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都听着,大那已死,你们现在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给你们十息,十息之后若不丢下兵器弓箭投降,格杀勿论!”一个怀朔镇幢将对被围的柔然兵将们喊出了限时投降的命令。
    被围在中间的柔然骑兵们都惊恐慌乱的互相看了看,希望有人率先丢下兵器投降。
    随着时间的流逝,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包围圈外又有人一直在数数,柔然骑兵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拼着被自己人砍杀的风险率先丢下了兵器。
    旁边的人一看有人率先丢下了兵器又没有遭到其他的人攻击,都纷纷丢下了兵器。
    兵器被丢下地上发出接二连三的声响,看到这种架势,一些还不想放下兵器的人也不得不丢下兵器。
    “都下马,一个个走出来!”
    随着幢将的命令发出,投降的柔然兵卒们都跳下马,随后就看见包围圈出现了一条通道,通道的那头有人准备了大量的绳索。
    一个个走出来的柔然兵卒们都被魏军把双手捆绑在身后,三十个人被一条绳索串在一起,防止他们当中有人逃跑。
    赵俊生坐在马背上看着花木兰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俘虏们被押走,接到命令的兵卒们开始救治伤员、清点阵亡人数、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
    他心中感叹,木兰已经渐渐在战场上成熟了,她已经具备了一颗将军的心和一身将军的本事,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的增加,她必然会成为一员良将。
    黄昏时分,万度归、花木兰、赵俊生等人率军抵达了盛乐城,盛乐城留守的柔然兵只有几十人,在魏军大队人马抵达之前,这些人得到消息都跑了,他们自然跑不了,注定要被堵在白道岭。
    进驻盛乐城之后,赵俊生派人向南天堡报捷,捷报于次日上午传到了金陵大营。
    打了胜仗,接下来自然是要分配战利品,按照事先的约定,怀朔镇戍军只能分三成半,剩下的六成半都归赵俊生一方,这引起了怀朔镇戍军一些兵将的不满,有些人故意寻衅滋事,双方还小闹了一场。
    进驻盛乐城之后,双方兵卒都在城内大肆搜索、翻箱倒柜,赵俊生手下都是为了发财而来的,到处找柔然人藏起来的财宝,怀朔镇的兵将们也想发财,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当一大批金银珠宝堆放在一间地下室被双方的兵将们看见后,所有人都眼红了,双方都说财宝是他们先找到的,谁都不服谁,双方转眼之间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斗殴。
    万度归、赵俊生和花木兰等人正在参观昔日的皇宫,忽闻兵卒来报,得知两军将士为了财宝大打出手,都大惊失色,一起赶往出事地点。
    事发地点是在一座庙宇内,等万度归、赵俊生和花木兰等人赶到时,双方的兵卒已经在庙宇内外打成一团,如同生死仇人一般,就差动兵器了。
    “住手,都住手!”
    随着万度归的大喝声传出,斗殴的双方看见高层将领都到了,逐渐停了手,让开一条道理让他们走进了庙宇。
    万度归一看,见自己手下莫那娄进也在庙宇内,立即喝道:“莫那娄进,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莫那娄进脸色略显尴尬,抱拳回答:“弟兄们在一间暗室内发现了一些财宝,可赵都统的人非说是他们发现的,要把兄弟们赶出去由他们的人分配了,弟兄们自然不答应,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所以······”
    对面一个赵俊生的手下千夫长大骂:“放屁,这暗室分明是我等先发现的,是你们看见暗室里有财宝就眼红了,想据为己有!”
    怀朔镇的兵将们纷纷说他们先发现的。
    万度归不由皱起了眉头,到底哪一方说的才是真话?这其中必然有一番说假话,他虎目一扫双方士卒,冷声道:“你们都说是自己先发现的,总有一方说了假话,难道本将军就查不出来吗?”
    这时赵俊生手下一个兵卒大声道:“是我们的人先发现的,就是我身边这个兄弟,他叫王瑞!”
    赵俊生板着脸问:“你敢拿脑袋担保?”
    “敢!”
    而那叫王瑞的兵卒也说:“的确是小人先发现的,都统一查便知,若是小人说假话,都统可砍了小人的脑袋,小人绝无怨言!”
    赵俊生紧了紧握着的刀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莫那娄进面前道:“莫那楼兄,我相信我的兄弟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欺骗我,你敢用脑袋担保吗?”
