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枷_现代耽美_BL 作者:马鹿君大角先生

    金枷 第13节

    金枷_现代耽美_BL 作者:马鹿君大角先生

    金枷 第13节

    可在这种时候,被另外一个男人,用饱含着深情的沙哑的声音叫出来,配合游离不去的干燥温暖的大手,他忽然就、忽然就……

    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苏麟发出一声好像濒死的小动物那样凄厉的惨叫:“不要……别看我……”

    发了疯般抵着历骞等胸口把他往外推——这一下的力气很大,但历骞比想象中更强壮,承受力也更好,只是吃痛“嘶——”地抽了一口气,并没有被推动。

    苏麟不依不饶。

    拧着眉较劲。

    后槽牙咬得嘎嘎直响。

    历骞没想到苏麟反应会这么大。

    吓得怔了一秒。

    后知后觉地想起,有经验的医生提到过,像苏麟这样严重的失忆病人,往往不只是因为头部受伤,相关区域受到血块的压迫,有许多,其实是同时伴随着心理方面的原因——通俗点说,就是病人自己不愿意面对那段时光,不想要想起来。

    这种情况下,如果意外碰出了一点相关记忆,那么病人很有可能为了抗拒,做出各种各样毫无逻辑的行为……

    就像现在的苏麟这样。

    历骞的心尖陡然一抽。

    赶紧顺着苏麟的手后退,又怕苏麟忽然失力摔倒,小心地伸手虚虚地护着他——苏麟果然失去重心,向前一扑,历骞慌忙接住他,就见他两只手交叉胸前,向后扣住背,紧紧地抱住自己的上半身,用力得青筋爆出,痉挛般地不断颤抖,方才还被羞涩和情欲然得红润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已变得煞白,额上尽是细密的冷汗,在历骞怀里抖得像一片深秋凛风中的树叶……

    历骞心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痛恨自己的疏忽和得寸进尺。气急之下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一口血腥味。

    他用这样带着甜腥气的嘴唇轻啄苏麟的额头和脸颊,从染着血的口腔里吐出柔软的安抚的话——就像医生交代他应该做的那样——用尽量让苏麟感觉到安全而不是威胁或者禁锢的姿势,把苏麟笼在怀里,像母亲哄婴儿那样抚触着苏麟的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苏麟总算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向历骞道歉——紧张得也咬了舌头,话说得颠三倒四,想要撑起身却发现却发现手脚不太听使唤,只得又狼狈地道歉。

    历骞的心都要被他那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绞碎了,连忙把手从他背后绕过去,为他放松肌r_ou_,一面柔声安慰他:“没关系的,这种事情不需要道歉。”

    苏麟咬着下嘴唇,想要忍住眼泪,却并不得法,只能徒劳地抽了下鼻子:“您太温柔了,可是我……”

    历骞是真的怕听他自我谴责,连忙吻住了他在战栗的嘴唇——连这嘴唇都是苍白冰凉的。历骞不断地细密地吻他,直吻得他的嘴唇恢复了温热和红润,才抵着他的额头,郑重其事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需要向我道歉。你无论什么样子,都是我喜欢的。”

    苏麟难以置信地抬起眼,蹙着眉盯着历骞看了片刻,眼泪浮上来。

    历骞又吻了他。

    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次。

    苏麟才迟疑着几乎是在历骞的逼迫下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会儿终于冷静下来一点。

    好歹是脱离了那种病理性的痉挛。

    历骞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去一点,便悄声问他要不要喝点热水或者茶,想不想吃点什么。

    苏麟小ji啄米似地用力点头。

    手却扣着历骞的手腕不肯放松。

    历骞寻思片刻,索性把他整个人一起抱进厨房去,垫了件大衣把他安置在流理台上,一只手牵着他的手,一只手拿水壶烧水,每做一两个动作,就要走回来亲苏麟一下,额头或者脸颊:“我就在这里,你不要怕。”

    苏麟像是经历了一场身心俱疲的马拉松噩梦,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变得迟钝怠惰,两眼茫然滴盯着前方,点头或是回答都慢个半拍。

    历骞耐心的哄他。

    泡了他最喜欢的那种茶,吹温了端到他面前,不舍得松开他的手,想了想,自己含了一口,托起他的下巴,偏过头,嘴对嘴地渡给他喝。

    苏麟像一只懵懂的雏鸟,乖乖地张着嘴,偶尔有一两口来不咽,都顺着嘴角往下流,流过小巧的喉结,在锁骨的凹陷里聚成一个小水洼。

    历骞蠢蠢欲动地想舔。可到底没敢。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干净了。

    这茶大抵有安神的效果。

    苏麟终于渐渐的恢复了神志,立刻因为自己的失态羞赧起来:“不好意思……”

    “我说了,无论你做什么,都不需要向我道歉。”历骞看他咬着嘴唇,垂着眼,眼角染着浅浅的红晕,到底没有忍住,又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苏麟的回应是一个苦涩的浅笑:“所以我从来都不和别人一起住。没有太亲密的朋友。更不敢想恋爱之类的事。但是您……我实在……我……这种幸福可能超过我可以承受的尺度了,我本来就不应该和您……”

    历骞不等他说完,就气势汹汹地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直吻得苏麟头昏眼花,不能再有异议,才说:“你就应该和我在一起。”

    这话霸道得很。

    不容置疑的语气。

    苏麟红了脸。

    无法争辩。

    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之前有过一个alpha。”

    历骞不知他为什么这时候提这个,也不知道提起这个是喜是忧,只能小心翼翼地点头:“我知道的。”

    “他标记过我。”

    “我知道的。”

    “他对我的影响会一直在。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今天这样的事情,”苏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才接着说,“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您确定,您能受得了吗?”

