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金带着三千人走得很干脆、很利索,毫不留恋。
    一个幢将走到参军周乐身边问道:“周参军,咱们······”
    周乐心情很不好,立即大喝:“还愣着作甚,布阵,准备迎敌!”
    幢将道:“来不及了!”
    “什么?”
    “您看,乾军过来了!”
    周乐一看,一千乾军骑兵最前来的部分距离这里只有两里了,大量的烟尘被马蹄践踏得升腾起来,地面传来了抖动。
    此时,最前面的乾军骑兵已经停下来,后面跟上来的开始自行列队准备冲杀。
    看到这一幕,周乐心里一下子就凉了,但还是下令全军立即布阵。
    周乐虽然是来混资历的,但也并非是草包,目光一扫,这附近是一片开阔地,他这两千人根本就无法占据有利地形,只能就地布阵抵挡,而乾军可以肆意施展各种战术。
    周乐派人把几个幢将全部叫到身边问道:“我说诸位,你们有把握打退这一千骑兵吗?”
    几个幢将纷纷摇头,开什么玩笑,他们虽然地位不高、军职不高,可也是带兵多年的人,在这么一片开阔地,没有任何事先部署,就想凭两千步兵挡住一千乾军骑兵?真当乾军骑兵都是花架子不成?
    周乐一见众人都摇头,当即说道:“既然打不过,能不能逃掉?”
    几个幢将面面相觑,不是说要阻挡追兵两个时辰吗?怎么就要逃走了?
    其中一个幢将说:“周参军别开玩笑了,咱们只有两条腿,人家乾军骑兵有四条腿,距离这么近,怎么逃?”
    “打不过,也逃不掉,难不成我等就在这里等死不成?”周乐问道。
    另外一个幢将道:“周参军不会是想让我等与追兵决一死战吧?末将倒是想热血一把,可手下兄弟只怕没有决死一战的勇气啊,再说大家伙家中都有妻儿老小,咱若是死了,家中妻儿老小谁去养活?”
    其他几个幢将纷纷附和:“是极是极!”
    周乐双手一摊:“明白了!来人,准备一面白旗,让所有人放下兵器弓弩,咱不玩了,投降了!”
    兵将们听了面面相觑,然后都很有默契的丢下兵器和弓弩箭矢。
    乾军骑兵副将正准备组织进攻,却看到对面打起了白旗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呃,怎么会这样?”
    一个幢将问道:“将军,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们要投降,难道你还不不许?去告诉他们的领兵大将,留下三百人,让剩下所有宋军丢弃兵器弓弩,前行一里双手抱头蹲下!留下来的三百人把所有兵器弓弩箭矢集中堆放!”
    “诺!”
    乾军副将的要求很快传递过去,宋军兵将们在周乐的命令下离开原地前行了一里才停下来,按照要求抱头蹲下。
    而此时这些宋军留下来的兵器也被集中堆积在一起,这三百宋军干完活之后也跟着上前与其他人一起蹲下。
    一个幢将骑马走到乾军副将身边问道:“将军,我们的任务是牵制谭金五千宋军,这里只有两千······我们是要袭击自己剩下的三千,还是先把这两千人押回江夏城?”
    “废话,当然是继续追击剩下的三千宋军步兵!”
    “那这两千人······”
    “杀——”
    “啊?这······他们已经投降了,手无寸铁啊!”
    副将扭头看向幢将,冷声问道:“怎么?有三千人跑了,我们若不追上这三千人就算没有完成任务,完不成任务的责任谁来负?是你还是我?”
    “······末将遵命!”
    一千乾军骑兵在乾军副将的命令下以左右两队向投降的两千宋军靠拢并包围了他们,攻击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乾军骑兵以顺时针方向围着这两千宋军绕圈,他们骑在马背上,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放箭。
    包围圈内的宋军不断传来惨叫声,宛如地狱中的惨状。
    不到一刻,这两千被围在中间的两千手无寸铁的宋军降军被射杀殆尽,所有尸体铺在地上呈一个圆形,尸体和草地上插满了箭矢,鲜血染红了大地。
    “派人去江夏城,让他们过来打扫战场,我军继续追击!”乾军副将收回目光下达了命令,一千骑兵在他的带领下向西追了下去。
    夜里戌时,谭金带着三千人马小跑步快速行军,追上了魏无病的四千骑兵,想要在夜半时分进行偷袭,但这个想法注定无法实现,魏无病乃是乾国兵院科班出身的统兵将军,不但进行过系统的军事教育,而且有多年统兵作战的经验,在休息时岂能没有防备?