    莫那楼进眼神有些躲闪,嘴巴动了动,强笑着说:“赵都统,这些财宝都是无主之物,自然是见者有份,与谁先发现它们无关吧?”
    这话说出来,万度归和花木兰都明白是莫那娄进想吞掉这些财宝,还强自狡辩是他的人先发现了这批财宝。
    赵俊生走到暗示门口看了看里面的财宝一眼,转身回来伸手拍在莫那娄进的肩膀上:“莫那楼兄,哪一次有发财的机会我没有叫上你?我倒不是舍不得这些财宝,说实话这些财宝我赵某人还不放在眼里,但你却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欺骗万将军、花家将军和我,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小钱,值得么?”
    万度归和花木兰的脸色很难看,手下出了这种人,而且还是幢将,他们的面子掉了一地。
    花木兰对万度归抱拳说:“将军,不管如何,这次是咱们怀朔军理亏,以末将之见,这批财宝理当归赵都统他们,怀朔军不要也罢!”
    花木兰清心寡欲,财宝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要紧,可万度归就不同了,他与别的镇戍大将不同,他没有家世,家底不丰,养兵又需要钱财,有很多时候需要用钱财笼络手下将校,还需要钱财打点朝中关系,没有钱如何做得到?
    也不知万度归怎么想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花木兰的建议,赵俊生与万度归相处了时间也不短,以为万度归其实也想要这批财宝。
    赵俊生笑着对万度归说:“将军,事先我们商议好战利品的分配方式,说实话怀朔镇有些吃亏了,这一批财宝就当是给怀朔镇的补偿吧!”
    说完,赵俊生对手下兵将挥手:“我们走!”
    兵将们都没有表现出不满,赵俊生的话他们不敢违背,也从没想到违背,因为每次不服从命令的人都会很惨,没有再敢触怒他。
    “等等!”万度归出声对赵俊生喊了一句。
    赵俊生停下,转过身来抱拳问:“将军还有何吩咐?”
    万度归指着暗示内的财宝:“挑一半!”
    “将军,卑职刚才说过······”
    赵俊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万度归打断:“让你挑你就挑!”
    赵俊生只好对手下兵将摆手:“只要金子,去吧!”
    刚才他其实看过来,这批财宝里面金子还真不多,大多是字画、器皿和首饰,金子只占少部分。
    这件事情之后,赵俊生颇为感慨,他与万度归的关系原本还过得去,可因为这批财宝闹得有些生疏了。
    次日午时,有使者从金陵大营赶来传达了永昌王的拓跋健的命令,让万度归和赵俊生前往金陵大营参加军议,以花木兰暂时统带怀朔镇戍军镇守盛乐城。
    赵俊生知道,根据时间上推算,只怕是皇帝拓跋焘带着出征大军抵达了金陵大营,他接到命令之后来到怀朔镇戍军临时衙署,打算找万度归一起前往金陵大营。
    “咦,木兰,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万将军呢?”
    花木兰抬头一看是赵俊生,惊讶道:“俊生哥哥,万将军去了金陵大营参加军议啊,永昌王派来的使者不是也通知了你么?你怎么没去?”
    “万将军先走了?我正打算找他一同前往,路上也好做个伴呢!”
    花木兰此时哪里还不知道万度归与赵俊生的关系又出了问题,她沉吟一下,挥手把花魁和花海等人赶了出去。
    “俊生哥哥,万将军他······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比较理解万将军的心情,他肯定不是因为昨日那些财宝而对你不满。你从前毕竟是他的下属,如今你手握重兵,又不归他管辖了,昨日作战之时又当面跟他争夺指挥权,还跟他斤斤计较战利品的分配,他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我想等过一段时间他就接受现实了!”
    赵俊生颇为无奈,他沉默了一下说:“指挥权的事情,昨日的确是我鲁莽了!至于那批财宝,你也知道我手下的弟兄可没有帮朝廷打仗的义务,他们都是冲着缴获而来的,战利品的分配问题,别说是他,就算是面对你,我也不会相让,我也得替我手下的兄弟们争取他们应得的利益!”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还是赶紧去金陵大营吧!以前跟万将军是怎么相处的,日后还怎么相处,你总不能以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跟他形同陌路吧?”
    “行,我知道了!”
    花木兰把赵俊生送到门口,正好撞见曹蛟过来,他对赵俊生抱拳禀报:“都统,从昨日到现在,我们在白道岭一共抓获了一百八十七个柔然骑兵,全部都押解回来了,跟其他俘虏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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