    历骞捧住苏麟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像宣誓一样说:“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就绝不会退缩。”

    苏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眼圈红了。

    既然已经提起了……历骞咬了咬牙问:“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究竟……之前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

    “我的alpha,”苏麟不等历骞问完就回答,“之前那个,”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句子很短,“觉得我,觉得我……”他的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一个保护的姿态,“生过孩子,之后,变得,很丑。可能,他,从来没有,觉得我,好看。但生了孩子,就,更丑了。”

    第二十章

    “这怎么可能?”

    历骞简直比被一闪电直劈在脑门上还要震惊,霎时间瞪大了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天地良心!

    他怎么可能……

    他明明……

    他……

    哪怕两个人还在学校里,只是普通同学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苏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像一只白色的独角兽,纯洁、高贵、优雅,全身上下洋溢着天真的快乐,就算在最深的夜里也闪闪发光。

    待两个人结合成配偶,他就更坚定的认为苏麟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没有之一——也或者因为,他从来没有像看苏麟那样认真的看过其他任何人。

    只要苏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视线的焦点就总是锁定在苏麟身上,周围的一切,人也好,景物也好,都因此向后退得远一些,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变得朦朦胧胧的——以至于在苏麟出现的场合,他的记忆往往颠三倒四、张冠李戴,唯有在和苏麟相关的事情上,清晰准确得像是在脑内安装了一个高分辨率的实时监控录像,就连苏麟笑起来的时候,唇角边那一闪而过的小靥窝是如何出现又消失,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学校时,就有同学打趣他,说他的眼睛是“苏麟专用记录仪”。

    他自以为和苏麟关系最好,比旁人多看两眼再自然不过,并不避讳,坦然磊落,振振有词:“怎么?人家长这么好看,吸引眼球不是必然的吗?我不看好看的人,难道还看你们这群丑猴子吗?”

    待订了婚,成了合法的配偶,更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目光成天地黏在苏麟身上。

    因为忙,也因为贵族们的习俗,历骞没办法像普通准备结婚的那样,成天陪伴在苏麟身边——按照传统,新人在结婚之前,整个准备期间,都不应该见面。

    但一贯比同龄人成熟稳重的历骞,这个时候却意外地显示出毛躁幼稚的一面,背着父母,偷偷去找了苏麟三四次,帮着苏麟试衣服和配饰,偷偷记下苏麟的款式,让家里的裁缝把自己那几套衣服上和苏麟那边不太匹配的地方都改掉。

    行动太昭彰。

    终究还是被母亲发现,他便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白:

    “他那么好看,我如果不提前看一看,做一点心理准备,结婚当天骤然看到,太过惊喜,当场晕倒,岂不是颜面尽失?”

    话是这么说,可尽管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他还是差一点颜面尽失。

    至今他仍记得结婚当天,站在圣坛之上,听到教堂的门被推开,转过身去,看着一袭纯白礼服的苏麟出现在教堂门口。

    那一刻,他从心底相信有圣光落在苏麟的前额,他的苏麟这张圣洁的面孔一定是被神亲吻过。

    时间陡然静止。

    他听不到声音。看不到苏麟以外的一切。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就这么怔在原地,像一个傻乎乎的木桩子,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看苏麟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

    那一刻,他有一种冲动,想要跪下来,伏在苏麟面前,亲吻苏麟的足尖。

    事实上,在以后的生活中,他时常一有机会就实践自己在婚礼当天的幻想。

    ——然而苏麟并不知道。

    那时他很忙。

    刚刚从父亲那里接手家族族长的职务,对议员的工作也不熟悉,一起都是新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出一点错都像把天捅漏一个洞。

    每天天刚亮就起床看文件,整顿仪表准备出门。

    回家的时候,几乎都已经是深夜。

    苏麟多半歪在沙发上睡着——尽管他总是交代苏麟不用等他,先去睡,但苏麟从来没有乖乖听过话。

    而且号称沙发靠着壁炉,并不会冷,只愿意盖一床薄毯。但往往他到家时,壁炉都已经熄了,苏麟在睡梦中挤进沙发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寒号鸟,毯子不够长,一双脚露在外面,冻得苍白冰凉。

    他心疼,却也偷偷地觉得有些甜蜜,蹑手蹑脚地穿过膝弯把苏麟抱上床,盖好被子,手伸进被窝里握住苏麟的脚放在手心里慢慢捂暖,再钻进被窝去,细细亲吻那花瓣一样莹润粉嫩的脚趾,和纤细得像是一只手就能握住的脚踝……

    时常亲着亲着就变了味。

    在结婚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重欲的一个人。

    就算苏麟生了孩子,依旧如此,嗯……到亲吻为止——那时,遵医嘱,为保证健康,苏麟不被允许离开房间,他怕苏麟无聊,便在卧室顶上开了一扇天窗,让苏麟躺在床上,睁开眼,就可以看星星。

    于是在月圆前后,便可以不开灯,在如水的月光下,亲吻他的苏麟洁白如新雪般的皮肤。

    生产对于身体的消耗很大。尽管苏麟底子好,还是瞬间被掏空了那样累,只要一沾枕头,就睡得像是已经被埋在墓地里那样沉。

    历骞无论再忙、再累,每天回家也亲手帮苏麟按摩——避免腿部抽筋、加快腹部恢复、避免ru腺堵塞……他每个手法都找对应的老师学过,相当专业。

    这些事在其他贵族的家里,多半是由保姆或是按摩师来做。

    但有一次历骞提早回家,听到两个母亲那边派来、负责帮助苏麟做恢复训练的按摩师和教练,正凑在一起,用讨论珍禽异兽的语气,嬉笑着讨论“男性苏麟的特别之处”之类的话题,用词之粗俗,简直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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