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看着御史中丞韦正业说:“让皇城司查这件案子是朕下的令!韦正业,你知道朕为何让皇城司查这件案?”
    韦正业面露尴尬,他沉默了一下,拱手道:“陛下,臣知道出现如此大面积、大规模、长时间的贪墨案,御史台在监察方面不到位,但这并不能说明御史台已经全部烂了、没有用处了,臣当任御史中丞的时间不长,但臣相信御史台的官吏们大多数还是忠于职守、忠于陛下和朝廷的!
    让皇城司查这件案子名不顺言不顺,臣请陛下让御史台参与调查此案,就算御史台内部有问题,也希望陛下给御史台一个自查的机会!”
    赵俊生沉思片刻,“朕并不是不相信御史台,也不是不相信你,发生如此大的贪墨案,时间跨度长达近十年,朕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的风声,可见你们御史台有多失职!也许不是你们御史台的官吏失职,而是渎职、执法犯法!
    为了案件的调查能顺利的进行,也不让你们自己难做,同时你们自己也要避嫌,这件案子就不劳烦御史台了,你们只管配合调查就行了!”
    “臣遵旨!”韦正业神色黯然的说了一句退到了一旁。
    赵俊生起身道:“今日朝会就进行到这里!”说完拉着花木兰就走。
    太监高声喊:“退朝!”
    大臣们齐齐下拜:“恭送陛下和娘娘!”
    尽管官方没有举行上元节的花灯会,但长安城的百姓们却自发的展出各种各样的花灯,从正月初八开始,长安城市面上就有人卖花灯了。
    而上元节花灯会也是商家们大搞商业活动的最好时机,在店铺门前摆个摊,挂上许多花灯和字谜,猜字谜,猜中了送花灯,以此拉来人气,增大客流量,这个时候的商家们都知道搞活动促销了,真是不简单。
    在长安城内有一座天星楼,这是长安城内最高的地标建筑,也是最近两年才建造起来的,是官方为了专门举办全城性的重大活动而建造的。
    天星楼平日里有专人管理,平常都向百姓们开放,允许百姓们登上天星楼参观游览,但每个人需要交五十文钱的观光游览费,这些钱用于管理人员的薪俸和天星楼的日常维护。
    今天是上元节,一大早就有禁军兵士们把天星楼封闭了,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禁军又对天星楼每一层进行详细的检查,确保内部安全性。
    夜里,赵俊生一家来到了天星楼走到顶层观景。
    赵俊生对花木兰和万语桐笑着说:“我想看看没有官方组织,民间百姓们自己能把这上元节花灯会搞成什么样子!”
    花木兰笑道:“别小瞧了百姓们的热情!”
    在能够确保治安环境始终保持长期稳定的情况下,大乾王朝取消了宵禁制度,这对于许多百姓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们晚间有娱乐活动了,而不是一到天黑就得睡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长安城内的大街小巷都开始点亮了花灯。
    “你看,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万语桐指着朱雀大街正前方的街面上说道。
    随着夜色降临,各大街小巷的灯笼都亮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每家店铺和房屋门前挂着许多花灯。
    大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忽然,一阵锣鼓声传来,只见一只舞狮队在锣鼓声中从一条小巷里来到大街上,行人们纷纷避让,他们跟着舞狮队一路向皇城方向而来。
    在西市有一大片空地,此时那空地上早就搭起来一个高耸的架子,架子的顶端放着绣球,绣球里放着大礼包,这是长安县的西市商户们集体筹资举办的一个舞狮大会,各支舞狮队要爬上大木架的顶端,最先抵达的舞狮队抢夺了绣球就将得到其中的大礼包。
    很快,接二连三又有好几次舞狮队从四面八方向西市方向而去,舞狮队的壮汉们在锣鼓声中舞动着狮头,手脚并用,引起百姓们一阵阵鼓掌欢呼声。
    花木兰笑道:“挺好玩的!”
    赵俊生说:“待会儿抢绣球的时候更好玩呢!”
    当几支舞狮都爬上大木架之后,立即有不少壮丁抬来厚实的软垫铺在架子下方,以免有舞狮掉下来摔死。
    舞狮们爬上木支架之后就开始互相打斗起来,为了争夺绣球拿到大礼包,所有的舞狮都拼了。
    万语桐看见舞狮们在木架上打斗得激烈,甚至有两个人从高处掉落下去,顿时惊叫:“啊!他们不会摔死吧?”
