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对赵俊生的想法嗤之以鼻,“说得好听,如果那些大臣们要死要活把闺女嫁给你,你只怕做梦都笑醒吧!”
    “喂喂喂,这话怎么说的?好话赖话全让你给说了!”
    赵俊生也不跟花木兰争辩,不过斗斗嘴还是可以的。
    等赵俊生和花木兰一回到宫里,立马就被崔浩、高允一帮人堵了个正着。
    “臣等参见大王!”众人一起作揖行礼。
    赵俊生一看,“哟,你们这是有何重大事务来得这么齐整?”
    高允站出来说:“大王,方才您让沈晦草拟了一道密旨,却又不通过中书省颁诏,老臣以为此举颇为不妥!大王当初设置尚书台是要制定政令、诏令,设置中书省是要通过中书省颁布诏令和执行政令,如今大王自己破坏规矩,长此以往,尚书台和中书省岂不逐步形同虚设?”
    赵俊生当然知道他这么做不合规矩,可如果所有事情都按照规矩来,那就很多事情都做不成,甚至延误机要大事,而大臣们当然希望君王紧守规矩,按照赵俊生这种搞法,那就是在夺他们这些大臣的权力。
    这就是君主和臣子之间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任何一个君王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把所有权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大臣们当然不肯,如果任何事情都由君王说了算,这肯定是对国家不利的,君王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而君王犯错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赵俊生对众臣说:“沈晦这么做是孤特意交代的。根据黑衣卫收集到的消息显示,李顺正在联络各路诸侯,甚至已经派人抵达了建康觐见了南朝皇帝,云中朝廷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孤担心他们会串联起来一起对付我乾国,如果让他们得手,那我乾国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麻烦和危机,所以必须要想办法破坏他们的目的!”
    “孤下密旨给相州刺史庞既就是要让他渡河去洛阳见尉眷,试着说服尉眷归顺我乾国,从而破坏他们的目的这事。如果通过中书省颁布诏令,必定会引得天下瞩目,还如何保守秘密?所以有些诏令不能通过尚书台制定,更不能通过中书省颁布,正所谓规矩是活的,人是活的,要灵活运用!孤事后会让去尚书台补办正式诏令备案,尚书省那边也会送去备案!”
    赵俊生能解释这么多,也算是给了众大臣一个台阶下,众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只能适可而止,于是偃旗息鼓,一个个纷纷请罪告辞。
    等这些大臣走了,花木兰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帮大臣真是吃饱了撑的,这种事情都要前来兴师问罪,我看夫君你是对他们太宽仁了,他们才会这么蹬鼻子上脸!”
    赵俊生淡然一笑:“话也不能这么说,各有各的职责,你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做的一些事情也许我们认为是对的,可在他们看来是错的!这只是看问题的视野角度和出发点不同而已,你凭什么认为你就是对的,凭什么认为他们就是错的呢?是对是错,得过一段时间才知道!”
    “大臣敢出来反对君王并不一定是坏事,如果所有大臣都是唯唯诺诺的应声虫、阿谀献媚之辈,你会不会高兴得起来?”
    花木兰想了想,点头说:“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可他们这么多人硬顶过来谁受得了?”
    赵俊生拉着花木兰的手说:“直言进谏虽然让我们的颜面上不好看,可这反而是好事,如果这些人玩阴的,咱们就得要头疼了!而且这些人也并非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只是如今这事赶到一块儿了,所以他们才一起过来!再说了,朝廷内也并非所有人都认为我在这件事情上做得不对,肯定还有其他大臣认为我做的是对的。你看着吧,明天的朝会上肯定会很热闹!”
    次日清早,赵俊生把花木兰也拉起来,让她跟着一起去上朝。
    花木兰说:“我就不去了吧,免得那些大臣又要当着我的面说些难听的话!”
    “你不去怎么行?你若不去,谁替我分担火力?大臣们又逼着我纳妃我怎么应对?”
    花木兰说:“你就说你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就万语桐了,看他们怎么说!”
    赵俊生连忙道:“影都没有的事儿,让我在朝会上说出来?万一万小姐不答应,我这个笑话可就闹大了!这事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你说呢?”
    花木兰想了想,起身道:“好吧!”
    两人起来梳洗穿戴打扮一番,然后在太监和宫女们的拱卫下来到勤政殿的正殿。
    “臣等参见大王、王妃!”众臣们一起下拜高呼。
    赵俊生和花木兰分坐在宝座左右两侧,抬手:“平身!”
