得风生水起,但祁家的家族产业,靠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年底就回来吧。”
    祁中泰颔首微笑:“其实祁家产业大,祁家人才也兴旺,英翰这不从美国回来了嘛,你也有祁敏祁烨帮你分忧,尤其杏贞,这么年轻都能独当一面了……”
    他目光扫过祁杏贞坐的北席角落,她正低头看手机,并没注意。
    祁中南打断:“让小辈历练是我的用心良苦,但孩子还是孩子,很多事还得长辈来拿主意。”
    祁英翰也举杯示意:“大伯说得对,小叔,您就别推辞了,我爸走得突然,我也回来得仓促,今天才接手经营部这一块,还什么都不懂呢。”
    祁敏、祁宇也都开口劝酒,祁中泰虽早料到如此,但面上还是不露:“我考虑考虑。”
    干杯酒尽,气氛逐渐活络。
    热闹里,祁中南把祁中泰叫到跟前,满了一杯白酒,递给他:“海外的业务我还得靠你和英翰帮我打市场。”
    祁中泰接酒,一口闷,辛辣入腔进胃,烧得浑身燥热。
    “说到底,你得帮我……对不对?”祁中南也喝了不少,但依着他酒量还不至于这样语无伦次,只是这时候,总要借三分酒意试探余下七分是亲还是疏。
    声音落得更低,低到只有二人听到,祁中南勾住祁中泰的肩膀压了压说:“从血缘上来说,你和我……”
    祁中泰眯起眼来,五指握拳又松开。
    祁中南笑意渐浓,举杯低声:“你认不认我呢,无所谓,祁家对你们也不薄,只是,现在你孤苦伶仃,也不找个人照顾你,自己待在国外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回来帮我……你知道,咱家很多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
    祁中泰笑了笑说:“你忘了,我大姐的儿子还在悉尼读大学呢。”
    “怎么?你还要给他当保姆?”
    祁中泰摇头,不说话了,回敬一杯。
    酒过三巡,祁中泰走到二哥遗孀跟前,从西服内兜掏出一个信封交到她手里:“嫂子,你拿着,昨天人多我没机会给你,一点心意。”
    苏淳瑛站起来,没敢接:“你太客气了,中泰!”
    “二嫂,你拿着。”他往她手里塞了塞。
    苏淳瑛推不过,只好收着,抬手抚鬓发,似掩发中雪,脸虽涂得白,纹墨黑眼线,但卧蚕纹深,眼皮略有浮肿,人还是老了。
    “那就谢谢你了。”
    “我明天早上还有事,就先走了,您节哀顺变。”
    他这边寒暄,看见后面站起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淳瑛的女儿祁杏贞,像是刚才一直躲在后面听。
    “叔叔,我明早开会,也想早点回去,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吧?要不我给你代驾,你给我小费?”
    “啧,要什么小费?你送你叔难道不该嘛!”苏淳瑛轻推她一把。
    祁杏贞笑:“我开玩笑的,叔叔不会嫌我精刮的,对吧?”
    祁中泰浅笑,忽觉这女人的演技确实不错,名不虚传,昨天痛哭流涕,今天就又能没心没肺地笑。
    侄女——这还是个继侄女,并无半点血缘瓜葛,如今竟成了祁家家业的一份子,还担了个重头戏——信科集团的总经理——实在不简单啊!
    他坐在昏暗的车里,支着手臂,目光游移,看她熟练倒出车库。
    “叔,你今天喝多了伐?”
    “也没有。”他望向窗外,一念走神,记起上次见到祁杏贞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他回国探亲借宿在二哥家,他们一家那会儿还住在动迁以前的老房子里。
    祁杏贞也就刚念大学,祁英翰正念大三,他们放暑假,他忘了当时自己出门时落下了个什么,走半路了又折回来。
    盛夏午后,大门没关,只关一道纱网门,他走到门口就听着里头动静不对。
    嗯嗯呀呀,男女喘吟,隔网窥觑,里屋的门也没关,隐约瞧见半边床塌,床上正摞四条赤腿叠压,脚趾勾缠,一白一黑,摩挲蠕动,不是那一对儿兄妹又是谁?
    祁中泰滞在门口,进不是,退也不是,竟听辨祁杏贞喃喃细语:“嗯,哥哥,你顶到里面了……哥哥你弄得我好舒服……”
    祁英翰年轻爱折腾,把她翻抱上身,人趴在上头,往后一挫,倒让门外人正看见了她露出的一截小白屁股。
    滚圆翘实,一截肉被祁英翰捏在手里,捏出粉朵印子,她往上一耸,臀子就紧缩一下,肉波荡漾,微微颤着,臀缝里头的肉似乎也是紧的,嫩的。她律动加快,臀底交界,隐约见一根长物往里捣凿,在底下的祁英翰呼出声来:“唔,你的水好多啊,夹住哥哥……嗯,就这样,夹紧!”
    啪啪啪,他打她,把她小白屁股都打红了。
    祁中泰讶于小辈的大胆淫狂进而想冲进去训斥管教,又觉得这些都同他毫无关系,自己也不必撞破惹一身尴尬,便只能回身下楼。
    “有人来了?”
    他急重的脚步声惊了屋内人,是他有意为之,但走了很远,他才想起来,兄妹在卧室的窗口就看得见他急匆匆的背影啊!
    那晚上他躲在被子里用指头了事,却怎么也找不回白天下身胀麻的感觉,但射出去时却还是觉得有从头到脚的爽快,就好像他也顶到那小白屁股里,栽进她肉苞嫩瓤里,弄得她汁水横流,哼哼嘤嘤。
    “叔,你住的酒店到了。”
    祁中泰回过神,抬眼看,正是自己下榻的酒店前门,服务生过来开门,他刚要下车,祁杏贞拉住他的手,蹭过来小声问:“叔叔,我能去你那借个厕所吗?”
    祁中泰一愣,看自己的手臂被她抱在胸前——薄布衣物底下是肉满软圆。
    他笑了:“可以啊,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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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故事开张!
    这是源自短篇集《30天性幻想挑战》的第20天车震主题的扩写长篇版。
    原来短篇版有个小bug让我改过来了,就是关于家族关系的部分,可能这篇的设定上也会有细微调整,但不会影响整体阅读。
    没看过的可以补一下,短篇很快会补完,如果没兴趣补其实也无妨,就当个全新故事看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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