    赵俊生笑道:“不会,下面有厚实的软垫,而且那些舞狮的人一个个都是身怀武艺之人,掉下去的时候他们会想办法卸掉冲击力,顶多受一些小伤罢了!再说他们都是西市商家们各自聘请的舞狮队,就算受伤了,商家也会给钱治伤!”
    万语桐拍了拍胸口:“这还好,只不过在上元节受伤总归不好!”
    赵俊生道:“每年上元节都有舞狮争夺绣球的活动,但真正受伤的没几个,你以为他们在上面的打斗都是来真的啊?那是做给观众百姓们看的,做一做样子而已!下面的保护措施也做得很好,就算掉下来也是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吸引百姓的注意力,吸引更多人去观看,达到宣传他们商号的目的,其实事先都做了很好的保护措施!”
    万语桐忍不住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玄机,那些商家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赵俊生点头:“你看那几支舞狮的背面是不是写着某某商号?”
    万语桐仔细一看,笑了:“还真是!”
    过了一会儿,有一只舞狮爬到了最顶端,用狮头咬下了绣球,绣球爆开,一条长幅垂下,上面写着:“长安布艺恭祝各位父老们上元安康······”
    百姓们看见如此节目,欢声雷动,也把这个长安布艺的商号记住了,长安布艺的名号也被更多人熟知,名气传播开去。
    在另一处地方,在一处花楼前搭了一座高台,高台上,一个身穿白纱衣裳的美貌女子正在乐器的伴奏声中唱着婉转欢庆的诗歌,诗歌的内容是歌颂大乾盛世的,引得密密麻麻的人群观看,现场一阵阵欢声雷动。
    赵俊生和花木兰、万语桐说着话,旁边几个孩子们指着远处的欢庆活动现场都显得很兴奋,看到高兴处都忍不住跳起来鼓掌。
    大街上的百姓们实在太多,这些皇子公主们若是下去与民同乐会给侍卫们的警卫任务带来很大的压力,所以赵俊生和花木兰不让他们下去玩耍,这些皇子公主们也只能呆在天星楼上。
    到了深夜,百姓们的热情依旧不减,赵俊生和花木兰、万语桐等人却不能再呆下去了,带着孩子们返回宫中。
    热热闹闹的上元节三天假期过后,朝廷各衙门也要开始处理公务。
    一大早,赵平最先来到了皇城司点卯,他找来司丞何庸问道:“这些日子盯着邹如海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何庸摇头道:“都盯了快两个月了,没有发现丝毫有用的线索!”
    赵平皱眉道:“难道我们的理解和推断错了?崔延泽临死前说人名并不是邹如海?”
    何庸犹豫了一下,对赵平道:“殿下,想要验证是不是邹如海,属下觉得可以试探一番,或者来一招引蛇出洞!”
    赵平问:“你想怎么做?”
    何庸略作沉思,他走到赵平身边在其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赵平听完之后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赵平把皇城司的事务安排了一下,然后前往刑部上值,他现在兼任刑部尚书,刑部事务繁多,必须要他亲自过去坐镇。
    下午,一个骑士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皇城司门口了,骑士跳下马出示了腰牌被放行,他来到司丞何庸的班房禀报:“司丞,弟兄们再一次搜查崔延泽的府邸时查到了线索!”
    何庸豁然起身,“查到了什么?”
    “是一本账册,上面写着崔延泽给朝中某些大臣的一笔笔孝敬,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数目,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何庸大喜,立即道:“快拿来!”
    骑士从背后取下包袱打开从其中拿出一本账册递过去,何庸接过来翻开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脸上越来越凝重。
    “你先下去休息吧!”
    “诺!”
    何庸合上账册在班房里走来走去,他走了几个来回站定喊道:“来人,备车马!”
    没过一会儿,随从走进来禀报:“禀司丞,车马已经在门外准备好!”
    何庸把账册放在自己大袖里,迈开脚步向外走去,到了大门前上了一辆马车直奔刑部而来。
    到了刑部,经过通报之后,何庸被引到了赵平的班房内。
    小吏向赵平禀报:“殿下,何司丞到了!”
    “属下见过殿下!”何庸走进班房内向正在处理公文的赵平见礼。
    赵平颇为诧异,问道:“何庸,你有什么事找到这儿来了?刚才本王在皇城司安排公务的时候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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