    “谢大王、王妃!”众臣起身分别按照文武退到大殿两侧。
    高允第一站出来竖起芴板说:“大王,老臣以为前朝还是君王与臣子商议重大国政之场所,王妃乃是一介女流,署理好内宫就好了,无事不能随便来前朝!”
    赵俊生看了一眼高允,对众臣说道:“高卿既然说起这件事情,孤也有一事要跟诸位说说!天下动乱已久,百年来战乱不休,如今我乾国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但各地依然有不少孤儿、寡妇、无子嗣后代的老人,这些人总得要活下去,朝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孤儿冻死饿死,无能抚养,也不能看着寡妇守寡一辈子,更不能让独孤的老人们无人赡养!”
    “另外,各地更有大量乞丐存在,乞丐当中有些人的确是无奈之下不得不如此乞讨维持生计,而有些是懒惰成性,更有乞丐以乞讨发家致富,这种人实在可耻!朝廷不能任由那些真正困难而走投无路的人自生自灭,也不能让那些懒惰人一直以乞讨为生,更不能让那些利用百姓们的同情心的人以乞讨达到敛财的目的!”
    “孤打算在各地设立孤儿院、养老院,收容当地的孤儿,抚养他们长大,直到成年;收容那些老无所养的孤寡老人,让他们在养老院颐养天年;另外,也鼓励和组织寡妇们重新组建家庭,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再嫁了人,这不就没有是非了吗?这还能扭转当地的不良社会风气!”
    “对于那些乞丐,不论是哪一种,孤打算派人把这些乞丐都收容起来,组织他们去清理河道、修筑驰道、开山挖矿,有手艺的就让他们干手艺活,没有手艺就让他们力气活,每个人干满三年,工钱一个月一结,等他们干满三年了,他们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这些事情,孤打算以王室的名义去做,而主持这件事情的就是孤的王妃,所以日后大小朝会,她都必须到场参与议事!”
    户部尚书李元德站出来高呼:“大王仁德,臣以为让王妃主持此事一来可以向天下臣民显示王妃的贤良淑德,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二来可以向天下臣民表明朝廷此举的善意!”
    郦嵩站出来举着芴板说:“臣附议,此善举必获天下臣民称颂,流芳万世!”
    “臣附议!”
    “臣附议!”
    在场众臣没有一个是傻的,也只有傻子才会站出来反对这种事情,那是要被臣民们唾骂的。
    赵俊生面带笑意:“好,既然诸卿都赞同,此事就这么定了!”
    花木兰也很好心,赵俊生事先可没跟她通过气,不过她也希望自己能做一些对国家和百姓有益的事情,正求之不得。
    乾京府尹毛修之问道:“大王,做此事必须要有一个名头或是办事的衙门,而且要给王妃一个合适的职位才行啊!”
    赵俊生想了想就说:“就叫乾国慈善总会,王妃当担第一任慈善总会慈善大使!”
    这件事情就这么通过了,花木兰也名正言顺的有了跟赵俊生一起上朝和一起坐王座的资格。
    太监适时站出来吆喝:“众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元德立即举着芴板站出来高声说:“大王,臣弹劾高允、崔浩······等一干人等以下犯上,直言君王过失,有逼宫之嫌,实乃大不敬之罪,臣以为此风不可长,必须严惩,方能以儆效尤!”
    毛修之也跳出来指着高允、崔浩等人呵斥:“高允、崔浩······大王为君王,尔等却无身为臣子的自觉,以为有从龙之功,又是开国重臣就可以不顾君臣之仪而肆意以下犯上乎?尔等可知罪乎?”
    在毛修之之后,接二连三又有一大票大臣和官员站出来弹劾,高允、崔浩等一干人等一个个面如土色,当时他们都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赵俊生那么做不合规矩,因此直言进谏,哪里想到今天竟然被这么多大臣弹劾,给他们的头上戴上了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
    “臣知罪!”崔浩跪在了地上。
    高允也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也知罪!”
    涉及此事的其他几个大臣也纷纷跪下请罪。
    赵俊生当然不能把他们都撤职查办,而是重拿轻放,每人罚了三个月俸禄,责令他们回家闭门思过,三日后每人上交一份检讨书,此事才算是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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