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不得不向二人解释:“咱们有布料,但是裁剪和缝制的女工不够,时间上来不及,咱们就把这裁剪和缝制的工序给别的裁缝铺去做,或者找各街各巷的里长们,让他们组织妇女们裁剪缝纫,咱们每天派人去收一次,衣裳收上来立即打包运输出去!”
    “如此一来,出货速度就快了许多。正好那些商贾们都已经付了全款,咱们的驿站也马上可以承接送货和送信的活儿,就把这些货通过驿站送出去!”
    “原来如此,这办法很好!”万语桐说着,看着赵俊生笑道:“你还真够可以啊,肥水不流外人田,送货也找自己管辖的驿站!”
    赵俊生笑道:“那时,此事就这么定了!风三,你去跟城里各家裁缝铺子的掌柜去说说,再去找附近几条街的里长谈谈,看他们想不想挣钱!”
    “这事包我身上!”风三答应,当即起身就出去了。
    赵俊生又对万语桐说:“万小姐,厂子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衙门呢,先走一步!”
    “你这东家这太不负责任了,什么事都丢给我们!”万语桐举着拳头恨得牙直痒痒。
    赵俊生来到衙门,书令史裴进迎上来见礼,说道:“参军您来了,属下有几件事要向您禀报!”
    “说!”赵俊生一边走一边表示自己听着。
    “是!”裴进答应,弯着腰跟在赵俊生身后,禀报道:“第一件事,全郡五十一个驿站,一共要裁撤十八个,目前已经裁撤完成,被裁撤驿站的驿长、驿兵目前全部都重新分配下去,各县驿馆各开了一个收件站,人员也全部到位。第二件事,请了二十几个木匠派去各驿站打造马车,每个驿站暂时先打造两辆,若不足,日后再逐步添置,属下昨日派人去各驿站看了,最多两天就能打造完成!第三,参军您说要给各驿站配备马匹的,过几天就要开张,马匹不到位不行啊;第四,驿兵们不识字,他们拿了信件和包裹也不知往哪儿送!”
    赵俊生听了之后停下,转身想了想说道:“我明日去花家堡谈购买马匹的事情,至于驿兵不识字的事情······这样吧,你把署衙的书吏们都召集起来,让他们暂且放下手里的活,把他们分别派到各个驿站去教驿兵们识字,只教全郡的各县地名和该县各乡、里、村的地名,这样容易学会!等信件和货物送到村里,村里总有一两个识字的,驿兵拿着书信和包裹让他们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了!”
    裴进眼睛一亮,一拍手掌恭维道:“参军此计甚妙,就这么办,属下这就去安排!”
    “你等等,上次本官让各驿把房舍翻修,如今进行得如何了?”
    裴进笑道:“参军放心,如今下面那些驿长和驿兵都能足额领到薪俸,还能自己想办法挣钱,个个干劲十足,其实不用参军吩咐,他们自己就会把驿站的门脸弄得漂漂亮亮的!”
    赵俊生这下放心了,要不了多久皇帝御驾就会过来,进入梁郡首先歇脚的地方就是驿站,可以说驿站就是梁郡的门脸,修得漂亮至少能给皇帝和随行大臣武将们留一个好印象。
    “这就好!”赵俊生顿了顿,又问道:“这几天有没有从上面送下来给太守的公文?”
    裴进听闻一拍脑袋,“参军不提,属下差点忘了,昨日傍晚就有一封直接从朝廷送下来的公文,当时太守大堂那边已经下值了,所以属下就没有送过去,属下这就给您拿过来!”
    “快去!”
    裴进很快就把公文拿过来了,是一个绸布袋子,方方正正的,袋口有拉绳。
    赵俊生接过来打开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卷书轴,打开来用目光瞬间扫了一遍,这公文上写着皇帝御驾已经到了魏郡邺城,大约十天之后会进入梁郡境内,让万度归做好迎接御驾的准备,但御驾进入梁郡之前不得走漏消息,具体抵达的时间另行通知。
    裴进在一旁看着赵俊生毫无顾忌的打开朝廷下达给太守的公文,一时间额头上直冒冷汗,如果被人知道,这事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赵俊生仿佛知道裴进在担心什么,他把文公重新卷好放入绸布带内扎紧口袋,交给裴进说道:“这年头做官不易啊,咱们这些屁大一点的小官背后无人撑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所以提前知道朝廷的风向很重要,这可是保命之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放心,有本官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饿肚子,再有送给太守的公文,要记得先拿给我看,明白吗?”
    裴进立即表忠心:“是!参军放心,属下一定守口如瓶,誓死跟随参军,以参军马首是瞻!”
    “好,去吧!”
    次日一早,赵俊生只来衙门点卯监督早操,跟裴进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骑快马赶往花家堡。
    这段日子,赵俊生在花木兰和花弧的指导下每日都骑马习练骑射之术,不但骑术精进不好,骑射技也大有长进,经过一段时日的力量训练打熬气力,又以药浴辅助,气力增长不少,能拉开一石弓。
    他一路上策马飞奔,尽情在马背上享受高速飞驰的感觉,却也是无心欣赏沿途风景,七八十里的路程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抵达了花家堡。
    上次来时,这片宽阔的河滩草场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牛羊马匹,如今从远处看去,一阵风吹过,野草低头,草场上现出那大片大片的牛羊,就如同天上的云彩,十几万头牛羊,这场面果然壮观。
    “好一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画面!”赵俊生忍不住大声感叹。
    河边长满了芦苇,河滩边上的肥沃之地种植着一望无际的大片高粱,如今都已经到了收割的季节,此时正有许多妇人正拿着镰刀收割芦苇和高粱,一些男人用草搓成草绳把高粱和芦苇捆成一捆捆装在马车上准备运回花家堡。
    花家堡的人用高粱酿酒,把高粱桔柑和芦苇用铡刀切碎了喂养牛羊马匹,每年到了秋天,他们还要向附近的农人收购桔柑、草料和芦苇过冬。成捆的高粱桔柑、芦苇和草料都堆成了小山。
    高粱收割完毕之后,又用牛马耕地,然后播下小麦种子,来年六月再收割小麦,小麦收割完了再种高粱,如此往复,粮食、草料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
    “姑爷来了,快看呐,姑爷来了!”有一个堡丁眼尖,看见了策马飞驰的赵俊生。
    “喂,姑爷,小姐在这里,小姐在这里!”有人举着镰刀大喊。
    赵俊生听见喊声,扭头一看,当即策马转弯向高粱地飞奔而去。
    花木兰手臂上戴着花袖套,右手拿着一把镰刀,脸上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头上扎着花头巾,额头上渗出晶莹透剔的汗珠子。
    赵俊生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她款款走来,一副村姑的打扮,却显得格外淳朴和漂亮。
    花木兰露出笑脸:“呆子,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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