    当谭金带兵追上来的时候就被魏无病安排的警戒哨发现了,魏无病虽然不敢肯定谭金会在深夜进行偷袭,但还是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谭金身负阻击乾军骑兵的重任,要为萧斌的主力赢得撤退的时间,因此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在凌晨寅时对乾军骑兵营地发起夜袭。
    当三千宋军将士高喊着冲进乾军营地时发现营地内竟然是空的,等他们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大量的马蹄声从两侧传来,在一阵地动山摇中,从左右两翼杀来的乾军骑兵把宋军切成了三段。
    慌乱中,四散逃逸的宋军兵将被乾军骑兵肆意射杀和劈砍,死伤惨重。
    在如此情形之下,就算是领兵经验丰富的谭金也只能网而兴叹,无力回天。
    三千宋军能逃走的寥寥无几,大部分被乾军射死或杀死,少部分投降被俘,谭金也在被俘人员之中。
    魏无病没有下令处决这五百多被俘和投降的宋军兵士,天亮之后,副将带着一千人马赶了过来汇合,禀报了留下阻击的两千宋军投降并被全部处决的事情。
    魏无病没有因此处罚副将,将此事隐瞒下来,随后派了三百骑兵押送谭金和五百宋军俘虏前往江夏城关押,等待处置。
    上午巳时,宋军主帅萧斌带着两万五千人抵达了汉水之上的来凤桥附近,打算从走来凤桥过汉水前往竞陵郡境内获得补给。
    “宗越,此地距离过汉水还有多远?”萧斌颇感疲惫的问道。
    为了尽量赶路,宋军昨夜行军到大半夜才就地宿营,今早天不亮又拔营启程,萧斌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体力和精神都损耗较大,此时看上去神情很是疲倦。
    宗越回答道:“大帅,此地距离汉水之上的来凤桥还有七八里路,很快就到了,只要过了来枫桥,我军再把桥给毁了,最少两天之内乾军是无法把桥修好的,而两天时间足够我军摆脱乾军的追击了!”
    萧斌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过桥!”
    “遵命!”
    命令下达之后只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前方有一斥候策马飞奔而来。
    “报——”
    斥候骑马飞奔到宗越面前禀报:“启禀将军,来枫桥不知被什么人给烧毁了一段!”
    “什么?”萧斌和宗越都是脸色大变。
    萧斌立即问道:“怎么会如此?被烧毁了多长?能否快速修复?”
    “回大帅,小人等人找附近渔民询问,渔民们也不知道是被谁少的,只知道是昨天夜里被烧的,大约被烧毁了十丈左右,想要修复,只怕没有一天时间是无法修好的!”
    萧斌失声道:“什么?要一天才能修复?不行,我军没有这么多时间,宗越,你去找人修缮来凤桥,本帅只能给你一个时辰!”
    宗越脸色一变,当即下马拜倒:“咱们军中并无工匠,短时间之内又去哪里找木料?一个时辰是万万无法修缮,就算一天之内也无法完成,宗越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能把这桥给修好,大帅还是砍了宗越吧!”
    “你······”萧斌气急,还真差点忍不住下令把宗越砍了,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谁知道现在乾军追击到什么位置了,我军若被堵在这汉水边,只怕乾军骑兵很快就会追上来,若是无法过河,这两万五千人一旦被乾军骑兵冲杀来砍杀,天知道还能活下来多少人?”
    面对萧斌的质问,宗越只好说:“大帅,末将认为此事蹊跷,如果这桥是乾军派人烧毁的,这事就不同寻常了,他们烧桥却不全部烧完,明显想让我军停留在这里等待修复桥梁之后再过河,这摆明是要拖延我们过河的时间,只怕桥没修好,乾军就杀过来了,所以我们不能停下来,不能被乾军主将牵着鼻子走!”
    “那你的意思是?”
    “继续向西北方向走,若末将记得不错的话,再往前走六十里还有一座桥,名曰陈家桥,我军可以从哪儿过河!”
    萧斌再不迟疑,当即下令大军继续向西北方向行军。
    次日上午,巳时许,宋军途经汉水东岸的柳树湾河边滩地,突然之间,无数箭羽从旁边的芦苇丛中射出。
    宋军被射都死伤惨重,包括萧斌、宗越在内都没想到乾军竟然在这里设下埋伏,一时间被打懵了。
    还不等宋军做出反应,两万多乾军从芦苇丛中杀出来,如狼似虎冲进了宋军散乱的队伍之中,顷刻之间,毫无防备的宋军在心慌意乱之下被杀得大溃逃。
    乾军趁势追杀,无数宋军在逃散过程中被杀死,还有大量宋军慌不择路跳进了汉水之中,此时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人在水中很快会损失热量,出现抽筋、力竭等现象,就算是水性极佳之人也九成的可能性溺死。
    河堤上,郦嵩看见宋军大溃逃的情况,对赵俊生说:“陛下,萧斌这支宋军已经完了,至少数年之内,宋军无力渡江反攻,陛下这下可以放心了!”
    赵俊生点头:“传令下去,给朕活捉萧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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